我來此處已有些時日,日子不長不短,波瀾不驚,過的倒是也讓人舒坦。少了無生崖上的喧鬧,也少了許多的煩惱。


    無生崖裏並無生氣,卻也能讓人感覺到生的氣息。草木枯敗,在此處不易生長,卻也努力的讓自己生出新的芽來。


    這是晟泗告訴我的。


    我知曉他的言外之意,便是讓我也要如同這草木一般,有著生的念頭才好,這樣一切便都有了盼頭。


    可我豈是草木,這些道理我又怎會不知,我笑了笑,不再去理會晟泗。


    “晟泗,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這麽些年來,真的都是自己一人住在這崖的底下嗎?”我看著晟泗的黑眼圈道。我很奇怪,為什麽晟泗睡了覺還會有黑眼圈。


    晟泗並不理我,低頭不知在用枯草編織些什麽。


    我又學著他之前的樣子,撐著臉龐看著他道:“晟泗,姐姐教你一個成語,叫做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晟泗偏過頭看著我,“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有來有往,我對你怎麽樣,你就要用同樣的方式對我怎麽樣。”我的意思是告訴他,他人問話聽見了還是要有迴應的好。


    晟泗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說罷,有低下頭去擺弄他手裏的那些枯草。


    “那我剛剛問你的那些話你聽見沒?”


    “聽見了。”


    “那你為什麽不迴答我?”


    晟泗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奇怪,隨後又慢悠悠的說著:“是,我一直一人住在此處。”


    “那你不無聊嗎?”


    “並無此感。”


    或許是晟泗孤獨慣了,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不知道什麽叫做孤獨。


    我覺得實在是無趣,便起身出了屋門,想要到處走走。


    出了這小屋,周圍都是枯色,天晴朗之時這些草木都是淡淡的顏色,如今天下起了雨來,把這些樹木枯草的顏色添上了一些深意,倒別有一番滋味。


    我在離小屋不遠處的一個樹下坐了會,忽然聽見身旁傳來了一個聲音,我心中一驚,迴頭看去,隻見是一個長著奇怪耳朵的人倒掛在被雨水淋濕的枯枝上。


    這地方難道還不止晟泗一人住著?我看了那怪物一眼,扭頭就往迴跑,差點就要喊出聲來。


    一到屋內看見晟泗還在低著頭編著花樣,我就慌忙的告訴他,南邊有個怪物。


    “怪物?”晟泗倒是覺得有趣,並沒有表現出有什麽驚奇的神色。


    “真的,我剛才在樹下,忽然便聽見有奇怪的聲音,一迴頭,邊看見一個長著十分奇怪耳朵的怪物倒掛在枯樹上。”


    “噗……”晟泗笑了,聲音清脆,“你說的應該是肆躍。”


    “肆躍?”我抬起頭看他,“可你不是說這地方隻有你一人居住嗎?”


    “這裏確實是我一人居住,可也不能不叫人不進來啊。”晟泗笑的更歡快了,而此時的我,更是窘迫了。


    話語間,屋外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小泗,我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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