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鶴之覺得自己要是再拒絕下去,這位粉絲可能會直接安排自己和偶像見麵,輕斂了眉目,迴複:“其實那套周邊我想要很久了。”


    大不了再迴一份禮便是。


    總歸是自己的粉絲,寵著點也無妨。


    遊年年總算是鬆了口氣。


    要了地址之後,立即翻身下床,馬不停蹄地收拾了一套周邊出來。


    楚烈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姑娘打著赤腳盤腿坐在地上,鴉發遮住半張側顏,隻露出淺色的唇和高挺的鼻梁。


    周身靜謐,難得的美好。


    “幹嘛呢這是?”楚烈問。


    “給我的追星小姐妹送周邊,”遊年年頭也不抬,“烈哥,有空記得幫我寄一下快遞。”


    “好好好,”楚烈又問,“楚亦謙邀請你去他的節目了?”


    “嗯。”


    “你答應了?”


    “嗯,他都難得的開口了,我能不答應嗎?”


    楚烈臉色瞬間變的難看,恨的牙癢癢:“不是楚亦謙那家夥一天不從我手裏搶人他一天就覺得不開心是不是?那狗屁節目一錄錄三天——”


    遊年年聽到這兒,眼神一厲:“你說什麽?!”


    楚烈一愣,而後反應過來。


    “得,你那偶像也在那節目裏,怪我嘴欠怪我嘴欠,”楚烈苦哈哈地道歉,“不過既然你偶像也在,你去幹嘛,小心暴露啊。”


    遊年年蔫了。


    聲音都瞬間低了八度:“我本來也不想去的好吧,我綜藝上的少,也不會說話,還得千防萬防不能和寧鶴之有一丁點兒接觸。”


    她托著臉歎氣:“這和看得見吃不著有什麽區別?”


    楚烈:“……那你還答應。”


    “還不是因為你哥,”遊年年咬牙切齒,“欠他的人情,我總得還吧!”


    楚亦謙和楚烈這倆兄弟,一個在台前一個在幕後,本來配合的好好的,結果三年前那事兒一出,楚烈就轉手接手了遊年年。


    他倆的關係總歸壞不到哪兒去,就是這鬧別扭的時間也忒長了,教遊年年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楚烈低著頭,高個兒男人生的一張兇煞麵孔,此刻卻縮手縮腳,有幾分可憐。


    “那年年啊,還完這個人情,咱們就和他屁關係沒有了。”


    遊年年扯扯嘴角,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地疼。


    “哥,我還的是我欠亦謙哥的人情,你和他的事,還得好好掰扯掰扯。”


    楚烈卒。


    “亦謙哥早就想和你和好了,偏偏你倔,假裝看不懂他的意思,兄弟間哪能鬧僵。”


    踮腳拍拍楚烈的肩膀,遊年年安慰他:“好啦好啦別不開心了,替我想想在節目裏怎麽避開寧鶴之吧。”


    楚烈順階而下:“我覺得你那天電梯裏做的就挺好的。”


    遊年年:“……哦。”


    “那記得多給我準備幾張律師函。”


    楚烈還仔細想了想:“我覺得不錯,反正公司法務部很閑。”


    遊年年:“……哦。”


    話雖是這麽說,楚烈卻還是找了節目組,話裏話外暗示了一番不要把寧鶴之和遊年年安排到一塊兒。


    導演一琢磨,覺得之前那熱搜也沒造謠啊,這可不就是明擺著的關係不好嗎。


    當下手一拍,跟助理耳語一番,連後期怎麽剪輯都盤算好了。


    嘿,電影小花和頂級流量之間的矛盾,收視率保證暴漲啊。


    過了沒幾天,錄製也要開始了。


    遊年年是楚亦謙邀請的嘉賓,自然隨楚亦謙入場。


    錄製現場裏幾個mc已經準備好了,正在閑談,見到遊年年來,俱都是一臉驚喜,絲毫不作假。


    聞鬆:“老楚沒想到啊,竟然是年年,我還以為你說邀請了女嘉賓,是在騙我呢。”


    齊野樓:“年年,上次見還是頒獎禮吧?又漂亮了。”


    遊年年掃一眼齊野樓身後,又偷偷看了一眼導演組——沒有。


    寧鶴之不在。


    她鬆了一口氣,隱隱又有點失落。


    心底有點酸,像是懸著的石頭落地,碎了一地波瀾。


    打起精神和mc們客套了幾句,她暗中戳戳楚亦謙腰間的軟肉。


    “哥。”遊年年飛快的眨眼睛。


    楚亦謙是為數不多知道她追星的人,這會兒也心有靈犀似的,明白了她的意思,清清嗓子,說:“鶴之今天突然有其他行程,一時半會趕不過來,唉可惜了,每次女嘉賓來他都不在。”


    其餘人也是跟著他的話調侃了一番,遊年年聽著他們打趣寧鶴之,也不禁彎了眉眼。


    場麵話已說的足夠多,節目終於開始錄製。


    這次給mc安排生活三天的房子,是一處農家小院。mc和嘉賓們,不說都是出身好,在圈子裏混到這個地步,也都是過的人上人的日子,現下站在亂糟糟的院子裏,都傻了眼。


    還是遊年年最先反應過來開始收拾院子,她動作極快,不一會兒就把根本沒處落腳的院子裏收拾出一片空地。


    其他人這才大夢初醒一般,挽起袖子加入了收拾的隊伍。


    “年年,”聞鬆說,“我真沒看出來你會幹這些活兒。”


    楚亦謙湊過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年年那時候拍《扣門》,環境沒比這好多少,劇組經常缺水,晚上澡都洗不了。”


    遊年年明白楚亦謙這是在給自己拉鏡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帶著笑音說:“是啊,那時候拍完戲迴來還要自己收拾屋子,山裏濕氣大,被子放一天,晚上蓋都蓋不了。”


    齊野樓:“當時看《扣門》的時候就在想拍攝環境好不到哪兒去,沒想到這麽苦。”


    遊年年垂眸,掩去眼底的幾分苦澀:“好在都值得。”


    楚亦謙笑:“是啊,好在都值得。”


    等幾人收拾完屋子,夜色已經濃重,遊年年和其他幾個女嘉賓下廚隨便做了點東西,眾人這才睡下。


    遊年年不知怎麽,好半天都睡不著,小心翼翼出門,打算透口氣。


    誰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篤篤的敲門聲。


    這麽晚了,難道是節目組的人過來了?


    遊年年半點沒有安全意識,攏了攏頭發就去開門。


    外麵不知何時落了雨,來人撐一把黑傘,罩住半個身形。他穿的單薄,周身圍著冷氣,眼睫是濕的,軟噠噠垂下。


    竟是寧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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