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急著做別的,先在城主府裏搜尋幹淨衣服換上。


    言落月:“……”


    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參觀這種戰鬥:打完架以後,首要任務居然是找衣服穿。


    這感覺實在很奇妙。


    但當這場景發生在這個世界裏,大家卻表現得如此理所應當。


    就仿佛打架前要脫衣服,打架後要穿衣服,如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出於好奇,言落月不由多問了一句。


    “你們這麽多人,城主府裏未必就有合適的尺寸。為什麽不讓人去之前埋伏的地方,把脫下的衣服都抱迴來呢?”


    唐妃剛聽到這個問題,覺得有些幼稚。


    他再抬頭一看,見提問者是實心人言落月,也就不奇怪了。


    他笑道:“今天風颳這麽大,衣服肯定早吹跑了啊!”


    “就是就是。”


    “俗話說得好,好靈不穿戰前衣。在哪裏獲勝,就在哪裏穿上對手的衣服。”


    “沒錯!”


    言落月:“……”


    不是她說,你們真的好熟練啊。


    一群幾乎與空氣同色的幽靈狀生物,在空中飄來飄去。


    但無論是言落月還是巫滿霜,都並未因此感到冒犯。


    因為當這些修士們靈化以後,身體邊緣會直接變成平滑的弧線。


    畢竟,他們連五官都變得模糊、五指也成了球形手,其餘地方自然也沒有鮮明的性別特徵,好似一個個無性人。


    岑鳴霄算是其中掌控力最出色的,即使化作靈態,麵目仍舊如同刀削斧鑿一般深刻英俊。


    但即使是他,關鍵部位也和塑料模特一樣,是個非常平滑的圓弧。


    ……這應該是他有意為之,而不是岑鳴霄無法自控。


    畢竟,言落月剛剛悄悄看了一眼,確定靈化後的岑鳴霄胸肌腹肌塊塊分明,一點不像受到影響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巫滿霜忽然輕輕地“哼”了一聲。


    然後,他就開始在大廳裏,精心挑選起桌布來。


    言落月:“???”


    又過了一會兒,眾人分別找到衣服穿好。


    而在岑鳴霄身上,還額外搭了一件厚毛毯。


    這是因為他巫賢弟擔心他冷,所以非常熱情地替他披上的。


    言落月環顧四周,隻覺好一個群英薈萃,後妃開會。


    言落月心知,自由盟剛剛拿下城主府,內部肯定要進行一場聚眾議事。


    所以很快,她找了個藉口,和巫滿霜一同溜了出去。


    言落月二人隻打算在這個世界暫居幾年,不打算加入自由盟。


    但如果本土居民們也和魔物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那言落月不介意為大家提供一些幫助,給魔物們多製造一些障礙。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自由盟的會議一直開到深夜。


    聚會剛剛結束,裹著小毛毯的岑鳴霄就馬不停蹄,來找言落月和巫滿霜匯合。


    這一次,岑鳴霄打量著兩人眼神有點奇怪:


    他那雙豹子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有點訝異,有點天真,還混合著一種滄桑的感慨。


    就仿佛言落月和巫滿霜是兩枚非常昂貴的糖果,從前隻能在畫冊裏得見。


    言落月心覺奇怪,但仍是不動聲色地將岑鳴霄請進房中。


    “都已經這麽晚了,如果沒有要緊事的話,岑大哥明天再來找我們喝酒也是一樣。”


    “不,我並不是來找你們喝酒的。”


    岑鳴霄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傳的意味。


    他先看看言落月,又看看巫滿霜,接著再看看言落月。


    在巫滿霜太陽穴旁的小青筋繃緊之前,岑鳴霄攏了攏身上的小毛毯,壓低嗓子朝兩人靠了靠。


    他小聲問道:“賢弟賢妹,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言落月:“!!!”


    巫滿霜:“???”


    言落月和巫滿霜對視一眼,兩人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問道:“岑大哥何出此言呢?”


    岑鳴霄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常人做出這個動作時,往往有些侷促氣。


    然而岑鳴霄信手做來,竟然好似花豹對你合十搖了搖爪子,顯得非常天真率性,絲毫不惹人反感。


    岑鳴霄沖他們笑了笑。


    他的神情姿態,也像是一隻慵懶的大豹子。


    “你們是實心人,從遠方來,實力又這樣強大,還對一些常識風俗不了解,因此我事後一想就明白了。”


    “——當年降臨靈界的神使們,他們就是從異界而來啊。”


    將言落月和巫滿霜的神情盡數納入眼中,岑鳴霄慢慢道:


    “莫非……你們和神使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嗎?”


    這個……


    言落月摸了摸下巴:“或許,你可以先告訴我們,當年的神使來自哪裏,又是一群怎樣的人。”


    話雖如此說,但聯想到本地通用、和鮫綃上一模一樣的象形文字,言落月心中已有了隱隱的猜測。


    ……


    在開始講解之前,岑鳴霄先從城主府的書房裏翻出了一張織錦掛毯。


    織毯的畫風有別於油畫,也不同於水墨,線條粗獷有力,乃是本世界獨有的藝術風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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