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這樣做簡單而直接,不是想要偷嘛,直接不裝上車看你怎麽偷,也是湊巧,李清照在裝載這些貨物的時候不要鏢局的人參與,隻是約定了出發的時間,剛好方便了宋然也苦到了他,整整十五車貨,柴房都堆不下了,連旁邊幾間廂房都用上了。


    那荷是知道宋然的這些安排的,在她看來宋然這是多此一舉,就不說還有自己的師父李清照在,就光自己在平常小賊也不可能近得了車隊。宋然可不這麽想,賊有賊道,要是真能提防就不會有這麽多失竊之事,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身為盜門門主,就要有盜門門主的覺悟。”


    整整折騰了一整天,貨物才算是裝載完畢,那荷去了鏢局那邊通知,這邊就隻剩下李清照和那霜,小丫頭估計也又累又困,一向話多的她也不怎麽說話了,隨便找個什麽能靠的地方就要睡著過去。


    “宋公子,真是過意不去,這點事情還勞煩你出力,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於你。”李清照看上去比以往更加瘦弱了,穿在身上的一塵不染的衣服就像是被架子挑著一樣,一副風大點就能吹跑的模樣,宋然算是明白什麽叫做“人比黃花瘦”了。


    “師父客氣了,我也就隻能幫上這點兒小忙,不足掛齒。”宋然客氣的說道,以前他可不敢叫李清照師父,這不是能占點便宜就占點便宜,跟著那荷一起叫。


    “康王在應天稱帝,也不勵精圖治兵指北方,大宋山河難道就這樣半壁相讓?國之不國啊,宋然,待到南方之後,找個機會我就正式教你些拳腳武藝吧,有得了機會報效國家總得有藝在身,還有,你可不能打那荷的主意哦……”李清照說到最後看著宋然含笑不語。


    “不過紅顏知己,沒有多想。”宋然心中也道不明那究竟是怎樣的情感,就目前來看這麽說倒也不算為錯。


    “其實你們男的怎麽想的都心知肚明,明誠也是這般……”李清照說到這裏不再繼續下去,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事情,眉頭微蹙。


    “這可不關我事。”宋然心中嘀咕,就目前狀況來看,麵前的李清照也算是個可憐之人,趙明誠奔喪去往南方就不迴來了,還要在那邊做官,同行帶去的有他娶得的兩個新婦,肯定是樂不思蜀了,而這邊的爛攤子留給了一個女人來處理,即使這個女人身手通天,畢竟也是女流之輩,這麽做有失風度。


    大家不再言語,就等著那荷帶迴鏢局的人,沒過多久,那荷迴來了,帶來的鏢局眾人之中,領頭的就是鄧鏢頭。


    “鄧鏢頭,這次有勞你了,雜物比較多,裝了十五車,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李清照上得前去略施一禮緩緩說道,看來她是認識這個鄧鏢頭的。


    “是有些多了,我帶來的這些人手恐怕不夠,要不我們稍等半天。”鄧鏢頭帶的人也就七八個的樣子,說的也是實情,畢竟不可能一個人駕控多輛馬車。


    宋然在旁邊半眯著眼睛,這有些蹊蹺吧,按理說這些大車都是鏢局提供的,那麽鏢局是應該知道要安排多少人才夠,怎麽就隻帶來這幾個人呢?“你們鏢局不會不知道人數不夠吧,怎麽就帶來這幾個人?”宋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之處。


    “這位是?”鄧鏢頭也不直接迴答,而是向李清照問詢宋然的身份。


    “這是我徒弟的朋友,恰好路過此地,前來幫忙的。”


    “哦,原來是這樣,這位小哥,實在是我們鏢局人手不足啊,要是調集不夠人手的話恐怕你也得算上一個。”


    “我根本不會武藝,也不懂駕車,能幫上你們的忙嗎?”宋然沒有想到這一問把自己都陷進去了。


    “能幫上……能幫上……”鄧鏢頭滿心歡喜。


    先前神秘人的安排之中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有宋然的存在,在計劃之中,是要用那荷來完成一些預定的設計,那荷是什麽人,身手了得,鄧鏢頭肯定是知道的,他最擔心的就是怕在這一點上出些差池,這迴倒好,有了個愣頭青來替代,確實方便不少。


    果不其然,最終鏢局調集來的人手剛巧差了一人,隻能由宋然來頂替了。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鏢隊就準備出發了,宋然有些不放心,叫過那荷交代了幾句,他主要是擔心仍然留在宅中的貨物,別千算萬算最後這上麵出了閃失。


    宋然從沒有想到鏢局每次起鏢的時候會有這麽繁瑣的過程,他甚至不知道在宋朝的時代就有鏢局的存在,在以往看過的史書之中也少有提及這方麵的東西,有詳細記載的應該是在清朝才出現,那可是幾百年之後。


    宋朝時期的鏢局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腳夫或者馬幫之類的存在,很明顯,這個威遠鏢局算是規模檔次較高的,很有組織紀律性,並且已經形成了一些列的行業規範。


    起鏢的時候有人喊鏢,然後還要拜祭四方,這個準備過程在宋然看來更像是做了一場法事,當然,其他專門負責給人運輸的組織會不會這樣就不知道了,宋然又在開小差了,他居然在想,之所以這麽繁瑣的流程會不會是一種形象營銷的手段。


    為什麽說是做法事呢?因為在一番準備之後,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道士打扮的人竟然說這啟程是要看時辰的,也就是說,做完準備工作之後還要按照計算好的時間出發,而不是即刻啟程。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宋然隻能是感概不已,但是也無奈,連人家貨主李清照都沒有任何意見,自己說什麽也不會管用,更不提宋然壓根就沒想去管。“這些不會是提前安排好的吧?”


    宋然想起了在未來的那些個封建迷信的活動,其實說白了,每個步驟都有其目的和意義,而現在這個推遲出發是不是也有什麽目的呢?靜觀其變吧。


    運送貨物的行走路線是安排好的了,確定了出發時間之後,鄧鏢頭跟李清照就途徑地點休息補給的地方再次確定了一番,臨近下晚十分,車隊準時出發。


    宋然自己選擇了一輛靠前麵的馬車,他相信如果那個準備來盜取的神秘組織要動手的話,肯定就在這出發的第一天,因為時限已到,按照規矩,超過了時限的話就算是失敗,而且按照自己盜門的規矩,失敗之後絕不會再二次動手,想來那個神秘組織也會有類似的規矩。


    青州城並不大,橫豎也就兩條街道,從民宅所處的巷中出來之後,車隊直奔南門,不知道是刻意安排還是本來應該,領頭的馬車行進的速度很慢,到城門口竟然花費了小半個時辰。


    城門口又出了狀況,負責準備各種通關憑證的鄧鏢頭竟然忘記了帶官憑路引,也就是後代的道路運輸許可證,這迴好了,在城門口又等著鄧鏢頭轉迴去取,一來一去又耽誤了不少時間,宋然不免有些懷疑這是不是準備好的。


    守城的兵卒還是大宋的,宋然依然已經懷疑自然是要打亂對方的節奏,可是他自己所持的監察使的身份憑證並不能起到什麽作用,這些小地方的兵卒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好在兵卒也沒有為難於宋然,隻是不放行。


    宋然也沒辦法,總不能硬闖吧,隻能是等一個字,一邊等著,宋然心中一直在猜測這可能出現的破綻會在什麽地方。一切都顯得看上去很合理,並不能看出什麽很是異常的狀況。


    直到了下晚時分,車隊才出了城,領頭的鄧鏢頭又不得不到隊尾的廂車之中跟貨主李清照商量再次改變歇腳的地方,這也無可厚非,都已經出了城了,總不至於又迴去吧,現在正值夏日,日頭落的也慢,緊些趕路也能出去很遠距離。


    也正是因為這樣,鄧鏢頭商議完畢之後迴到了第一輛馬車之前,一輛一輛車的通知說是要加快速度,等到他領了頭,直接站在車架之前揚起馬鞭快馬而行。整個車隊都加了速,官道之上揚起一條塵龍。


    宋然發現自己所駕車輛根本不用怎麽太多控製,都是些識途老馬,跟著就行,到目前為止,根本就沒有什麽不好解釋的情況發生,宋然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難道真的沒有人打這些貨物的主意。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車隊也行至有些山巒的地方,由於車隊較長,速度也相對比較快,陣型自然也就疏散了些,往往是見頭不見尾,宋然可是在隊前,還有李清照在隊尾,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一路急行就是為了趕到原先商定準備休息的一處驛站,總算得一路還是順利,趕在了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到達,宋然感覺自己骨頭架子都快散了,雖是官道,也頂不住這一路顛簸。


    停歇下來之後,宋然還有一個例行要去做的事情,就是要去查驗運送的這些貨物。


    頭車沒有查看,後麵跟著的車也不必查看,宋然直接查看第四輛車子,這個時候,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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