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決定先按原定計劃走著,先到了襄陽再說,反正李綱也沒有要求自己什麽時候一定要迴去東京汴梁,他將最近的所有事情聯係起來分析了一下,發現了不少的端倪。


    這朝廷方麵的代表李綱似乎有些不對勁,宋然覺得,隻要是有些常識的朝臣,這要是真的綁架了對方主將的兒子,肯定會派來大批的兵馬接手,可是李綱沒有這樣做,那就肯定是出了什麽問題,宋然不信李綱連這點水平都沒有。


    其實李綱是想派人來著,可是他沒人可派,算起來他本也就是一個文職官員,雖然上麵的官人封了他一個什麽河東、河北宣撫使,可是並沒有給他一兵一卒,也就是個空殼子,根本沒有節製軍隊的權利,要不然他早就率軍北上去解太原之圍了。


    宋然隱約能夠猜出一些,在他看來這個宋欽宗就是個牆頭草,一會一個主意的,肯定是又有什麽人在背後做什麽小動作了,又或者是這狗屁皇帝根本就沒有心思在治國上麵。


    既然如此,宋然也就樂得於的繼續消遣,反正不是朝廷不派人來接手,到時候要推脫也有個借口。


    這瑣事不斷,宋然他們從河中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夏了,氣候漸漸熱了起來,雖然多雨,一路倒也還算是順利,有些怪異的地方是,無名並沒有跟他們一起,宋然猜測這高手不都是能日行八百嘛,比後世的汽車也慢不了多少,要麽早就在前麵了,要麽就遠遠綴在後麵,反正他的主子還在自己身邊。


    當然,無名在不在乎這個主子現在應該不是決定性的因素,可能柳蓮的那截騎槍還更有吸引力一些。


    行至黃河邊上,這又遇上事了,估計是上遊雨量較大,這黃河過不了,隻能順河而下,宋然暗想這不會是老天爺作弄吧,這真要一路順著黃河往下,不就是迴到東京汴梁了嗎?


    這老天說了算的事情,宋然也沒有辦法,眼看就要到了西京了,總算是有地方可以過河,宋然一行也不願意再往東去了,這已經隔著汴梁很近了,直接過了河,他們準備取道唐州,直接去往襄陽,


    宋然的地理不好,這宋朝的各種州名直接把他搞昏頭了,凡是大一些的城池都叫做什麽州什麽府,這行政區劃也跟後世區別很大,都是什麽路什麽路的,反正找不到就問,問不了就讓那荷點點豆豆,充分利用她的幸運屬性。


    宋朝很多的州府在後世會隨著曆史的變遷而消亡,可能變成不出名的小地方,也可能由於戰火或者是自然災害等直接消亡不見,與後世的地名完全對不上號。


    倒是這江湖山川變化不大,宋然他們此行大體是要從黃河流域到長江流域,這跨度還是蠻大的,這秦嶺淮河就是兩個流域的分界。


    這宋朝雖然統治階級差一點,這國力還說得過去,民間沒有戰亂之處倒也算是繁榮,交通也算是發達,這一路順著官道,遇水則行舟,並沒有遇上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慢而且累,宋然有時候都在考慮要不要運用些後世的什麽科學技術來解決一下交通的問題,可是左思右想之下他發現,好像涉及到這科技的東西,他自己懂得並不多,略微懂得些原理的東西又不一定有材料能夠實現,所以很多想法都實現不了,隻能是慢慢的再做打算。


    途經潁昌府附近,宋然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玩意,誰說這中國今一定勝古,至少在這樣物品之上,宋然所知道的後世根本就實現不了,究竟是什麽東西?


    鈞瓷,中國宋代五大名窯瓷器之一,後世的評判標準宋然不清楚,可是在宋然看來,他所看到的這批鈞瓷用品簡直是無以倫比的精美,詳細詢問之下,宋然得知,這宋徽宗在位時每年都要指定官窯燒製三十六件鈞瓷用品,一件不多一件不少,這宋徽宗現在不是已經下台了嘛,這傳統自然也就作廢了,宋然也是偶然遇上,算得上是機緣巧合。


    宋然還知道一點,這北宋的鈞瓷工藝隨著北宋的滅亡而進入衰敗,北宋滅亡之後,長江以北落入金人統治之中,這宋鈞官窯自然是煙消火滅,工匠們或逃或亡,後期的仿品再難重現昔日的輝煌,甚至後期的最良作品還比不上當下的民窯。


    “總得做點什麽吧?”宋然暗暗打著主意,這眼看著中華文明的藝術瑰寶就在眼皮底下消亡多少不是滋味,可是現在他又能做什麽呢,除了身上還有些銀錢可以購置部分,其他的他暫時也做不了什麽,隻能是先留個心關注著,然後從長計議。


    宋然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要做的事情似乎漸漸多了起來,可是這哪一件都是困難重重,思量之下,宋然有些頹廢之感,這要走的路還很長啊,而他現在連個頭都沒有開始,甚至於從哪兒開始都不知道。


    細算一下,這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好幾個月了,開始還有些小富即安的想法,可是不斷的了解這個時代之後,宋然總是感覺心中蠢蠢欲動,究竟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一直以來,可能他都把自己當做了一個外來的人,可是命運卻讓他越陷越深。


    馬車裏麵裝的東西越來越多了,懷裏的銀子越來越少了,要是可能的話,宋然巴不得把所有能帶去長江以南的東西都帶過去,這大片的疆土上好多好多的東西都會湮沒在曆史的塵埃中,叫宋然難以割舍。


    一路往南,終於到了襄陽,其實這個時候襄陽是不叫襄陽的,叫做襄州,又是州,宋然最頭疼這個,根本分不清,這個時間的襄陽還一派欣欣向榮,當然,這過後數十年也都會是這樣,到了這裏,應該算是到了以後南宋的地盤上了。


    宋然了解的那個什麽襄陽保衛戰已經屬於南宋滅亡的轉折點了,跟現在還有差不多有百幾十年的時間差,不過有一件事宋然記得很清楚,那還是在他上大學的時候,幾個同學之間為了這場戰役爭論起來。


    宋然隱約記得事情經過是這樣的,這史書推崇文天祥、嶽飛之流,可是宋然一直對襄陽保衛戰中的呂文煥推崇備至,幾個同學之間為此爭論不休,同學的觀點是為了保衛祖國而犧牲,宋然的觀點是為了百姓生計而投降,大家各持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宋然不是偶然想到這事的,他幾天來一直糾結自己的未來問題,怎麽也想不出自己的未來在哪裏,想到了此事,他心中隱隱產生了一個念頭,要是他處於當時襄陽保衛戰的時候他會如何,以前那還隻是個幻想而已,做不得數,可是現在他已經處在了這個時代,雖然時間有誤差,可是這還真的有類似的可能,他不得不真正的去考慮該如何作出決定。


    想像之中與現實之中的決定哪能相同,宋然為難了自己,根本想不出什麽結果,宋然都有些懷疑自己患上了抑鬱症,每天為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亂想,可是心中不管這樣都停不下來,特別是站在了襄陽城門口的時候。


    “這就是襄陽,自古兵家的必爭之地。”宋然看著城樓發呆。


    “這就是襄陽,我以前來過一次。”旁邊的那荷說道。


    “這護城河真的好寬啊。”宋然發現這襄陽的護城河真的不是一般的寬,這哪是護城河,這就是一條寬闊的江麵。


    宋然後世沒有去過襄陽,自然是不知道這襄陽的護城河可以算得上是整個亞洲最寬的護城河,長度超過五公裏,最寬處達到了二百五十米,平均寬度接近兩百米。


    現在宋然明白了,這襄陽為什麽自古就稱為華夏第一城池,這麽寬的護城河,要想進攻,這怎麽也得用船渡,傳統的攻城方式在這裏根本用不上,哪裏找這麽長的梯子搭得過去。


    “這護城河是挺寬的,這背水一麵是樊城,另一麵是襄陽。”那荷跟宋然普及著地理知識。


    “這不對啊,按理說這山南水北為陽,怎麽這襄陽會在江的南麵,不是應該叫做襄陰才對吧。”宋然地理不行曆史知識還是有些的,他發現了一些蹊蹺的地方。


    這問題那荷根本答不上來,她哪裏會知道這許多,給了宋然一個大白眼就轉過頭去,再不搭理他。


    “這城難破啊,唯有先占了樊城,才有可能。”完顏齊在一旁嘀嘀咕咕,他是聽到了那荷的介紹,這會開始研究起作戰來了,要說這金人好戰,竟然著完顏齊在熏陶之下首先也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宋然果斷地打斷完顏齊的思路,這貨本來是漢人,怎麽研究起怎麽攻打襄陽了,真是個坑貨。“我說小齊啊,你是漢人,怎麽會想著攻打襄陽,小心我把你扔護城河裏泡著。”現在宋然這邊可是人手充足,偶爾調戲一下小齊同學也是在所難免。


    “我就是隨口一說,真別說,壯觀,這江南就是水多,就是不知道這南朝水師如何。”完顏齊這貨隨口解釋,其實心思還在作戰上麵。


    宋然有些奇怪,這完顏齊難道懂得兵法,這癡迷之樣可不是能夠裝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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