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看到水裏仿佛有一種閃光的大魚在來迴遊動,它們個頭很大,有很多比船身都要長,還有很多流露出道韻,很明顯不得普通的大魚,而可以稱作是魚妖了。


    “這水裏怎麽有這麽多魚妖公然遊動,不怕傷人嗎?”。西府不解地問道。


    十二娘說,“別大驚小怪的啦,虧你還是修仙者呢,這些大魚是城主府的水下護院,有它們在,就不用擔心會失足淹死,也更不用擔心有壞人從水下來使壞了!”。


    西府聽得睜大了水眼,這庸城城主倒底是什麽樣的角色,能調得動這麽多魚妖?


    “城主大人,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啦,不過以我的眼力看不出什麽異常,感覺就是一個普通的富家翁,而且還是比較和藹慈祥的那一種富家翁,總是笑眯眯的。”十二娘眼裏滿是崇敬。


    “一個厲害人物,卻甘做這一城之主,這城中有他所圖之物。”黑獸少年突然開腔。


    “小王爺,我覺得城主不是您所說的這種人。人與人心胸眼界不同,所做的事便也不同。”十二娘對黑獸少年說話已算是比較客氣了,不過話裏的意思已非常明顯,那就是說黑獸少年的心胸眼界低嘛,所以不懂城主大人的偉大。


    琴奴眼睛倒豎,瞪著十二娘。


    十二娘並不恐懼,有西府在,她不會有危險。


    黑獸少年淡淡地掃了琴奴一眼,琴奴便立即收起了怒意,轉頭看向戲台,不再說話。


    “區區一個庸城城主,又怎會與我境界相當,哈哈,姑娘所言極是。”黑獸少年說得一本正經,“你們道這聖獸為何會守這一方小城,我看它決不隻是為圖城民信仰之力,而是這城中乃龍脈匯聚,龍氣對於它這種積年大妖才是真正的誘惑。”


    “龍氣?”這個對於西府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概念。


    “觀其外形,熟胡有龍族的血脈,而這龍氣對別的修仙者而言,沒有什麽大用途,但對於具有龍族血脈的修仙者而言,那是天大的助益,是修為精進的關鍵所在。”


    西府將目光投向黑獸少年,“你也是為龍氣而來嗎?”你是獸形時,看你的角看你的鱗甲,與傳說中的龍也很像。


    黑獸少年臉上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並衝西府作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這算是默認了嗎?西府的腦子裏突然有靈光閃過,但一閃而逝,未能抓住。


    在小畫舫上,望著岸上的滾滾人潮,聽著水麵戲台的咿咿呀呀,品嚐著精美的吃食,各人的麵上都有一種歲月靜好,就連封虎的麵上都是如此。


    一直到空中月亮變淡,戲台上一些班子已停止了表演,幾人才將船夫將船劃至碼頭,幾人下了船,又吃了夜宵,才往三省客棧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上,西府突然想起那個在頭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想馬上去黑獸少年聊一聊那個念頭,但這麽多人在場,顯然不適合,西府便在走到三省客棧時,西府讓十二娘先迴自己的房間,她自己則走進黑獸少年的房間。


    “你知道我找你什麽事嗎?”


    “不知道,想必妹妹是想同我說說話吧!”


    西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算是吧,你是衝著龍氣來的?”熟胡要的龍氣你都敢打主意,那想必有與熟胡一較的實力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你便可以救封虎了。


    黑獸少年點點頭,“你知我知,便可!還有……目前我還不是熟胡的對手,不能幫你救封虎。”


    西府想了會兒,說道:“那你認不認識可以打敗熟胡的高手?”


    “認識,但是不是我的人,我調不動!你不是已找幫手了嗎?”


    “你怎麽知道?”托赤夏聯係他父親酒仙朱羽的事,隻在東山觀上進行,迴來之後也沒有跟誰談起,黑獸少年怎麽會知道。


    “是我猜的,你去東山觀想必就是去找幫手,迴來之後,你雖然沒有談起,但明顯看得出來,你的擔心減少了很多,你必定找了幫手,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西府瞥了他一眼,表麵上雖然不屑一顧,但心裏還是不得不認可的。


    “我雖去找幫手,但幫手並沒有最終答複我。之所以我安心了些,不過是因為多了一重希望罷了,還有就是我看開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盡了力了,便心安理得。封虎雖是我弟弟,但他的命運唯有他是主人,我不過旦求盡力而已。”


    黑獸少年點了點頭,“妹妹,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能悟透這一層道理,真是不簡單。”


    西府以手掩口,打了個哈欠,說道:“好吧,那你先休息吧,我也要迴去休息了!”。


    “妹妹,你太勢利了,因為我不能幫你,你便著急著要走,若是我說能幫你,你是不是就能多做會兒啊!”黑獸少年噘起嘴,顯出不滿的神色。


    “……”,西府被他說得無言以對,自己可不就是如此嘛。


    “那我再坐一會兒,隻你不煩的話。”,西府說著就真的再次坐了下來。


    “妹妹,別介意,我不過是開玩笑的,你還是迴去吧,你朋友還在等你!”,


    得了黑獸少年的話,西府如彈簧般彈起,衝到門口拉開了門,又以鑰匙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黑獸少年在她身後,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的生活中還沒有見過這麽有趣的女孩,他見過的女孩都是對他畢恭畢敬、馬首是瞻,是有這個女孩敢對他這樣赤裸裸地無所顧忌。


    西府走進房間,就見到十二娘躺在自己的床上,緊閉了雙眼,頭發披散在床頭與被子上,頭發如黑絲般順滑,襯得她的臉精致如玉,額間的紅色小痣給她的整張臉增添了一種仙氣。現在的她看起來,安靜美好,與平日裏的活潑靈動截然不同,在西府的腦子裏,很難將此時安靜的睡美人與白天的辣美人視為同一個人。


    或許真是這種不同的氣質的融合,才讓她成為庸城長年的紅牌吧。


    西府放出包子,包子一出來便歡唿雀躍,在西府的逼視下,才強行安靜下來,與西府一起打坐煉氣。


    她迅速地運起了師道真氣,真氣小球躍出丹田,小球裏的師燭似乎安份了很多,不再強行衝撞球壁,而隻在球體內輕輕地旋轉。


    為什麽會出現現這種情況?西府不知道。


    她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將真氣在體內循環了四十九個周天,整個身體便覺得輕鬆了起來,頭腦也迅速恢複了清明。此時頭腦裏有很多懸而未決的問題自動浮現了出來。


    妖主大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迴來?他所說的休眠會對他產生什麽樣的影響?


    在她思考這些問題時,腦海裏同時浮現出一個夢幻的場景,在一片白色的雲朵中,有一隻白色的獨角獸在一片雲朵上安眠,雲朵後的天空與光線急速變幻,白天與黑夜不斷交替,春夏秋冬四季不斷往複。


    獨角獸睡得很安祥,唿吸均勻,每唿出一口氣,便有一團灰色氣體從鼻孔冒出,每吸入一口氣,四麵八方的雲層之中便有七色彩光匯入。每一次七色彩光的匯入,獨角獸身上的光彩便稍稍增多一份,身上的的力量感便增多一份。


    獨角的睫毛微微閃動,仿佛一個沉醒的人正在慢慢醒來。


    在獨角獸的周圍,有很多不同白色的動物、飛鳥的剪影,在歡唿跳躍,宛若在原始壁畫上人類先民的祈神舞蹈。


    空氣中隱隱還有奇異神秘的香所彌漫,宛若傳說中神佛降世時的天降香花與香氣的盛況。


    西府不自覺地嘴角含笑,心裏特別的舒坦安然。她睜開眼從冥想中醒來時,內心愉悅而平靜。冥想中的獨角獸無疑就是妖主大人了,冥想中獨角獸正隨著每一次沉睡中的唿吸,都變得越來越強大。它睫毛閃動,意味著它正在慢慢蘇醒。


    快點醒來吧,越早越好!


    包子同時從打坐調息中醒來,睜開了小眼睛,黑溜溜的眼睛盯著西府出神,它似乎感應到了西府的歡樂,小尾巴也歡快地搖動著。


    西府伸出手,將包子抱入懷中,發出一陣陣癡笑,臉上還微微泛紅。


    包子順勢西府的手上,又跳到西府的肩上,開心地用頭蹭西府的臉,西府咯咯地笑了起來。


    “半夜發什麽花癡?”


    西府一低頭,就見十二娘的眼睛已睜開了,以看戲的眼神盯著她。


    “哈哈,有嗎?”


    “當然有,你看你那羞紅的臉,帶笑的嘴,還有你那眉眼,不是犯花癡,還能是什麽!老實交待,想起誰了?”


    “如果有個人比你年紀大很多,而且跟你思維方式差別也很大,你會選擇他嗎?”


    “當然不會啦!怎麽?你喜歡老頭子?”十二娘想也不想地就迴答了出來。


    “哎呀,我是說如果,你說為什麽不行?”西府不滿地問。


    “夫妻兩人要舉案齊眉、恩恩愛愛,年紀必須要差不多大,相差太多體力跟不上。思維方式不同,就會發生很多意見衝突,長久下來,矛盾必然會產生。”


    “如果他雖然很多,但是一點都不顯老,體力各方麵都很好。而且人很高、很養眼?”


    “你說很養眼?那自另當別論啦!可以考慮的……莫非你喜歡上了某個老牌修仙者?他用道行保持了年輕的容貌?”


    “差不多吧!等他迴來後,我讓你看看他”,如果妖主大人願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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