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來得快,去得也快。


    老婦人昏倒後,整個世界的秩序仿佛在一瞬間重新建立。


    地麵上散落的屍體消失不見,染紅的地毯恢複如初,就連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也蕩然無存。


    營帳內外一切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


    茉莉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終端,原本刺耳的警報聲已經消失,顯示屏上的數值也恢複正常。


    沙漠的風輕輕吹過帳篷,帶來陣陣涼意。


    部落內傳來族人們談笑的聲音,悠揚的笛聲飄蕩在空氣中。


    一切都和她們剛來時一模一樣。


    紫羅蘭眉頭緊蹙,低聲道:


    “這裏的一切,難道真如那妖精所說,隻是一場循環往複的幻象?”


    “可是……”


    茉莉臉上寫滿了困惑,“如果這裏真的隻是幻境,那為什麽我們能夠自由行動?”


    “按理說幻境中不應該有真實的生命存在才對。”


    月桂環視四周,神色凝重:


    “或許這裏確實是某種特殊的空間。”


    “但具體是什麽性質,恐怕隻有沙菀才清楚。”


    倒在地上的老婦人這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毫無記憶。


    “奶奶!”


    沙菀眼睛一亮,顧不得身上的高燒,踉踉蹌蹌地跑到老婦人身邊,一頭紮進她的懷裏。


    “你終於醒了!剛才奶奶突然暈倒,差點把我嚇壞了!”


    老婦人慈祥地笑了笑,輕輕撫摸著沙菀的頭發:


    “傻丫頭,奶奶隻是年紀大了而已,不小心摔倒了而已。”


    “而且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麽還哭起來了?”


    她的聲音溫和慈愛,和之前那個充滿殺意的妖精判若兩人。


    她一邊替沙菀擦著眼淚,一邊心疼地說道:


    “瞧瞧,都發燒了還到處亂跑,也不知道照顧好自己。”


    沙菀抽泣著抱緊老婦人,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而老婦人則輕聲安慰著她,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


    母孫倆的互動自然親切,完全看不出幾分鍾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麵。


    老婦人輕輕推開沙菀,轉頭看向緋櫻三人:


    “讓幾位貴客見笑了。”


    “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性子有些任性。”


    “如果她有什麽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奶奶!”沙菀立刻抗議道,“誰任性了?我明明很乖的!”


    她鼓起腮幫,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老婦人寵溺地笑道:“好好好,我們沙菀最乖了。”


    她轉向緋櫻一行,和藹地問道:“幾位加入部落已經有些時日了,不知最近過得還習慣嗎?”


    幾位女孩聽到這話,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們明明才剛到這裏不久,怎麽會“已經有些時日”?


    不過仔細想來,這應該是剛才沙菀那種詭異狀態的影響。


    雖然一切都恢複如初。


    但為了抹去那段可怕的經曆,這個空間似乎自動添加了一些新的“記憶”。


    紫羅蘭意識到這一點,立刻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道:


    “承蒙族長關照,我們在部落過得很好。”


    “族人們都很照顧我們,讓我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她說這話時語氣恭敬,卻暗中觀察著老婦人的反應。


    但老婦人隻是慈祥地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


    老婦人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目光溫和地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那雙渾濁的眼睛裏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慈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


    “自從你們來到部落以來,我就一直在暗中觀察。”


    “如今族人們早已將你們視為自己人,這讓我感到欣慰。”


    “現在我宣布,部落將從此刻起正式接納你們。”


    “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們真正的族人了。”


    老婦人說著,伸手輕輕撫摸著沙菀的頭發,語氣越發溫柔:


    “相信你們也能感受得到,與外界那紛亂的世界相比,我們這個地方雖然小,但卻格外安寧與穩定。”


    “在這裏,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更不必擔心任何危險。”


    “這裏便是你們新的家,往後也請放下心來,安心在此生活。”


    “或許這裏比不上你們來時的地方富足,但至少能讓你們過上平靜安穩,毫無混亂的日子。”


    幾位少女聽到這番話,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安詳生活?


    誰不清楚這老婦人在胡說八道。


    幾分鍾前明明都已經嗝屁了。


    現在突然又活了過來。


    跟她們說這裏安全?


    鬼才信呢!


    特別是緋櫻,她最受不了這種虛與委蛇的場麵。


    這個老婦人看著就是假的。


    她的性格向來直來直去,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


    而正當緋櫻準備開口戳破這虛假的太平盛世時,眼尖的茉莉卻已看出她的意圖。


    茉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緋櫻的嘴巴,同時在她耳邊輕聲警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緋櫻惱怒地瞪了茉莉一眼,想要掙脫卻被牢牢製住,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抗議聲。


    她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仿佛要把眼前這虛偽的一切都燒成灰燼。


    月桂見狀連忙打圓場,她向老婦人微微欠身,語氣恭敬:


    “多謝族長的關照。承蒙厚愛,我們定當以誠相待,絕不辜負族長和部落的信任。”


    “您客氣了。”紫羅蘭也適時開口,“能夠加入部落,是我們的榮幸。往後我們必將為部落盡一份力。”


    老婦人滿意地點點頭,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


    “你們能這麽想,我這把老骨頭也就放心了。”


    “看來我沒有看錯人,你們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她停頓片刻,又說道:


    “不過說來慚愧,剛才一時氣血上湧,讓大家受驚,讓你們全都跑過來關心我這個老人家了……”


    “現在我身子骨也沒什麽大礙,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大家都散了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隨著族長的這番話,營帳周圍那些目光呆滯的族人們仿佛瞬間被注入了生命。


    他們像是被無形的細線操控著的木偶,動作整齊劃一地向四周散去。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溫和的笑容,仿佛方才那血腥恐怖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望著這詭異的一幕,緋櫻等人不禁麵麵相覷,眼中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紫羅蘭深吸一口氣,向老婦人微微頷首:


    “既然族長身體無恙,我們也就放心了。告退。”


    老婦人含笑點頭,慈祥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們離開營帳。


    然而。


    在那溫和的注視下,幾個女孩卻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走出營帳後,撲麵而來的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


    整個部落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


    族人們或是忙著日常勞作,或是閑坐聊天,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營地上空飄蕩著悠揚的笛聲,混合著嫋嫋炊煙,構成了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麵。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們是萬萬不敢相信,剛才這個地方差點毀滅。


    而此時此刻。


    唯一與這平和氣氛格格不入的,是那名曾經偷襲她們的侍衛。


    她衣衫襤褸,麵容扭曲,雙目圓睜得幾乎要突出眼眶。


    她在部落中瘋瘋癲癲地遊蕩,不時發出淒厲的尖叫:


    “怪物!都是怪物!你們都是怪物!”


    很快,幾個族人默契地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將她製住。


    那些族人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仿佛在處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瑣事。


    她們拖著還在瘋狂掙紮的侍衛離開,她淒厲的叫聲漸漸消失在部落的深處。


    一行人遠離了營帳。


    迴到了部落營地給她們安排的居所。


    圍在了一起,小聲商量了起來。


    “剛才襲擊我們的那個女孩,應該也是跟我們一樣誤入這裏,並且之前被迫融入這裏的人,她不像是幻影……”


    月桂一臉凝重,不緩不慢的開口。


    “所以說,現在該怎麽辦啊!?”


    緋櫻坐在地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那個妖精好不容易現身,都快把這裏攪得天翻地覆了。”


    “結果就因為那個小屁孩說了幾句話,一切就全部恢複原樣了?憑什麽啊!”


    她抱著膝蓋,像個賭氣的孩子般嘟起嘴:


    “這種情況我真是完全搞不懂了。”


    “又是循環往複,又是輪迴的,聽著就頭大。”


    “之前麵對終末的時候都沒這麽頭疼……”


    紫羅蘭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後開口道: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我們已經可以確定這裏是一個由永恆之花維持的虛幻靈境。”


    “那位風妖精也藏在這個幻境中,很可能就寄宿在族長的身上。”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然後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妖精八成是被沙菀,或者說是被永恆之花壓製了。”


    “但說實話,具體該如何破局,我也實在沒有頭緒。”


    月桂和茉莉麵麵相覷,陷入了沉默。


    對於妖精的了解,她們本就知之甚少。


    這種詭異的情況更是聞所未聞,完全無從下手。


    “要不......”


    月桂遲疑了一下,有些尷尬地開口,“問問白櫻?”


    “學姐!”緋櫻立刻跳了起來,一臉鬱悶地指著月桂,“剛才不是你自己說不要過分依賴白櫻的嗎!”


    月桂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們兩位才是妖精,該怎麽對付妖精的事情我怎麽有百分百的把握?”


    “所以自然就想著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什麽意見咯。”


    “而現在如果隻有我自己一個人的話,那在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的情況下,我估計會直接當著沙菀的麵把她奶奶殺了。”


    “這個主意好!我支持!”緋櫻眼前一亮,興奮地揮舞著拳頭,“管他是什麽,直接給她打爆不就行了?”


    “冷靜一點。”


    茉莉皺著眉頭提出質疑,“風妖精不是已經嚐試過這個方法了嗎?當時雖然靈境差點崩潰,但最後不還是恢複原樣了?”


    然而。


    緋櫻卻堅持自己的想法:


    “那至少說明這個方向是對的!”


    “隻要我們動作夠快,不給那小丫頭反應的時間......”


    “太冒險了。”紫羅蘭打斷了她,“我們對永恆之花的力量一無所知,貿然行動隻會重蹈覆轍。”


    “那你說怎麽辦?繼續在這裏裝模作樣?”


    緋櫻不滿地反駁,“我可不想被困在這裏一輩子。”


    見大家並不是很讚成自己的想法,月桂稍作思索,繼續開口:“那如果不直接殺的話,那我覺得可以先試著接近沙菀。說不定能從她那裏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太慢了!”


    緋櫻搖頭,“而且那小屁孩麻煩得很,估計沒那麽容易。”


    “總比你那種莽撞的做法強!”茉莉開口說道:“沙菀說過她好像受到永恆之花的眷顧,我們的行為,萬一要是激怒了永恆之花,我們可能會更麻煩。”


    “那現在這種情況就不危險了?”


    緋櫻反問,“我們被困在一個根本出不去的幻境裏,難道真要在這裏待一輩子?”


    “所以我們更要謹慎行事。”


    紫羅蘭強調,“貿然出手隻會打草驚蛇。”


    “不對不對,我覺得應該......”


    “……”


    ……


    幾個女孩各執己見,爭論不休。


    她們都想盡快找到突破口,卻又對自己的判斷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對於彼此所提出的想法,更是覺得不靠譜。


    眼見爭論愈演愈烈,紫羅蘭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營地內的喧囂與爭吵聲仿佛在這一刻都消失不見,隻剩下靈境沙海中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聲。


    “先都冷靜一下。”


    紫羅蘭的聲音依舊保持著一貫的沉穩。


    她環視一周,目光最終落在了緋櫻身上。


    那雙總是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睛裏此刻透露出一絲思索:


    “緋櫻,雖然我不讚同月桂的做法,但月桂學姐剛才有一件事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那就是相比於我們倆這種由人類成為妖精的妖精。”


    “你的妖精人格白櫻畢竟是真正的妖精,論及對妖精本質的了解程度,她應該比我們更有發言權。”


    “在處理這種事情上,她的經驗和見解或許能給我們一些啟發。”


    “所以說……不如問問她的看法?”


    聽到這話,其他人的視線也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緋櫻身上。


    原本喧鬧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連周圍那些部落族人的說話聲都顯得格外遙遠。


    緋櫻原本還在為自己的提議被否決而悶悶不樂,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坐在地上。


    此刻被眾人注視,她那張寫滿不甘的小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眨了眨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好吧,反正現在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我這就問問那個臭白櫻,看看她有什麽高見。”


    說完,緋櫻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嚐試與內心的白櫻溝通。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正在專注地傾聽著什麽。


    營地裏其他人的喧鬧聲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


    周圍一片寂靜,隻有微風輕輕拂過她那略顯淩亂的發絲。


    片刻之後。


    緋櫻猛地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複雜。


    “怎麽說?白櫻是怎麽說的?”


    女孩們一臉期待的看著緋櫻。


    緋櫻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原本還算平靜的麵容此刻寫滿了憤怒與不甘。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惡!那個臭白櫻居然罵我是笨蛋!她憑什麽罵我?”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發激動起來,“明明按照她的說法,我們是同一個人,她罵我不就是在罵她自己嗎?這個自戀狂、自以為是的家夥,明明是跟我一條心的,居然還敢調戲我!!”


    幾個女孩麵麵相覷,一時間有些無語。


    她們原本期待能聽到一些建設性的意見,沒想到卻演變成了這樣的狀況。


    “我們是讓你問她對這個情況的看法......”


    茉莉無奈地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困惑,“你們怎麽還吵起來了?能不能先把重點說一下?”


    “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對當前處境的分析。”


    月桂也跟著補充道,語氣中略帶些責備,“別在這種時候鬧別扭了。”


    緋櫻撇了撇嘴,原本氣鼓鼓的表情漸漸低落下來。


    她的聲音也變得委屈起來:“她說......”


    說到這裏,她明顯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整理白櫻的話。


    片刻後,緋櫻緩緩說道:


    “她說月桂學姐思路方向其實是正確的。”


    “隻要能成功幹掉那個老太婆,或者用其他方式讓沙菀的情緒徹底崩潰,讓她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到那個時候,這個由永恆之花維持的靈境自然就會土崩瓦解。”


    說完這些,緋櫻突然又來了精神,憤憤不平地嘟囔起來。


    她站起身在原地來迴踱步,像是在發泄內心的不滿:


    “我明明從一開始就支持這個想法的!這個臭白櫻還說我笨,憑什麽啊!我剛才可是第一個讚同月桂學姐的建議誒!她居然還說我做事不經大腦,太過感情用事,根本想不到後果!”


    她不停地在原地轉圈,小臉都漲得通紅,顯然對白櫻的這番評價耿耿於懷。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委屈與不解: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要說我笨啊?”


    “明明是一樣的想法,我怎麽就笨了?這也太過分了!”


    “而且她還說什麽''你隻是一時衝動才會同意這個提議,根本沒有抓住問題的關鍵'',這種話聽著就很讓人生氣!”


    看著緋櫻像個小孩子似的糾結這個問題。


    其他人都忍不住莞爾。


    這樣孩子氣的反應倒是讓之前緊張的氛圍緩和了不少。


    寒鈴兒甚至輕笑出聲。


    夜蘭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兮兮。


    “如果我猜測的思路方向是正確的。”


    月桂不緩不慢的開口,“那我想我應該理解了白櫻的意思。”


    紫羅蘭雙手交叉於胸前,輕輕點了點頭。


    “我也懂了。”


    茉莉眨了眨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確實,我也明白了。”


    寒鈴兒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夜蘭也露出了然的表情。


    緋櫻看著大家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徹底懵了。


    她歪著小腦袋,手足無措地四處張望,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迷茫。


    “不是......你們怎麽都懂了?我怎麽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她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腦袋上仿佛浮現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紫羅蘭看著緋櫻這副迷惑的模樣,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淺笑。


    她整了整裙擺,緩緩開口。


    “白櫻雖然沒有直接現身,但她對你說的那些,已經向我們傳遞了最關鍵的信息。”


    “打破這個靈境的關鍵,並不在於那位老族長。”


    她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深沉。


    “即便我們真的解決了族長,從表麵上看似乎能夠達到目的。”


    “但隻要沙菀還在自欺欺人,這一切就永遠不會真正結束。”


    茉莉接過話頭,聲音裏帶著一絲同情:


    “在沙菀的認知中,她所有珍視的親人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越來越確信,正是因為她始終無法接受失去親人的事實,永恆之花才會創造出這個完美無缺的靈境。”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她一直都在做一個美夢,而我們,恰恰就是被困在她的夢境之中。”


    月桂抱著雙臂,若有所思地補充。


    “沒錯,隻有真正讓她從夢中醒來,我們才能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


    說到這裏,她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下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下巴,眉頭微微皺起。


    “隻不過,我們要如何才能叫醒一個明知在做夢,卻執意不願醒來的人?”


    緋櫻聽完眾人的分析,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精彩。


    她睜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所以說,白櫻那個混蛋不是在誇我有先見之明,而是在提醒我們問題的重點根本不在於要不要解決老族長?”


    她猛地一拍腦門,氣唿唿地跺著腳。


    “早說嘛!搞得這麽玄乎幹什麽?害我還以為她真的認同我的想法了呢!”


    “啊啊啊!那個臭白櫻,說話就不能直接點嗎?”


    “非要這麽拐彎抹角的,還借著這個機會說我笨,實在太可惡了!”


    緋櫻煩得要死。


    別人能夠輕而易舉就聽懂的事情。


    她卻遲遲沒能理解。


    這豈不是顯得她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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