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對我們霧霧還是挺重要的。”白衣服少年漫不經心的調笑。


    午間的斜陽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重疊蔓延到很遠。


    “怎麽可能。”小姑娘下意識反駁。“是他太討厭了,我最討厭他了。”


    “自私,狂妄,目中無人,一點都不會為別人考慮,脾氣還差的要死。”


    “哦~。既然他這麽討厭的話,那我們霧霧為什麽會記得這麽清啊!我可記得小時候有人安慰我說,千萬不要讓不重要的人影響心情啊!那你現在是……”。


    女孩微頓,片刻失神。


    “好了,哥哥胡說的。”葉沉陽也順勢停下腳步,安撫的揉了揉女孩的頭。


    般配至極的少年少女,對立而站。


    這一幕,如烈日般刺眼。


    祁鬱靜靜站著,愣在原地,邁不開腿。


    狼狽又可笑。


    他想衝上去,又實在沒有資格。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身旁有一個人出現,他才迴神。


    下意識抬眼“霧霧。”


    嗓音竊喜又興奮。


    顧燁無語“祖宗,你這思春都思到我身上了啊!”


    “我可是直的,對你這種脾氣跟狗一樣差的人沒興趣。”


    “滾。”祁鬱瞪他一眼,轉身走了反方向。


    他很清楚,要是他不主動,他跟霧霧就永遠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幾人到家的時候,一直昏昏沉睡的小朋友才悠悠轉醒。


    “姨姨抱。”晨晨小朋友剛睜開惺忪的眼眸就伸手要抱。


    顏霧心軟了軟,從顏父手裏接過。


    小朋友剛滿七歲,因剛出生身體不好的緣故,所以要不比同齡的孩子體型小上不少,但體重上也不輕,顏霧抱在懷裏,還是有些艱難的。


    “餓不餓,姨姨去給你弄好吃的,好不好。”


    “好,那個哥哥呢!叫上他一起。”


    “那個哥哥?”小朋友的記憶很短暫,被人販子拐走那段不美好的迴憶,顯然已經忘卻了,最後的記憶隻停在了他被一個很好看的哥哥抱走了。


    “就是那個黑衣服的哥哥,他身上好香,給姨姨身上一樣香。”


    顏霧垂下眼,不想再提他“好了,晨晨,姨姨先帶你去吃飯。”


    小朋友鬧得快,累也快,沒瘋一會,就又累了。


    顏父顏母晚上有事,葉沉陽不住在這,所以晚上哄孩子睡覺的任務自然落到了顏霧身上。


    顏霧沒當過母親,對待養育孩子方麵的知識也是一片空白,要不是表姐突然有事,將孩子留在她家,她可能都沒怎麽接觸過小朋友。


    “晨晨,已經晚上九點了,睡覺好不好。”


    小朋友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剛才都累的要睡著了,現在又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又興奮了,滿屋子跑,顏霧追都追不上。


    好在小朋友還是乖的,隻跑一跑,並沒有打碎什麽東西。


    “姨姨,姨姨,我今天中午,就是通過這個認出那個哥哥的。”


    顏霧追上去的時候,就發現小寶貝手裏拿著一個筆記本,翻開的那頁是一張素描圖。


    素描圖周圍還寫了數十個相同的名字。


    是她不知道哪一天的發泄。


    “你從哪裏找到的,晨晨。”


    這東西,顏霧自己都沒印象了,以為早扔了。


    沒想到還留著,竟然還被小朋友找到了。


    看出女孩的不開心,小寶貝知道做錯事了“對不起,姨姨,我不該亂翻你東西的,我……。”


    “沒事的。”顏霧揉了揉小朋友的頭,她跟祁鬱的關係無論如何都不該扯上其他人。“姨姨沒怪你。”


    “那個哥哥今天和你說什麽了,你告訴姨姨好不好。”


    “好。”可能是身體從小不好,晨晨從小就聰明,理解能力要比同齡人強上不止一星半點。


    顏霧站著,當聽到小朋友說,我叫他姨夫的時候,他停下了。


    顏霧滿頭黑線。


    她想不通一個孩子怎麽能“誰教你這些的,晨晨。”


    “白天我們上課的時候,老師給我們講了親緣關係,老師說,姨姨的丈夫該叫姨夫。”


    顏霧更怔了“誰告訴你他是你姨夫的,他不是。”


    小朋友垂著毛茸茸的腦袋“可我之前在家聽媽媽說過,她之前就很喜歡畫爸爸。畫一個人,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顏霧“……”。


    她才一個月沒迴到yc市,這裏的小朋友現在都這麽早熟了嗎?


    “不是。”顏霧俯身,將小朋友從地上抱起來放到另一間臥室的床上“他不是,晨晨以後不要再胡說了,姨姨跟他沒有……算了。”


    話剛出口,顏霧就後悔了,她今天或許真的有些頭腦不在線,竟然在給一個七歲小朋友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快點睡覺吧!”小朋友是真的累了,打了個哈欠。


    顏霧給他脫了鞋,將被角給他弄好,又將床頭的那盞夜燈打開亮著,才帶上門迴了自己的臥室。


    或許,今天,真的是她錯怪他了。


    今日的事,應該當隻是意外,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但……誰讓他說過的慌太多,嘴裏沒有一句真話


    臥室內窗戶敞著,夜色肆無忌憚的灑進來。


    女孩走到窗戶邊,吹了會風,才將窗戶關上。


    “祁少爺,我現在想送給你一個新稱唿。”


    祁鬱沒理,直到視野中的燈光被滅,他才搖上半開的車窗。


    或許他就是骨子裏犯賤,她再羞辱,再拒絕,他照樣瘋了一般想來看她,哪怕隻是隔著遙遠的距離偷偷看一眼也行。


    “你就不好奇,我要送什麽稱唿給你。”


    祁鬱照舊沒聲。


    “舔狗啊!看不出來,你現在還有做舔狗的天賦,而且還挺敬業的,不僅偷偷給人爸媽提了工資,還跟變態一樣,在人樓底下偷偷看。。”


    “閉嘴。”祁鬱不想再言,修長的指尖點了點日曆,陷入沉思,最近,他還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上一世,霧霧的外婆,在七年後突然離世,就是因為身體隱患的毛病沒有排查出來。


    而……他跟霧霧也……


    這一世,無論他們接下來如何,這個隱患,他都必須要先一步排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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