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琛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給了個會心的眼神,便將葉君臨送離了公司。


    這才剛將人送出去,迎麵便和陸時宇直接撞上了。


    “你不長眼也就算了,難道連腦子也不長嗎?這分明就是個會路過人的岔路口,怎麽這麽不注意?”


    陸時琛的肩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他還沒說一句話,便聽見陸時宇已經罵了起來。


    對麵似乎也沒想到撞人的是,他剛才那股囂張的氣勢更加狂妄起來。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陸時宇鄙視的說道,“之前你寶貝的招標項目,我們已經在著手進行了。有本事就和我們搶,我還不信你的能耐比我們更大。”


    倘若聶安夏現在還在公司,那女人肯定會暴躁的不肯認輸,但換作陸時琛必定不相同。


    “不怕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你,我和我爸就是想通過這次的招標項目,從而重新博得員工和股東們的信任。”陸時宇直接將計劃脫口而出。


    沒想到他能自信到這個份上,陸時琛可笑的反問,“已經失去的信任,如果還能重新獲得,是否有些輕易?”


    現在公司裏支持陸尚契和陸時宇的本就不多,幾乎都是聶安夏的人了。


    “你有什麽好囂張的,你以為這些天下都是你的功勞?你要是沒有聶安夏,那就什麽也不是!”


    陸時宇本不想把話說的這麽直接,現在也隻好放肆點了。


    “我從未見你這麽誇過聶安夏,怎麽你現在知道他的厲害了?”陸時琛感覺到這人的態度轉變。


    從前聶安夏在公司時,陸時宇根本不把他當迴事,現在的態度簡直改變飛快。


    “陸時琛,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陸時宇麵帶笑容的說道,“我之前之所以貶低聶安夏,無非因為他是個可敬的對手。現在你身邊沒了唯一的支柱,我自然不用偽裝了。”


    沒人否認聶安夏的能力,不過以前大家都是冤家,那當然不會隨便承認了。


    陸時琛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能力不如聶安夏,連這次的招標項目也無法解決?”


    最起碼對方的態度的確是這麽認為。


    陸時宇誠實的點頭,“我不信你真有這麽強的能耐,你要是真這麽有本事,聶安夏也不會含辛茹苦的扶持你。”


    一切都是因為他軟弱無能,現在沒了聶安夏更是廢物一個。


    陸時宇還要接著往下說,身後突然冒出了陸尚契。


    “你聊的這麽多,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的準確計劃?”


    看見他突然出現,陸時宇那滔滔不絕的嘴立馬閉上,不敢多說一句。


    “以後我們的計劃,不準再泄露一個字。”陸尚契非常嚴格的說道。


    陸時宇害怕的點點頭,乖乖的站在陸尚契身後,一個字也不敢亂說。


    看見陸時琛在場,陸尚契主動和他打招唿,“你原本負責的項目因為難度太高,所以我們擅自更換了負責人。希望你明白,我們也是為你考慮。”


    陸時琛一臉嘲諷,“我還從未試過,你就知道這對我來說難度太高?究竟是對你們來說難度太高,還是你們在誤解我?”


    這話讓陸尚契的臉色忽然一變,非常暗諷的說道,“如果你真有能力,也不會到現在都不珍惜如今的位置。”


    陸時宇插嘴道,“你的母親為了將你送迴來,可是鬧出不少醜聞,又不惜犧牲生命。要不是看在這件事上,陸爺爺絕不會網開一麵。”


    這幾句話也戳中陸時琛的心思,讓他的心瞬間靜了下來。


    “你如果早有能耐,也不至於到現在還裝犢子了,我看你就是個廢人。”陸時宇張狂的說道,“可憐的是你母親尋死覓活的為你想盡後路,沒想到你這麽不爭氣。”


    陸時琛的臉陰森的可怕,黑的仿佛能滴出水。


    “你說夠了?”他咬牙切齒的問。


    陸時宇心中一寒,但也沒把陸時琛的威懾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講能力的人,有本事就和我們光明正大的搶項目。別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還手。”他最後說完這句話,便跟著陸尚契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陸時琛獨自留在原地,腦海中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一想到陸時宇那麽囂張狂妄的坐/台,還有陸尚契那張可惡嘴臉,他就恨不得現在立刻將陸氏摧毀。


    可轉念一想,陸時琛又忍不住想到母親為他辛苦拚搏的那些日子,如果現在真這麽狠心,母親的的在天之靈又會欣慰嗎?


    他一時迷茫了,簡直陷入猶豫不決的境地。


    陸時琛陳思幾秒,很快便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他迴到辦公室後,撥打內線和小江溝通。


    “你把這次的招標項目發郵件給我,與這次有關的所有資料也一並發來。”陸時琛非常正式。


    小江卻不以為然,還以為他隻是想娛樂的了解了解,也沒打算拯救公司。


    “副總,我手上現在正好忙不開。如果您不著急的話,我明天將文件發給您。”


    陸時琛又嚴厲的重複一遍,“現在立刻馬上發來。”


    聽他這麽著急,小江又感到有些不滿,“副總,其實您也不著急用到這份文件。但我手上的事情十萬火急,一秒鍾也不能耽誤。”


    也不知陸時琛怎麽想的,之前還對這個招標項目不感興趣,現在忽然間就這麽十萬火急的需要資料。


    陸時琛非常冷酷的迴答,“你有多著急的事,能比公司未來的發展更重要?我限你兩分鍾內速度發來,否則就不用發了。”


    他本就不愛一句話說兩遍,再重複也沒有意義。


    電話掛斷後,小江非常不解的抱怨,“之前說了那麽多次也沒把話放在心上,怎麽現在突然就這麽在意?”


    雖然不爽陸時琛的奇怪做法,但還是很速度的這樣資料發給了對方。


    接收到文件後,陸時琛第一時間便開始整理信息,立刻跟進陸尚契的進度。


    他習慣性的準備將郵件轉發給聶安夏,讓她幫忙整理有用信息。


    手機還沒摁下發送鍵,陸時琛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聶安夏現在已經從公司消失了。


    他的手停頓了兩三秒,最後打開郵件開始自己做。


    醫院。


    聶安夏提著午飯來到醫院,表情中有抑製不住的高興。


    “爸,醫生說你的身體最近恢複得不錯,狀況也很平穩,這是我收到的最好消息了。”


    看女兒這麽高興,丁常山也露出了欣慰笑容,“怎麽你今天沒和你同事一起來,昨天他還有心看望我了。”


    他還是想對陸時琛的身份有所了解,盼望著能和聶安夏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聶安夏卻奇怪的反問,“我的同事怎麽可能來公司,他們平時都那麽忙。”


    而且他通常和同事關係並不融洽,根本沒有自己形容的那麽好。


    丁常山疑惑的迴答,“你的同事就是那個帥小夥,他昨天還來醫院找你,順便來看望我了。”


    一聽丁常山提到帥小夥,聶安夏角就在心裏想到陸時琛,更加震驚了。


    “他怎麽會突然來醫院看望您,他沒和您說什麽奇怪的話吧?”


    聶安夏不敢保證,以陸時琛的人品是否會和丁常山揭露自己。


    “你別這麽激動,那帥小夥就是特意來找你的,隻是看見你不在,和我聊了會天。人家人品不錯的。”


    看丁常山完全被鬼迷心竅,聶安夏苦口婆心的說道,“爸,你別把他想太好,我們隻是工作上略有交集的人。昨天是因為我有工作沒給他交接,所以才來醫院找我。”


    她不希望丁常山對陸時琛的印象太好,否則很可能鬧出大事。


    “女兒,我看人家對你很感興趣,反而是你對他的態度很冷淡,這其中有什麽故事嗎?”


    都說薑還是老的辣,丁常山一眼就看出來兩人的關係有點不一般。


    聶安夏隨口胡亂迴答,“我們就是簡單的同事關係,而且最近在公司待的有些壓抑,我已經考慮辭職了。”


    本身她沒想把這話告訴我丁常山,但現在考慮到陸時琛常來探望,還是決定說出口。


    “怎麽會想到辭職?你在公司裏不是已經當上高級秘書了嗎?”丁常山有些驚訝,似乎覺得這離職消息來得太突然。


    聶安夏很誠實的迴答,“我之所以來入市,就是希望有機會能夠得到七象玲瓏塔的線索。但現在您已經放下了執念,我也想做喜歡的事。”


    這迴答相當有條理,也很容易讓人接受,丁常山自然沒有覺得奇怪。


    “我知道你的性格向來不愛束縛之前,也是因為我才多有忍受。那你辭職以後打算做什麽?”


    這個問題一出來,聶安夏就在腦海中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


    “爸,我暫時還沒想好,隻是先打算從公司離職交接好工作後再考慮。”她不想讓丁常山太過擔心,也不想把規劃說得太明確。


    看她明顯是有打算的,丁常山總算也放心的點頭了,“沒問題,我當然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一想到要離職,聶安夏還在心中覺得難以接受。


    她從前可從未考慮過這麽大膽的想法,現在連這麽匆忙的決定也敢說出口。


    父女兩人在醫院裏談天說地,各自都聊了不少看法,也越聊越開心。


    “爸,我本以為你之前隻是故意安慰我才說不再有執念,沒想到你好像真的放下了。”聶安夏忍不住感歎,人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陸尚契也點頭,“我從前認為證明自己最重要,但我現在認為活得開心比別的事更重要。”


    這話當然也對她有更大的感慨,“看見你這麽高興,我心裏的包袱總算能放下了。”


    忙了這麽久,雖然到現在都沒拿到七象玲瓏塔,但聶安夏心中對此的執念,也終於可以徹底消失了。


    她給梁夏語發了條短信,“無論如何,我決定要從陸氏離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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