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情看著再度昏迷過去的許念笙,眼眸中不禁浮現出擔憂。可等醫生檢查完各項指標,說她沒事時,他的心髒再次迴到了原位。


    “病人雖然各項指標問題,但考慮到身體素質差,有習慣性流產的風險,這一次的小月子,你們得格外小心地照顧她。”


    聽到醫生這樣說,同為女人的汪淼甜更是覺得對不住許念笙,明明是她纏著許念笙去的宴會,要不是她,她不會遇到段情,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就在許念笙的病情轉好時,段氏集團卻出了岔子,有人借著職務之便偽造文件,挪用了大量的公用資金,段情不得已必須返迴湄市,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而清醒之後的許念笙便一直待在醫院裏,旁邊的汪淼甜一直陪護著她。


    可許念笙自清醒之後,每天除了必要的生活用語之外,幾乎不再多說一句話,甚至最開始的那幾天都不怎麽進食。護士看到這種狀況,將汪淼甜叫到病房外對她說,許念笙現在這種狀況很有可能是產後抑鬱,讓她們做好準備去看心理醫生。


    “抑鬱症?不太可能吧?我朋友隻是心情不好。”話音剛落,她突然想到了,念笙會不會已經知道孩子沒有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迴到病房裏,拿起一個蘋果削好皮,遞給許念笙,而坐在床上的人兒沒有絲毫反應。“念笙,你是不是在怪我?”此時汪淼甜的眼睛有些微紅,聽到她說這句話的許念笙稍稍有了點反應,輕聲說道,“是。”


    淚水驀地從汪淼甜的眼角滑落下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一切會變成這樣子,真的很抱歉!”而此時的許念笙依舊是麵無表情,“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那天一定要我陪你去那個宴會嗎?”汪淼甜自嘲地笑了笑,她知道她瞞不住了,她原本不想在她麵前展現出那最過於不堪的一麵,可現在卻再也瞞不住了。


    “你聽說過汪洋集團吧?”汪淼甜用極度平靜地語言敘述著,許念笙點了點頭,“我是董事長汪洋的女兒。”說完這句話她突然不知道怎地嗬嗬笑了兩聲,“其實也並算不上什麽女兒。我自小跟著我奶奶長大,至於那個所謂的爸爸媽媽,我從沒有見過他們。”


    汪淼甜微微停頓了一下,“直到有一天,兩個穿著光鮮亮麗的人突然出現在我家院子裏,說是我的爸爸媽媽,他們要帶我迴家,可你知道嗎?這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看見他們,第一次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她的眸子裏此時充滿了淒涼。


    “那天晚上他們倆和我奶奶談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我奶奶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告訴我迴家要聽話,那時我已經16歲了,可我奶奶不知道那兒根本不是我的家。去了那個家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爸爸媽媽是有錢人,住的是別墅,開的是豪車,我還有一個和我差三歲的弟弟。你說可笑不可笑?他們每天看著他們的兒子卻想不起來有我這一個女兒。”


    許念笙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可這並不是幸福的開始,而是噩夢的開始。在我走之後的幾個月裏,我奶奶突然查出得了肝癌晚期,當時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從學校翹課去探望我奶奶。”說到這,她的聲音裏染上了一絲哽咽,“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她,我說我在那個家裏過得一點也不好,讓她好好治病,我要迴家,可她卻說,他們隻是年輕的時候為了打拚事業太忙所以才沒有顧及到我,讓我心裏不要有結。”


    話音剛落,她突然抽抽噎噎地哭泣道,“自從我在醫院看望過她之後,她的病情就極度惡化,等我再見她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許念笙在不知不覺中也哭了,她用手輕輕拭去汪淼甜臉上的淚水。


    汪淼甜停頓了好大一會,接著說道,“在給奶奶迴家辦葬禮的過程中,深夜中我無意間在他們的房門前聽到交談聲,原來我所謂的爸爸媽媽把我接迴家是為了聯姻,借此來穩定他們的地位。再後來,我每次放學迴到那個家,看到他們笑眯眯看著我的眼神時,我都不禁感到一陣惡寒,他們就像在看一件華美的商品一樣。”


    她接著又說道,“為了不走上這條路,我開始不學無術,把我自己緊緊地保護著,和那些小太妹混著,晚上半夜才迴家,喝酒,打架,抽煙,那個時候的我隻要是不好的事情,我就沒有一個不會做的。而你那天去的聚會就是我這幾年來一直參加的,說來也好笑,那些貴太太們一聽說我是這樣子的,紛紛都扭頭就走,好尋找下一個下家。”


    許念笙聽到這,有些明白了,說實話,她和汪淼甜哪一個不是可憐人呢?可她還是不能原諒她,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認識段情,也不會懷孕,更不會流產,“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緩衝一下,你先出去吧。”


    汪淼甜低著頭走了出去,向著床上擔憂地望了一眼便輕輕地關住了門。


    許念笙沒有想到的是,汪淼甜所跟她說的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折磨汪淼甜的事情,她絲毫沒有對許念笙提起過,而這最終也導致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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