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程師也太謹慎了吧, 這麵牆, 除了爬進來這一個辦法外, 喪屍沒有其他辦法能突破它的防禦。」莫燃有些感慨。


    四人沿著樓梯下行, 越往下走,瑪雅內部的景象就越清晰, 何尚擔心的喪屍環繞的景象也沒出現,地麵上連具屍體都沒有。


    空蕩蕩的街道還保留著有人活動過的跡象,打翻的桌子,散落一地的瓦罐,小販的推車翻倒在地上,車裏的商品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塵。


    地麵上到處都是沒來得及帶走的物品,有嬰兒的奶嘴,女人的絲巾,男人的香菸打火機,甚至是老年人的假牙……


    一路走過去,慶幸的鮮少看見血肉碎塊,這裏的景象更像是有大批民眾在慌亂撤離中來不及帶走自己的東西。


    何尚隨手從路邊一個推車裏麵掏了掏,在大家以為他有什麽發現的時候他摸出來一條煙盒,拿起來往下一倒,裏麵僅剩的幾包菸草全掉進他兜裏。


    頂著眾人無語的眼神,他若無其事道:「反正喪屍不抽菸,放這裏多浪費啊,世界末日後再想抽到萬寶路可不容易,日城裏都沒得賣的。」


    「老菸鬼。」方巧給了他一個白眼。


    小插曲後,四人小心謹慎地繼續慢步走在街道上,沿著人們撤離的痕跡向前追尋,莫燃一雙眼睛跟機關木倉一樣四處掃射著,生怕遺漏了哪裏突然冒出來喪屍。


    現目前為止,他們還沒遇見一隻喪屍,哪怕是看起來失守的瑪雅內部,也沒有喪屍。


    瑪雅就像一座建築物上全落滿灰塵,地麵長了青苔跟綠草的空城,人吃的食物已經腐敗,任何生命活動的跡象都消失了。


    沒有人類的城市,綠化帶欣欣向榮,植物狂喜地肆虐在每一個角落,它們瘋狂吸收著澄澈的空氣和溫暖的陽光,沒有人來剷除它們的枝葉,它們可以隨心所欲的生長。


    除此以外,瑪雅看不出之前經歷過什麽血雨腥風,特別安寧。


    莫燃深唿吸幾口,肺裏都充斥著新鮮的氧氣,不知不覺地開始有些放鬆了一點,現在還是正午,太陽最濃的時候,其實也沒必要太過警惕。


    何尚看起來是最悠哉的那個,叼著從路邊順的煙,跟散步的老大爺一樣。


    方巧越往瑪雅深處走,心裏的希望就越大,她覺得瑪雅的人一定就躲藏在深處,隻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沒有出來繼續住在城裏。


    張婉瑩走走停停,時不時站在路邊左右望望,看見有感興趣的地方便會走過去仔細查看,一會兒的功夫,手裏就已經拿滿了東西。


    都是些女生喜歡的小玩意兒,被丟棄在路邊,她把上麵的灰塵擦擦就撿起來放進自己口袋裏,還從一個半開著窗戶的小賣部裏掏出來幾條巧克力。


    糖果罐頭一類的食物放許久都不會壞掉,看看日期是好的,她就直接撕開跟大家一起分著吃了。


    其實就算過期了她也會吃的,反正她又不會拉肚子。


    莫燃被餵了一嘴巧克力,有點無奈,本來還覺得自己這麽放鬆太懈怠了,但看著自家隊友們的表現,就跟來瑪雅一日遊似的。


    他們又不是觀光團,咋還到處拿紀念品呢……


    四人就這樣一邊走一邊順手從路邊撿點能用的東西充實自己的背包,慢慢悠悠也走到了瑪雅中心的位置了。


    和煦的風颳過來,吹亂了女孩們的頭髮。


    「咚,咚,咚……」清脆的,近在耳邊的撞擊聲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幾乎就能確定聲音是從眼前巨大的教堂建築物裏傳出來的,聲音更加巨大,又沉悶又沉重,一下下好像撞在人的心髒上一樣。


    莫燃聽著這個聲音胸口怪難受的,而且靠近了這個教堂,不知道為什麽她一點神聖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感覺壓抑。


    鼻尖似乎能嗅到一股隱在空氣裏若有似無的難聞氣味,她也形容不了那是什麽味道,總之聞著就讓人不舒服。


    「要進去嗎?」張婉瑩望著教堂頂端的十字架,輕聲問道。


    他們都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在風中,那味道從教堂深處飄出來,竄進鼻腔裏。


    「上帝啊……」方巧目光複雜地看著前方。


    在教堂暗鴉質地的大門上,有無數雙暗紅色的巴掌印痕,密密麻麻毫無章法,摳出道道長長的血跡一直蔓延到地下,匯成一灘幹涸的血跡。好像有許多的人都在痛苦又絕望地拍打著教堂的門,渴望將門推開進去。


    為什麽要進去,那裏麵有什麽是他們,或者它們渴求的東西?


    莫燃抬頭看了看頂端十字架上痛苦的耶穌,突然找到了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剛才聞到的味道,那就是不詳,讓人感到不詳的氣味。


    擺在他們麵前有兩個選擇,1,推開教堂門進去,找到聲音跟味道的源頭,2,不進去,原路打道迴府提前去藍星。


    第一個選項讓人不安,但第二個選項會讓他們失去一次探尋真相的機會,也許瑪雅成為空城的原因就在裏麵,如果他們不進去,這一趟就白走了。


    最後的選擇隻能是第二個,因為他們來瑪雅的目的就是探訪瑪雅,打道迴府不就任務失敗了嗎。


    所以哪怕知道這個教堂有問題,他們還是得進去,不得不進去。


    「走吧。」何尚吐出最後一口煙霧,將吸得一口不剩的菸頭扔在了地上。


    莫燃其實一直不理解為什麽他那麽愛抽菸,雖然在她印象裏大人都喜歡抽菸,可像何尚這種煙不離手的人畢竟還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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