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浪費時間?」陸烆冷冷地看著他,無視他臉上怨憤的表情,「我很好奇,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你都做不好。」


    方在齊抿了抿唇,道:「因為會議本來定在下周五,是您突然改了時間,所以……」


    「進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已經將時間改掉了,怎麽能說是突然呢?」陸烆打斷方在齊的話,緩緩說,「會議內容我也跟你說明過,文件也早早就發給了你,既然你是我爸看中的人,這麽點小事情應該難不倒你才對。」


    「……」方在齊咬緊牙關,艱難地說,「之前一直跟陸總工作,還沒熟悉您的節奏,我很抱歉。」


    「你的職位是分公司管理者的秘書,而不是陸盛華的私密。」陸烆頓了頓,「不出意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我,如果你熟悉不來,我隻能考慮換其他人了。」


    聽到這話,方在齊終於不再辯駁,泄氣道:「……對不起,我會盡快熟悉的。」


    「先把稿子寫完吧。」陸烆道,「兩小時內交給我,你還有別的事要做。」


    方在齊:「是。」


    方在齊拿著駁迴的資料離開了,剛出辦公室,他的表情就再次猙獰無比,走出辦公室可視範圍,他才不爽地低聲謾罵:「真倒黴……我為什麽要給一個omega做秘書!」


    將電腦裏的三個文件看完,陸烆閉上眼,揉了揉眉心。


    宿醉姍姍來遲,陸烆隻覺頭有些昏沉,抽了支煙出來點上。


    他將空調溫度調低,朝後仰靠著椅背,在腦子裏整理下一周要做的事情。


    張埔的事是重中之重,除此以外,還有幾個項目的收尾工作需要處理。


    還有學校的事情。


    如果他沒記錯,下周三學校要進行開學前摸底考,他的重點雖然沒有放在學校,但陸盛華說不定會看著,再怎麽樣也不能考得太差。


    離校這麽多年,又沒有上過國內的高中,考出好成績比完成張埔的任務還難。


    除了處理工作,他還得抓緊時間看看高中課本。


    一支煙抽完,陸烆壓力緩解了許多。


    頭還有些昏沉,陸烆又躺著休息了一會兒,手機來了電話。


    陸烆瞥了眼手機屏幕,竟然是江允星打來的。


    「哥,我……」江允星唿吸急促,語氣很急,「我剛迴來,我媽躺在地上,脖子,脖子全是血……」


    陸烆皺眉坐起來。


    江允星語無倫次地說:「傷口很大,我爸,我爸不在,還有刀……」


    陸烆起身就要朝外走:「你別急,先打120,我馬上……」


    「允星?怎麽不關門?」


    陸烆聲音頓住,腳步也停了下來。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江允星的聲音:「林耀?你怎麽來了……」


    「昨天找你你不在,就想著過來碰碰運氣。」林耀的聲音越來越近,聽起來是走到了江允星邊上,他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阿姨傷的很重,你得趕緊打120。」


    「我現在就打。」江允星說完,又對陸烆道,「哥,我先掛電話了,要打120。」


    陸烆沒什麽語氣地「嗯」了一聲:「到了把醫院名發給我。」


    他先江允星一步掛斷電話,看著手機出了會兒神,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正站在辦公室中間。


    憶起剛剛那段不太冷靜的行為,陸烆微微皺眉,然後轉身走迴了座位。


    將剩下的文件看完,陸烆瞥了眼手機,江允星已經將醫院地址發了過來。


    除了地址,還有另一條簡訊,告訴他母親已經作了縫合處理,情況穩定,還在昏睡。


    陸烆對著信息看了半天,又掃了眼左上角的時間。


    醫院離公司不遠,距離下午的會議也還有很久。


    陸烆站起身,給方在齊留了言,要他稿子寫完告知一聲,然後離開了公司。


    到了醫院樓下,陸烆給江允星打了電話,問到他們呆的病房。


    病房裏隻有一床病人,陸烆走到門口,就見江允星背對著門坐在江母旁邊,身旁還有另一個人。


    林耀還在,陸烆也不奇怪,抬手敲了敲房門,兩人朝他看過來。


    「哥。」江允星叫著要站起來,又突然意識到林耀在旁邊,硬生生收住動作。


    陸烆點了點頭,朝林耀看去,果然看到林耀審視地掃過江允星的臉。


    江允星之所以叫他哥,是因為他現實裏比江允星大,但在書裏兩人是同齡人。


    陸烆走到兩人旁邊,看了眼還在昏睡的江母,問:「怎麽迴事?」


    「我剛到家,就看到客廳亂糟糟的,花瓶掉到地上砸碎了,再往裏走一點就看到我媽倒在茶幾邊上。」江允星道,「她流了很多血,旁邊還扔著一把水果刀,醫生也說這傷是刀劃的,不過傷口不深,因為劃到了腺體所以失血量很大。」


    「警察剛剛也來過了,但因為我媽沒醒,隻了解了一下情況。」江允星頓了頓,「他們說這傷口不是自己劃的,是他傷。」


    場麵亂成這樣,明顯是有打鬥過,怎麽想也不可能是自殘。


    「其實,我可能知道是誰幹的。」林耀忽然開口了,他朝床上看了眼,確定江母還睡著,才看向江允星道,「我不是說了嗎?昨天我來找過你,但你不在,當時江叔叔和江阿姨都在家,兩個人的氣氛就不是很好。」


    「那個時候已經比較晚了,他們應該不會再出門,結果今天一大早出了這件事,江叔叔還不在現場……」林耀的話說到這裏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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