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福多多的話,李大夫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半響的時間之後,他問道:“那她現在是你的貼身媽媽了?”


    福多多扯扯嘴角,無奈的應了一聲。


    “那她人呢?怎麽不見她?”李大夫奇怪的問道。從剛才到福多多所住的院落,再到屋內,都沒有看到梁婦人的影子,他不禁想著,會不會是她害怕見到自己,因此躲起來了,或者是溜了,就又問:“她還在莊子上嗎?”


    福多多微愣,迴答道:“她來的時候沒帶著女兒,現下是去接她女兒去了,估計過個把時辰就會迴來了。”說完,觀察了下李大夫的神色,斟酌的又問道:“您找她有急事?待會兒迴來的時候,我讓她過來。”


    李大夫微微頷首,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福多多沒有打擾他,自顧的端著茶盅品茗。


    現在已經是三月末,隔天就是四月份了。


    福多多在心裏暗暗的算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所過去的時間。


    她發現還住在那被大火燒的偏僻小院的時候,光陰就跟箭般,“嗖”的一聲就沒有了,反而自搬進了福壽院,每天的日子跟過得一年般,十分的難熬,每分每秒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發生,不得一刻鍾的安寧。不過,來到了這個莊子上後,時間表仿若又恢複了正常般,終於不是那麽的難受了。


    她想到了餘世逸。


    自己不過住了福壽院這麽短的日子,都是如此艱難,那麽住了可以說前半生的餘世逸呢?他是否跟自己一樣的想法。


    對啊!餘世逸!


    李大夫來莊子上了,那餘世逸該怎麽辦?而且李大夫為何要來?


    此時此刻,福多多滿腦子的問號,急急的放下手中的茶盅,問李大夫道:“師傅,您怎麽一人來?是為了什麽事情嗎?少爺呢?他現在怎麽樣?好不好?府裏現在還太平嗎?”


    李大夫剛想著事情,見福多多問,他淡淡的迴應道:“他沒事。”


    沒事?就這一句話?


    福多多不放心,想要再仔細問問,可見李大夫心中有事,自己也煩惱的樣子,她隻得耐著性子,慢慢的等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正當福多多快沒有耐心的時候,李大夫又再說了一句,道:“他不會有事的,你盡管放心。我來,隻是他現在不需要我,我也覺得悶得煩,就來莊子上透透氣,跟你作伴。”


    看李大夫說得認真,福多多之前高提的心,現下終於落了下來。


    隻要他沒有事情就好。


    其實事情的真相,根本沒有如李大夫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餘世逸正焦頭爛額的為查幾十年前的事情而煩,可正想著求助李大夫,李大夫卻來莊子上了,更讓他陷入沼澤之地,求援無助。這還不算什麽,自四姨娘的“胎”沒有了之後,餘府更甚之前熱鬧,每日都會上演幾位姨娘爭奪大老爺的戲碼,還有幾位姨娘娘家的姑娘為大少奶奶的位子,爭奪得頭破血流,使勁的靠近福壽院,與餘世逸套近乎。


    幸好的是,現在福壽院有著月盈的把關,等閑之人不會被混進來,裏麵的事情也比之前好些,不會連餘世逸吃了什麽,又拉了什麽,外麵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隻是,這還遠遠不夠。


    貼心的人手就這麽幾個,事情又是一日\\比一日繁多,餘世逸不免要事事俱到,時間一久就不免會力不從心。


    “少爺,是小的無能,沒有查到什麽可靠的消息。”文竹從衣袖內掏出一張信紙,滿臉愧疚的遞送到餘世逸手上。


    餘世逸接過,打開折疊起來的紙張,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紙張不大不小,可卻沒有多少字,連半張都沒有寫滿,內容是:二十七年前,瘟疫爆發,死傷無數,幸李雲研製出對抗藥物,這場天災才得以控製住。聖上按例獎賞有功之人,李雲得以至此平步青雲,一路升至太醫院首座,頗得聖上信任。後聖上最疼愛幺兒不幸染怪病身亡,李雲雖不是主治,可也自責醫術不佳,致使皇子命喪黃泉,提出要告老還鄉,聖上再三挽留,最終放行離開。李雲家鄉在早年已被瘟疫侵蝕得一點不剩,他無家可去,到為臨安城首富的餘府內蝸居。據聞,餘府大老爺與李雲是舊相識,與餘大太太也亦是,可依據卻是查無可查,完畢。


    餘世逸看完之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把信放在火燭上燃燒,對文竹說道:“這我早已料到,辛秘事情,是不會讓我們這麽容易就給查到的,你也無需自責。說來說去,也是我的過錯,要是當初我早點培養自己的人手,如今也不會這般的捉襟見肘了。”


    “少爺……”本就是他無能,可少爺所說的不無道理,“要不,讓姨奶奶迴來?”


    姨奶奶雖隻是一介女流,可多個人多一份力量,總比沒有的好。


    餘世逸想也沒有想的搖搖頭,說道:“這地方是個是非之地,我好不容易讓她躲開了,怎麽可以讓她迴來再受這份罪?身為男人雖不用各個都頂天立地,但起碼的保護妻兒的能力必須要有。不然的話,這還是男人嗎?”


    文竹無力反駁,隻能默默的應下。


    餘世逸看著文竹有點垂頭喪氣,他想到福多多正在為他挑選人手。於是,說道:“你放心,等過些日子,人手就不會這般的棘手了。姨奶奶已經挑了些人,現在正在觀察,等確定了,就會把人送到府裏,到時候你也不會事事都要跑,每日裏累得跟狗一樣,連個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少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文竹立馬反駁道。


    餘世逸擺擺手,阻止他說,“你的意思,我明白。”說著,深歎了一口氣,滿臉的沮喪,“這李雲到底是什麽意思?說了有什麽疑問,或者是遇到了阻礙,隨時都可以去找他。可現在倒好,等我們要找他了,他卻屁顛顛的跑到莊子上去了,美名其曰為去采摘藥草!哼,餘府雖不是專做藥材生意的,但難道還短了他的草藥不成?需要自己辛勞的去采摘嗎?我看他就是故意躲我們來著,分明看我們查不出什麽來而得意!”


    “或許……或許李大夫他真的是為了什麽珍惜的藥材。”文竹在旁弱弱的說道。


    “哼!我還不了解他?整一個老頑童,看戲不怕台高!”冷冷的哼了一聲,轉移話題,又說道:“對了,四姨娘那邊有什麽動靜?那個老小子在離府之前讓我們要好好注意著,說是有什麽好戲要上場。可是等了這麽些日子了,也不見四姨娘鼓搗出什麽,難道那個老頑童誑我們?所以才會灰溜溜的走了?”


    對於餘世逸對李大夫的好幾次綽號,文竹忍著笑無視。


    他迴道:“動靜,倒是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動靜,隻是自那次調查了大老爺的情史之後,變得有些沉默,時不時的對著大老爺發呆,然後發呆發著眼神有些渙散,就跟離了魂一樣,魂不守舍的。”


    “還有呢?”餘世逸催著問。


    “其他倒沒有什麽特別的了,隻是有些時候會冒出幾句‘原來如此’的話來,然後看著其他幾位姨奶奶的眼神就會變得很是輕蔑,很是不屑的樣子,同時還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對大太太則是活該的神情。這幾日,府裏的人都被四姨娘怪怪的眼神弄得心裏毛毛的,私下裏都在傳著四姨娘因為假孕的事情瘋魔了。大家夥兒正攛唆著讓大太太給四姨娘做一場法師的時候,四姨娘又變正常了起來,天天使出手段,跟幾位姨娘搶占著大老爺。不過……”文竹說到這裏,看了眼餘世逸,又說道:“不過,依小的細細的觀察,雖然四姨娘又開始了之前的手段,可態度有了些細微的變化,搶大老爺似乎不全是為了爭寵,而是跟玩兒一樣,逗著大家玩鬧。小的……這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餘世逸垂瞼思索了下,覺得四姨娘定是知道了些什麽。


    火石電光中,他對文竹吩咐道:“我覺得我們可能走錯了方向,不應該單單從李雲上入手,還有大老爺,他的身上必定會有我們要的答案。你先撤大部分的人,全力徹查大老爺,還有四姨娘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她之前查大老爺的所有細節。”


    文竹一陣奇怪,但是他覺得餘世逸定是想到了什麽至關的東西,恭敬的應了下來。


    時間緊急,餘世逸揮手讓文竹下去立馬去辦。


    文竹一離開,餘世逸坐在案桌前,執起狼毫筆,在一張雪白的澄心紙上寫寫畫畫。


    現在的事情有些混亂,他要一一寫下來,然後從中找出至關的關節,這般才能解開各個疑難問題。


    正投入的寫著,文竹去而複返了,身後還緊跟著穿紅戴綠,一臉諂媚笑意的小倩。


    小倩是四姨娘的貼身丫鬟,她怎麽會來?而且文竹還把她帶進自己的內室。


    看到餘世逸陰下來的臉,文竹也是一臉的苦哈哈。


    他剛才剛要出去,這個小倩就來了,並攔截了他,說是四姨娘有重要的事情要與餘世逸說。


    適才,餘世逸有說要注意四姨娘的動靜,這會子四姨娘最為信任的貼身丫鬟小倩就來了,文竹隻能帶著她去見餘世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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