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世逸的話音一落,林三小姐的小臉就一下子變得煞白。


    她剛才隻不過是自導自演的假摔而已,要是被李大夫診斷的話,那豈不是要穿幫了?


    可她又不能明著拒絕,這樣一來的話,就是暗著告訴大家夥,她根本就沒摔傷。


    左右為難之際,林三小姐隻能抬眸求助於三姨娘。


    三姨娘忙幫著婉拒道:“李大夫可是醫道國手,能給我侄女看病當然是最好的,隻是事有輕重緩急,大少爺剛才都吐血了,看著怪嚇人的,還是讓李大夫給少爺先看看要緊。”


    林三小姐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慢慢的站起來,也說道:“姑母說的對,我這點小傷並無大礙,修養幾日就好了。”


    四太太、二姨娘卻不打算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們,打著為餘府的名聲著想的由頭,定要李大夫好好瞅瞅林三小姐的傷勢情況。而剛才被餘世逸當場削了麵子的柳小姐,她正愁眉思索著怎麽扳迴一局,現今見林三小姐也被餘世逸當場說穿了,心裏樂得很,忙不迭的要做迴好人,也加入了勸服她讓李大夫看一下傷勢的行列之中。


    至於朱三小姐,她也慣會是落井下石的,這等事情當然也少不了她。


    見此,三姨娘和林三小姐心中焦慮不已,想讓大太太出麵說幾句,可她卻在此時又很適時的發作起了頭風,被一群仆婦丫鬟們重重的圍住,小心的伺候。


    不過,幸好的是,事情在此時出現了轉機。


    因為福多多看著四太太她們這些人,為了一己的利益根本就不管不顧餘世逸的死活,久久不讓李大夫為已經吐血的他診治,反而較真著她們之間在言語上你來我往的角逐,心中十分的氣憤難耐。所以,靈機一動,大聲的哭泣了起來。


    福多多這一大哭,立馬引來了全部人的注意。


    見這個方法有效,福多多越發的使勁哭泣。


    四太太她們就不由困惑的望著她,不解的問道:“怎麽了?你好端端的哭什麽?”


    福多多指著餘世逸唇邊的鮮紅血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少……少爺又吐血了……”說著,難過得差點背過氣去。


    聽福多多這般的說,四太太等人這才忙讓李大夫給餘世逸診治。


    李大夫一手捋著白花的胡須,一手給餘世逸診脈,良久都未說話,


    見狀,在場的人這才漸漸的著急起來。


    福多多的心也七上八下的,因為餘世逸說他所吐的血是真的。


    既然這樣子的話,那麽他的身體是的的確確出現了問題。


    想到這個,福多多就不由聯想到上一次他中毒吐血的事情,會不會是因為餘毒未清,所以才會如此?


    可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很是不合理,但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福多多卻想不出什麽具體的原因來。


    正當福多多思緒很是糾結的時候,李大夫終於開口說話了,緊蹙著眉頭,憂慮的說道:“世逸這病很不樂觀,得要趕快到一安靜的地方躺下才行,我好給他施針診治。”


    施針一般是對病情較為嚴重的人才做的,這個就好比福多多前世的搶救手術了。


    聽聞,福多多整個人都呆愣住了,臉上嚇得毫無血色。


    至於四太太她們這些人也差不多如此,她們原以為餘世逸的病隻要慢慢的養起來就好,可從沒有想過會這麽的重,一時間都麵麵相覷,各有心思。


    不過,很快的,福多多就率先迴過神來,忙跟大太太稟告了下,就安排著人把餘世逸給抬迴福壽院。


    見福多多有了行動,四太太這些人也開始重新計劃著了。


    隻不過,她們的計劃並非是就此放棄了餘世逸,而是想著趁此機會,讓她們各家的姑娘在餘世逸麵前更好的表現,好因此留下個好印象,以便將來的發展。


    福多多不是傻子,看到四太太等人眉宇間的算計,多少猜測到她們的意圖。


    垂下眼瞼思索了下,福多多故作不知的問李大夫道:“大夫,少爺這樣,我平時可得要如何的照顧他?”說著,眼珠子一直的轉動著,不住的瞄向傾耳側聽的四太太她們。


    李大夫順著福多多的目光掃了眼四太太等人,心中了然,繼而很是嚴肅的說道:“世逸這般,可得要細心細心再細心的照顧,絕不能出現一丁點的差錯,而且最好閑雜人等不要叨擾到他。不然的話,這對他的病情隻有害,沒有一絲的好處,明白嗎?”


    福多多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點點頭,保證道:“放心,為了少爺的身體著想,我不會讓任何人擾了他的。”


    聽著李大夫和福多多的一唱一和,四太太等人再次麵麵相看。


    可還沒等她們想出對應的法子的時候,在紅梅的引導下,粗使婆子把一頂軟轎子抬進了廳堂內。


    福多多忙不迭的忙乎著把餘世逸挪進軟轎子內,然後跟大太太、四太太、二姨娘、三姨娘等人告了個別,就尾隨在軟轎子後麵,急匆匆的離開了。


    餘世逸一離開,之前亂哄哄的廳堂就冷下了許多。


    大太太見沒有好戲看了,順勢稱自己太過勞累,命人安排了下紫陽道人的住所後,就要迴房去歇息一下。


    看大太太要離開,四太太、二姨娘、三姨娘及她們娘家姑娘,忙殷勤的服侍著她迴正院。


    沒過多久的時間,之前門庭若市的廳堂,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


    而福多多她們一行人一迴到福壽院,整個院內上下都喧闐了起來。因為院內的仆婦見餘世逸之前是自個兒好端端的走出去的,迴來卻是被抬迴來的,並且還不醒人事,莫怪要人心惶惶,私下議論紛紛了。


    見這些下人如此的不知規矩,福多多皺緊了眉頭,想著等安頓好了餘世逸再好好的調教她們一番。


    隻不過,她的這個念頭才剛剛的閃過,已經有人出麵為她做這件事情了,那人就是今日剛迴來的謝媽媽。


    謝媽媽虎著臉,十分嚴肅的嗬斥那些對主子妄加議論的仆婦道:“你們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撐著嗎?還是手中的活計太過清閑了,竟然敢在主子的背後嘀嘀咕咕的,是在餘府呆膩味了嗎?”此話一出,吵鬧的院落立馬靜悄悄的,那些湊在一起閑話的仆婦們立馬散開了,很是本分的去各司其職。


    福多多看了,斜睨了謝媽媽,覺得她這般的疾言厲色,似乎不僅是在叱喝這些仆婦,更是對她的一個下馬威。


    不過,現下不是她仔細思索的時候,還是餘世逸的安危最為的要緊。


    謝媽媽卻看著福多多慌亂的背影,若有所思了起來。


    在廳堂內,她一直在暗暗的觀察著福多多,發覺此人倒是有些小能耐的,能夠遊刃有餘的周旋在林三小姐和柳小姐之間,圓滑的不得罪任何人,並且她還後怕的感覺到了餘世逸對福多多的轉變,比她在走之前有著天壤之別。這個發現,讓謝媽媽後背無端端的陰涼了起來。


    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之間有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謝媽媽微眯了眼睛,麵色顯得陰陰的。


    “謝媽媽,您怎麽了?”春迎是跟謝媽媽一道迴來的,見她不進屋去,反而神色顯得怪怪的,不由困惑的問道。


    謝媽媽斂了斂神色,搖搖頭,說道:“沒什麽事,隻是有點擔心少爺。”頓了頓,又問道:“你跟春福很相熟吧!這段時間我們都不在府裏,也不知少爺的境況如何,她是貼身照顧在少爺身邊的,你去問問,打聽一下。不然的話,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春迎爽快的應下了,撩起擋風的氈簾,小心的服侍謝媽媽進屋去。


    屋內,福多多正在為餘世逸脫衣服,好讓李大夫方便的紮針。


    謝媽媽看見了,忙上前去,輕輕推開了福多多,說道:“這等小事情就由老奴來做。”


    福多多遲疑了下,最終相讓,讓謝媽媽接手,自己則是給她打打下手,幫襯一二。


    很快,在倆人的合作之下,餘世逸的上衣就全數盡退,露出了光\\裸的上身。


    福多多是從沒見過餘世逸光\\裸著身子過的,所以一直想要看看。當然,她這不是好色,並非單純的想看看餘世逸白花花的肉,而是想要知道他的身體是不是如穿了衣服這般的消瘦,十分的羸弱不堪。


    很是奇怪的,餘世逸瘦是瘦了些,可他身上的肉看起來卻很結實的樣子。


    福多多的腦子中閃現過種種的可能性,最後定格在了餘世逸裝病的可能性上,可又很快的被自己給反駁了。


    那這到底是怎麽的一迴事?


    福多多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楚,不由就看著餘世逸光\\裸的上身發起了呆來。


    謝媽媽在一旁看著,眼眸中就露出了不屑。


    她沒有想到福多多如此這般的沒有禮義廉恥,看著男人的光膀子還入迷了,就是自己的男人也不能這樣,太過沒有教養了,也不知道大少爺是怎麽想的,竟然要重用於她!


    想到她迴府之後,聽到大太太和餘世逸要把福壽院的事宜讓福多多管理的消息,謝媽媽心中立馬湧上了不滿,要知道餘世逸算是她一手帶到大的,花費了很大的心血,可現在卻被無權無勢,從鄉下來的黃毛丫頭奪了她手中的權勢,怎麽想謝媽媽就怎麽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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