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多心中諷笑不已。


    不管這月明出於何動機,現今都把自個兒給逼入絕境了。


    餘世逸最不喜的就是背後搞小動作之人,疑心病特別的重,而月明既然對他心生戀慕,卻絲毫不了解對方的心性,最終是要注定一江春水向東流,沒有個轉圜的餘地。


    暗暗歎息一聲,福多多再次讓月明和月盈起來。


    事情峰迴路轉,完全不受自身的掌控,月明、月盈知道她們再如此不識相,情況會很糟糕,遂而也就順勢起身,唯唯諾諾的侍立一旁,不敢再多言一句。


    見此,福多多就又轉頭對餘世逸說道:“這對姐妹花倒挺有意思的,一個勇於承認錯誤,另一個姐妹情深。少爺,這倆人的脾性都不錯,不知是哪個牙婆子介紹的,下次府中要是補充奴仆,賤妾也好心頭有數。”一方麵不動聲色的把茶盅摔破的事情,順勢而為的推還給月明頭上,另一麵則是拐彎抹角的打探她們的底細。


    餘世逸眼睛微眯,探究的打量著福多多的神色,似乎要想看出些什麽來。


    福多多滿臉帶笑,沒有迴避的意思,任由餘世逸看,神色坦坦蕩蕩。


    過了須臾,餘世逸收迴目光,清冷的說道:“都是按府中規矩送來的,沒什麽特別之處,你覺得她們之間姐妹情深,我卻認為她們倆個做事太過毛躁,倒杯水而已,也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沒有個章程。”說話間,眼神淩厲的掃了月明和月盈好幾次,尤其是月明,濃濃的帶了警告的意味。


    月明身子一瑟縮,神色間滿是落寞。


    見沒有試探出什麽,福多多就不想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以免惹得餘世逸懷疑,反而得不償失,遂而忙轉移了話題,問道:“您覺得身子怎樣?還有其他不適的嗎?”因餘世逸中毒事情太過蹊蹺詭異,福多多與李大夫商議先不往外透露,是以在不確定能否可信任的人之前,福多多絕口不提‘中毒’兩字。


    餘世逸闔眼假寐,輕輕的擺擺手。


    福多多見此,放下心來。


    想到紅梅所說的事情,福多多見餘世逸神色尚可,微微一思量,輕聲說道:“少爺,賤妾有一事,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您出個注意。”說著,眉頭緊鎖,雙唇緊抿,很是困擾的樣子。


    餘世逸未睜眼,淡淡的問道:“何事?但說無妨。”


    神情一斂,福多多一臉端肅的迴道:“之前賤妾跟您說的大太太賜予的那二十幾奴仆,現正在鬧騰著,說是要見您。適才您午睡著,賤妾不忍打攪,就讓紅梅和春福前去擋擋,您看……要不要見見?”


    “她們?”餘世逸的眼瞼慢慢睜開一條縫來,眼神十分的犀利,凜冽的說道:“都是些下人而已,這餘府還容不得她們這般的囂張,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用迴我。”說著,頓了頓,不等福多多迴答,兩眼緊盯著她,又道:“這福壽院現今由你來管製,誰不聽你的,任何人你都有權利處置!”說完,再次淡淡的掃了眼月明和月盈,繼而才又闔上了眼睛。


    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月盈不敢當著餘世逸的麵多作怪,畏懼的縮縮脖子,並不動神色的拉拉完全不在狀態的月明,讓她看清眼前的事實,不要抱有其他的幻想。


    可月明雖對這一些列所發生的事情打擊很大,心也傷不已,隻是心底裏卻還是很固執,不想就此放棄。


    一旁看戲般的綠菊經過這幾天在餘府的淬煉,早已不是剛進府的愣頭青,完全不懂世事,凡事要需依靠著紅梅亦趨亦步。她現今也漸漸會看他人顏色,見月明如此,心裏樂得不行,巴不得她再傷神點,這才能夠與自己站在統一戰線上,以便今後的行事。


    不比月明她們三人各有心思,聽餘世逸這般的說之後,福多多心中安定了不少。但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為好,遂而又正色的說道:“謝少爺的抬愛,隻是那些奴仆不比他人,乃是仙逝的老太太所調教,賤妾唯恐處置不當,會給您落下不孝的名聲,著實沒有個主意。”見餘世逸陰驁的盯著自己看,福多多仍舊把話說下去,繼續道:“老太太所遺留的老人不止這些,其他各房姨娘也有,要是貿貿然……”說著,福多多恭敬的向餘世逸屈膝行禮,抬眸無比認真的說道:“請少爺給個明示!”


    餘世逸慢慢的坐起身來,意有所指的道:“你倒是挺會躲懶的。”


    福多多大方的笑笑,說道:“賤妾倒不是想偷閑,隻是她們曾經過往不同,賤妾心裏也沒有個底,更何論賤妾自知根基尚淺,也壓不住有些人,還需要您在背後提點一二才行。”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心中想法,也毫不避諱有其他人在場。


    餘世逸麵色慢慢的舒緩,難得的露出一抹笑意,溫和的說道:“放心,你是我的人,怎會委屈著你?”話音一落,又吩咐月明道:“你去看看,要是誰還想折騰的,都領到我跟前來,我倒想看看她們意欲為何?”說著,麵色又逐漸的落下來。


    餘世逸極小笑過,而他麵容也不差,長得很妥當,雖麵色差點,可那微微的一笑,竟也讓人如沐春風,不免心神飄忽起來,福多多亦是在前世見過不少俊男帥哥,可也當場愣了一愣,更何論對餘世逸心生情愫的月明了。走神走的,根本就沒聽見餘世逸對她說話,滿心的沉浸在餘世逸剛剛翩鴻的笑靨中,浮想聯翩。


    月盈心中暗暗著急不已,連拉了她好幾下的衣袖,可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見月明傻愣愣的站著,餘世逸本就不好的神情,就更為的陰沉的了。


    福多多不想樹敵太多,見此就忙使眼色給月盈,讓她跑一趟,又對餘世逸解釋道:“賤妾看著月盈跑程挺快,就讓她去吧!”見餘世逸沒有反對,又裝作煞有其事的伸手摸摸炕幾上的茶壺,小聲嘀咕道:“還想喝杯水來著,到沒想茶水這麽快就涼了。”對餘世逸笑笑,當著他的麵把茶壺遞進月明的手中,並暗暗的重推了她一把。


    月明愣愣的接過,心思還未完全歸位,直到福多多使勁的一推,這才迴過神來,可也已經晚了。


    刹那間,月明的心跌入深淵中。


    看月明的表情,福多多心中明了,不由輕聲說道:“少爺口渴了,還等著喝水呢,可不能再耽擱了。”


    月明困惑的望著福多多,不知她為何這般。


    世上讓人銘記於心的,莫過於在最危難時刻,看似是敵對的伸手拉一把。


    福多多不求月明能夠知恩圖報,隻希望她能看清眼前的事實,不要為了命中沒有的東西而狂熱追求,致使親近之人受到傷害,也讓她遭遇些無妄之災。所以福多多笑笑,很是真誠的低聲說道:“月盈對你這個姐姐很關心,忙不迭的攬下你的差事,為你跑腿去了。我是少爺的姨奶奶,這永遠都不會變,以後更會有少奶奶,甚至還有其他的美麗賢德的姨奶奶們,但隻要少爺能健康長壽就好,其他我不求!”說著,眼睛直盯著月明看,仿若要直視她的心底。


    月明被福多多的一席話說得心中一顫,猶如醍醐灌頂,發人深省。


    可有些時候,有些的事情,就跟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月明雖然心裏明白,但終究還是放不下的。


    福多多也不逼她,反正她的最終目的是想要讓月明別與她為敵,不害她就好,其他的事情她管不著,也不想管。


    月明更為的失魂落魄走後,綠菊很是不得閑,一心的猜測福多多剛才對月明說了些什麽,怎麽她眼眸中的恨意不見,反而有些許的愧疚。這可是與她所計劃的大相徑庭,最不願看到的。


    眼珠子微微的閃動,看著福多多若有所思的側臉,綠菊心下有了主意。


    福多多不知道綠菊心裏開始打起了不好的主意,她現在根本心無旁念,一心的想著紅梅她們快點迴來。再加上餘世逸閉眸依靠在墨綠色梭子錦大引枕養神,不用她伺候,就更加無事可做,隻有滿心焦急的等著她們。


    時間點點滴滴的過去,福多多的心就越提得高高的。


    因為之前那些奴仆鬧得挺厲害,吵鬧的很,可紅梅、春福過去後,聲音就漸漸的小了,隻要別仔細的聆聽,也不覺得喧闐。福多多不由對紅梅高看一眼,但見月盈過去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迴來稟告,福多多的心就再次提了起來。


    正想著要不要讓綠菊也過去看看時,月盈迴來了。


    福多多心中掠過不少的疑惑,正開口要詢問其他人之時,紅梅和春福也總算迴來了,後麵還有烏壓壓的一群人跟著。


    見此,福多多放下心來。


    可一看到紅梅右臉的紅腫,福多多滿心的怒火,又立馬看向春福,好在她看起來倒沒受到傷害,但也足以讓她惱怒,眼神淩厲的直視著後麵跟著的老刁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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