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咱們府上不日便要操辦大人的三十壽辰,到時還請務必參加。”老翁對著江吟恭敬一禮。


    江吟看著手中的請帖,輕輕拍了下。


    這倒確實是意料之外,誰能想到的這一大清早地辛府會跑到青樓來送請帖。


    不過這辛府隱相的生辰宴,邀她一個白丁,難不成當真要答謝她的救命之恩不成?


    那老翁將意思傳達到位之後,臨走之際又矜持地看了一眼那鬧事的國公府家仆。


    警告的意思自不用說,嚇得這晉我功夫的仆人們頓時彎了腰。


    江吟搖頭輕笑了一下,另一邊的管清樓則是當真有些被嚇傻了,這衝擊比一大清早有人砸了樓還要刺激。


    “江,江公子,你這怎麽還是辛府的客人?”管清樓露出一絲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


    老翁一露麵,晉國公府的狗仆人當場禁了聲,風向急轉地還對著他行了一禮。


    結果那老翁竟然轉而向著江吟深深行了一禮,就這一瞬間的功夫,整個樓裏的人都被驚到了。


    “啊,算不上客人吧,隻不過恰巧幫過辛府一個小忙。辛府客氣,這才有了這約。”江吟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


    “這,這位江公子,剛剛多有得罪,我們府裏還有事,這便退下了。”那晉國公府的一眾仆人對視一眼,領頭一人卻是當場便諂媚地一笑,又叉手行了一禮,這便帶著人嘩啦啦地退出了品花樓。


    能在這安京城內混的,這些仆人雖然仗勢欺人,但是眼力可一點都不差,剛剛那可是辛府小姐的得力手下蘇翁。


    若隻是一般的人,怎麽可能勞得動他來送請柬。


    他們這一走,整個品花樓除了留下一地狼藉瞬間變得有些靜悄悄。


    江吟瞧著對方消失的背影,倒也未多說什麽,隻是這辛樂遊的權勢之盛再次被刷新了一下。


    這麽囂張的國公府遇到辛府竟也跟貓見了老鼠一般。


    正這麽想時,身旁的管清樓竟是突然癱坐在了地上,“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隨著她這話音落地,品花樓的其他一眾人等竟也紛紛紅了眼睛,皆是一副死期將至的神情。


    “這是怎麽了?”江吟問。


    管清樓含著淚的瞄了一眼江吟,接著隻是拿著帕子哭。


    一旁的牡丹同樣紅著眼眶,不過為江吟解了惑,“江公子,你也知道上個月安樂公主燒了兩座青樓,起因不過是花燈節時,有人落了子月河,當時辛府的遊船剛好路過,便出手搭救了一迴。


    沒想到那辛大人剛好坐在船頭,這一救便救出了問題。咱們花樓女子最愛的便是那詩文,若是有一首能夠傳唱天下,那名聲便也能傳將出去。


    辛大人作為天下共知的詩文大家,雖然身份尊貴,但是當時兩岸的妓人們依舊瘋了一般。


    跟下餃子似地紛紛落入河內,辛府的船看情況不對,走的快,但是依舊有兩人留在了那船上,還過了夜。


    再後來便是沸沸揚揚傳了一月餘的安樂公主火燒花船的事,所以如今咱們兩岸的花樓那是能避則避。


    但是咱們這迴遭了難,竟是辛府出了麵,這事若傳入公主的耳中。那這第三座被燒的青樓可不就是……我們了嗎?”


    “這麽嚴重?”江吟道。


    這公主難不成是個病嬌?雖然那辛樂遊的皮相確實不錯,但是追個男人也不至於如此吧!


    “江公子和我們自然不同,咱們就是個苦命生意,賺點銀子不容易,如今那是還要把腦袋提在腰上過日子……當真是活不下去了……”管清樓抹著帕子,這迴是真的難過到底了。


    聽著耳邊嗡嗡的一片哭聲,江吟收了扇子,笑道:“管姑姑若是將樓賣一半給我,這哪還是問題!”


    管清樓:“……”


    這話一出,不說管清樓了,其他人皆是一愣,整座樓裏的哭聲也轉瞬一頓,緊接著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了管清樓。


    “管姑姑覺得呢?”江吟對著管清樓輕眨了一下眼睛,眼中的誠意盈盈,就差溢出來了。


    管清樓張了張嘴,微頓了一下之後兩眼一翻,露出一對頗為生動的白眼,緊接著就這麽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哎呀,姑姑,姑姑……”


    人群頓時一陣混亂。


    江吟笑著搖了一下頭,退出包圍圈,當下也沒有戳破她的伎倆。拿著那份燙金的請柬,緩步重新迴到了自己的屋內。


    這一日,品花樓自然是無法營業了,不過經此一事,那晉國公府的家仆們也沒有再過來鬧。這樓裏總算清靜了一天!


    徬晚的時候,江吟吩咐趙山置辦的東西也悉數到了屋內,買的不是什麽其他物件,而是這個世界的書冊。


    至於管清樓擔心的公主府來人卻暫時未被江吟放在心上。若當真再來燒樓,那這公主貌似也太弱智了些!


    如今局勢不明,能做的不過是以不變應萬變罷了。若是這也愁,那也煩,豈不是庸人自擾?


    對她來講,今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砰!”


    看來還真的是想什麽來什麽!


    聽到動靜的江吟,從床榻上重新起了身,走到後窗處,開了窗。


    然後便看到了那瞎子少年撫著額頭,掉在樓下的樣子。


    江吟:“……”


    你一個瞎子,竟然還爬窗?


    不過僅一眨眼的功夫,那瞎子少年竟然轉瞬便消失了蹤跡。


    嗯?


    江吟轉身,緊接著便撞在了一個後背上,兩人皆是一個踉蹌。


    江吟:“……”看走眼了,這瞎子竟還有這功夫,隻是這眼神當真不大好。


    “你能將屋內的燭火熄了嗎?”瞎子少年小花道。


    江吟:“……”


    雖然一個瞎子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來,實在違和感滿滿。


    片刻的功夫後,江吟還是依言滅了燈,至此那瞎子少年這才舒坦地坐在了一旁。


    “你不瞎?怕光?”江吟問。


    “嗯。”少年小花應了一聲。


    “那現在可以好好說說這扇子的來曆和那墓地主人了。”江吟道。


    雖然心有猜測,但是還是需要驗證一下。


    “不知道。”小花道。


    江吟:“……”


    這是真的不擔心自己會欺負一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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