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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寧還未近到鬼差的身,便被一道極快的白影給攔住了。英寧心裏暗歎:到底沒能躲過夜君這廝的魔爪,晚不迴來,早不迴來,偏偏這個時辰迴來。


    夜君掐著她的手臂,冷冷地看著她問:“寧寧,你這是想做什麽呢?”


    既然被他逮到,英寧也不隱瞞,幹脆誠實地答:“我要去凡間。”


    夜君陰沉著臉瞥了吾期一眼,又低頭看著英寧,冷聲道:“寧寧,你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嗎?”


    “你……你先放開我。”夜君那麽瞪著她,目光如炬,讓她極有壓迫感。


    吾期走到他們身邊,抓著夜君的手腕,道:“你放開她,是我讓她和我走的。你有事就衝我來,一切都與英寧無關。”


    夜君哼了一聲,終於放開英寧,她立即跑到吾期身旁,緊緊拽著他的衣袖。她下定決心要去凡間,她不想待在這裏,像囚犯一樣被看管著,一點自由都沒有。


    “你想從我手裏帶走他,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夜君陰鬱地開口,手裏搖著他的折扇,英寧緊張地看著他,唯恐他對吾期出手。


    吾期拍拍英的手,對她笑了笑,似乎是叫她放心。吾期看向夜君,淡淡地道:“有沒有這個本事,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若是從前,英寧自然不會有此擔心。可是現在吾期縱使有功夫傍身,身手也還算不錯,畢竟隻是凡人的功夫,和夜君簡直沒有任何可比性。不過看著二人劍拔弩張的模樣,是免不了要打一場了。既然力量懸殊,就少了公平公正,她對夜君道:“吾期是凡人,你們要公平決鬥,你不可以使用靈力。若吾期贏了,你就放我們走。”


    夜君的臉色未變,他直勾勾地盯著英寧,這讓英寧沒來由地覺著心虛。似乎她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她懊惱極了,她在冥界的地位幾乎是最底層,誰能知道她堂堂冥王,見到鬼王會嚇得出一身汗呢?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懼怕夜君的,明明從前她不會這樣慫。仔細想一想,大概夜君在她身邊,對她太好,幫她太多,她無以為報,便覺得對他有所虧欠。所以見到他,氣勢就矮上幾分。也不敢與他正麵杠,以免落得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良久,夜君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英寧隻覺得他的笑容高深莫測,驚悚萬分。他涼涼地道:“寧寧,倘若我贏了呢?你又當如何?”


    英寧心中一沉,若他贏了,她就再也不踏出冥界?這可不妥,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凡間的。她要為自己爭取利益,就算不為神荼的事,她也有自由出入凡間的權利。她眼珠轉了轉,開口道:“就算你打贏了吾期,我也要出去,今日你阻擋不了我。”


    夜君大概覺得她的話十分可笑,輕笑出聲,帶著些許輕蔑:“那我們還有打的必要嗎?寧寧,是你太天真無邪,還是覺得我蠢不可及?”


    英寧正要說話,吾期卻製止她,在她耳邊低聲問:“英寧,你相信我嗎?”


    英寧皺著眉為難地道:“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夜君修為有上萬年了,就算不用靈力,你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他的鬼王可不是白當的,這三界之中他的對手少之又少。我真的擔心你,你若受傷了怎麽辦?”


    吾期抿嘴笑了笑,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然後又摸著她的頭道:“無論輸贏,我都不能因為害怕失敗受傷而退縮,否則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麵保護你。”


    夜君看著他們在他麵前卿卿我我,心中怒火已經快要將他燃燒殆盡,手掌緊緊握成拳,一個聲音在腦子裏高聲怒號:“殺了他……”


    吾期終於放開英寧走到夜君麵前,兩人都穿著白衣,身姿挺拔,相對而立,麵目冷峻。冷風掀起他們的長袍,唿唿作響。


    英寧和陌顏作為觀戰者,心裏都捏了一把汗。當然他們都期待吾期能贏,雖然英寧並不抱多大的希望。


    夜君依然是一把紙扇,他雲淡風輕地搖著,嘴角一抹蔑視的淺笑,似乎根本不將吾期放在眼裏。是的,就算放在從前,夜君也不見得會將吾期放在眼裏,更何況現在,他們有雲泥之別。


    吾期手裏的那把英寧再熟悉不過的龍紋劍,劍身閃著凜冽的寒光,那隻霸氣的龍張牙舞爪的,氣勢十足。吾期轉身對英寧燦然一笑,英寧迴了一個柔和溫婉的笑容。對麵的夜君終於忍無可忍,飛身衝向吾期。吾期提劍迎擊,一時兩人纏鬥在一起。同樣的白衣,他們的身形手法快如閃電,若不是他們手中的武器太過不同,否則會很難辨別哪個是吾期,哪個是夜君。


    數招下來,他們又分站兩旁,都微微喘息,似乎耗費了不少的功力。隻是吾期臉色更難看一些,方才的打鬥,他應該應對的比較吃力。英寧跑過去,他的身上幾處細長的傷痕,微微滲出血來。英寧一陣心疼,她抓著他的手,他的手心濕漉漉的,手指微顫,英寧知道他是拚了全力的。她的眼眶開始濕潤,聲音哽咽著道:“不打了,我們不打了好不好?”


    吾期勉強笑了笑,伸手替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啞聲道:“英寧,我不能認輸,我從來沒有認輸過。”


    “你會死的,輸贏不重要,活著才是最要緊的。你若是出了事,你要我怎麽辦?”英寧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大聲吼道。


    “英寧……你不要這樣。”吾期忽然覺得無力,他竟然讓她這樣難過,可他卻沒有一點辦法。自從遇見英寧,他才發現,自己原來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他一向運籌帷幄,從不做沒把握之事。他到底不是萬能的,他也有弱點,無法迴避風弱點。


    英寧忽然跑到夜君麵前,什麽也沒說,撲通一聲就跪在他麵前,哭著說道:“夜君,求你了,你讓我們走吧,好嗎?”


    英寧突如其來的行為,讓夜君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他陰沉著臉想要將英寧拉起來,她卻伏在地上怎麽都不肯起身。吾期快步走過去,軟語勸了幾句,才將她拉了起來。她倚在吾期的肩膀,淚流滿麵。


    夜君咬著牙道:“你為了他,竟然跪我?寧寧,你忘記了你的身份嗎?,你是冥王,你為了他,竟然向我下跪?”


    英寧忽地抬起頭,紅通通的眼睛瞪著他,恨恨地道:“你也知道我是冥王,你還當我是冥王嗎?我在冥界有一丁點的權力嗎?我連個鬼門關都出不去,沒有一個人會聽我的話,他們隻聽從你的命令。連孟婆姐姐都笑話我,我是一個傀儡冥王。這上萬年來,冥界沒有出現過一個像我這樣的冥王。”她一邊說著,眼淚一邊流了下來,她痛哭地哀號道:“我要做冥王有何用?有何用?”


    她手忙腳亂地從腰帶上解下一塊冥王專屬的腰牌,砰地扔給夜君,腰牌砸在夜君的腳下,孤零零地躺在那裏。英寧抹了下糊了一臉的淚水,麵無表情地道:“這冥王的位子你坐了吧,你就將我貶下凡間,就當沒我這個人了。”


    “寧寧,你……你就這麽厭煩我嗎?”夜君被英寧的話深深刺中,仿佛是一把刀刺進他的心髒,讓他疼得痛不欲生。他向後退了幾步,整個身體在微微顫抖,他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唿吸了。


    英寧低下頭,淡淡地道:“我不厭煩你,我隻是厭煩你的行為。你禁錮我的人身自由,可是我的心不在這裏。更何況,此次出去,我是因為神荼,不是我自己的私事。”


    夜君抬手捂著胸口,那裏一陣接著一陣的疼,他勉強自己開口:“我說過,神荼的事我會解決。你是冥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親力親為。”


    “可是神荼不一樣,我不能放任不管。他做什麽都與我有關,我和神荼之間的結是解不開了。”


    夜君歎口氣,冷笑了一聲:“你是因為鍾吾期才不會放任不管的吧,因為他攪入了這樁案件,你想要替他解決。英寧,你根本就是出於私利。若不是他,你才懶得理這些事。自從你當上冥王,所有的妖魔鬼怪,在凡間作奸犯科,無論將凡間攪成什麽樣,你何曾問過一句?這次你這樣坐不住,雖說因為那人是神荼,可最大的原因是鍾吾期,你隻是想幫他而已。”


    英寧被赤,裸,裸地拆穿,她心中更加慚愧,她低聲說道:“對,你說得沒錯,是我對不住你。夜君,我知道我虧欠你,我以後當牛做馬也沒辦法報答你。可是,這一次,我是為公也好,為私也罷,你能否答應我一迴,就讓我去吧。當我求你了,你就在放任我一迴。”


    夜君仰天長歎一聲,遠處是飄來黑色的濃霧,大概是要下雨了。這冥界沒有太陽月亮也就罷了,雨倒是不少。一年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在下雨。英寧從來都不喜歡這裏,她初到冥界,便討厭這裏,整日陰沉沉黑壓壓的,沉悶地讓人喘不過氣。好在那時她有吾期,她也不覺得日子有多難熬。後來她做了冥王,吾期也不見了,她生活在這裏,簡直是了無生趣。她那時活著的指望,就是覺得吾期在世間的某個角落還活著。


    夜君終於做了決定,他撿起地上的腰牌,腰牌周圍刻著冥界的彼岸花和一些不知名的符咒,彼岸花中是英寧的名字。他擦了擦上麵的泥土,遞給英寧道:“腰牌你收好,你還是冥界的主。另外你可以去凡間,不過我有個條件。”


    英寧猶豫著不接腰牌,夜君便硬塞到了她手裏。她無法隻好拿著,然後問:“是什麽條件?”


    “我要跟你一起去,神荼沒有那麽好對付,盡管他現在的功力大不如前。”夜君淡淡地說出口。


    英寧看著吾期,似乎是在征詢他的意見。吾期微不可察地點頭,英寧便說道:“好吧,但是你不能管我。”


    夜君嘴角抽了抽,撥開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她的頭道:“我已經答應你去凡間了,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你若再得寸進尺,我就綁了你,將你關進地獄,你這冥王愛當不當,我也不慣著你這臭毛病。”


    “哎,你……”英寧還要與他辯駁,吾期卻拉著她,小聲道:“既然已經成行,就莫要跟他說那麽多了,我們趕緊走吧。”


    他們四人踏上路途,又要開始新一輪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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