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無恥,格魯自認為自己已經夠無恥了。


    但見過成大器憑空捏造開始哭喪後,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


    現在的年輕人心太黑,他玩不過了。


    我親自交代的,讓手下一點都不碰他,就是怕你誤會我。


    我是威脅你,我是給你壓力,我是對你有惡意,我確實是個出生,但咱倆都已經合作到一起了,我真沒必要為了打聽你的秘密去折騰你的朋友啊!


    chan,多一點真誠,少一點表演好不好?


    “他明明還擱那兒唿氣呢,chan,不要激動。”


    頂級黑警遇上戲精,格魯生怕自己有理說不清。


    聽到格魯的話,成大器才像從驚懼中醒來一般,摸了摸老李的臉。


    畢竟他們的聖洛都人生沒有劇本,李海平一時沒反應過來,所以沒接上成大器的台詞。


    兩人相愛相殺,每次見了麵都會互相陰陽怪氣的罵,但這不影響兩人有合作的基礎。


    聰明人的沉默不是無意義的,成大器和忒彌爾聊天的過程裏,兩人也經常用沉默蓄力。


    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地方警察罷了,除了心黑了一點,膽子大了一點,腦子聰明一點,手下多了一點外,他真的沒什麽長處。


    “成總,我沒事兒,就是有點暈乎乎的。”


    一般而言,他不會蠢到和什麽參議員家族的人起衝突,而參議員家族的人也不會平白找他麻煩。


    黑警略作猶豫後,做出了決斷。


    老李的演技也不錯,‘恰好’就這麽醒來了。


    他需要和格魯好好談談。


    而且,成大器今天的應對又硬又從容,還特麽當著他的麵虛空哭喪,真就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


    撒好調料,把烤肉翻了個麵,格魯不解的扭頭看向成大器。


    成總在心裏把和格魯認識後的各種細節複盤了兩遍,然後打破了沉默。


    “上次您說這裏是靶場,有槍嗎?我想試試。”


    格魯坐在矮凳子上扒拉著烤肉,成大器則站在他身後,默默地看著。


    “為什麽想起這個,這座房子已經送給你了,所以槍櫃也清空了。


    他二十多歲的時候,也和成大器有點像。


    “成總,我.”


    所以他現在真有點不知道如何處理成大器了,總不能真和這個小癟三玩什麽平等的合作吧?


    我他媽一路爬到今天,還是要和挑釁我的小癟三合作,那我這一路不就白爬了?


    他已經算出這位黑警哥現在可能遇到的問題了。


    成大器從半蹲的狀態站起,把李海平拉了起來。


    “沒事就好啊,老李,你怎麽走路這麽不小心,還把繩子給纏到身上了?”


    可成大器就特麽跟不怕死一樣,擺出一副帶著炸藥包和他同歸於盡的樣子,每次見他都齜牙咧嘴得,像是一條瘋狗。


    地位不高,資源不多,但就是不服,就是有人願意跟著他幹。


    於格魯而言,手下帶來了一個機會,他就尋思出一拳試試,試試成大器到底有什麽小秘密。


    可今天這波驟起的交鋒進行下來,這位黑警意識到,成大器這種人,隻能合作,無法駕馭。


    看到成大器,格魯好像看到了自己。


    “好了,別說了,賈克斯是吧,你去帶老李換身衣服。”


    “老大?”


    相當於格魯打出了一拳,成大器啪的一下又扇了他一巴掌。


    成總要幫格魯打開一波格局!


    畢竟,成總已經不是過往的成總了,他當然不怕格魯的威脅。


    ——


    賈克斯帶著老李離開了,空曠的廠房裏隻有成大器和格魯兩人。


    今天這出戲是賈克斯挑起來的,賈克斯發現了老李在鬼鬼祟祟的盯梢,然後才把從細節裏發現的問題揪了出來。


    頂級黑警的手段太糙了,他有點嫌棄這個做事醜陋的合作夥伴。


    一邊陰陽怪氣的罵格魯,成大器一邊解開了綁著老李的繩子。


    然後張口,將賈克斯兩人支走。


    但對陳子豪的問話沒得到什麽實質性的牽扯到成大器的東西,有點無功而返的意思。


    格魯沒有在蓄力,他現在其實有點麻。


    李海平猜到成大器是想拿自己被綁做由頭,在和格魯的談判或者說博弈裏搶先機,所以他很適時的遞出了一個借口。


    賈克斯聽到了成大器的話,但他是格魯的小弟,又不是成大器的小弟,輪不到成大器給他發號施令。


    “伱去吧,把他們都安頓好,都是客人。”


    格魯本來已經認了,他的盤算是,成大器是個可造之材,等那個叫忒彌爾的女人把成大器甩了後,把成大器扒拉到自己手下做事。


    不過靶子都還在,你想試試的話,給,用這個試。”


    格魯不懷好意的把自己的手槍遞給了成大器。


    rsh-12.7,最大口徑的突擊左輪,最好一槍讓你手腕廢掉,小登!


    成大器不懂射擊,他提起這個話題隻是試探。


    格魯為什麽要送他房子,這一直是他一個想不清楚的點。


    他當時想要免費辦公場地,格魯直接把自己家送給他,這就有點奇怪了。


    現在,確認格魯是真的打算送後,成大器就放心了,唯一的疑點也解決了。


    “算了,你新家在哪,等你辦搬家party的時候也拉上我。”


    成大器婉拒了格魯的‘好意’,這讓格魯頗為失望。


    “就pd總部對麵,一個普通的小公寓,我估計不會辦party。”


    黑警不鹹不淡的應付著成大器的話。


    “為什麽不辦?”


    聽出黑警沒說實話,成大器也不拆穿,反而一反常態的刨根問底般追問著。


    “我和你不一樣,chan,你還年輕,我已經老了。”


    這是格魯的真實想法,他和成大器打交道的越多,越覺得自己被成大器拿捏不是沒原因的。


    成大器的年輕是他的優勢,因為他有的不止是年輕,還有聰明的頭腦,過人的膽魄,以及敢於梭哈的勇氣。


    格魯挺佩服成大器的。


    但他確實不喜歡party,他從不喜歡那種東西。


    “格魯先生,賈克斯已經成了娘娘廟分局的代理局長,您的新位置怎麽還沒確定?”


    成大器的問題讓格魯想笑。


    調查我是吧?


    “那個警長不想升到委員會裏,死活不願意挪位置,我的麻煩很大。


    chan,能讓伍德議員幫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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