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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房子住了一個女人。”


    哦,他們是碰上姚雪麗了。


    程優剛想解釋什麽,但是母親沒給她機會。


    “那個女人是你的舍友。”


    “您怎麽會知道?”她母親可是對她的生活完全不幹涉的,如果說她爸媽不知道她讀的是什麽專業上大幾她都覺得是正常的,居然會知道她的舍友?神奇了。


    “她怎麽會在一休的房子裏?並且在一休不在家的情況。她是一休的女朋友,還是處於同居的狀態是嗎?”


    “不是。”


    “那這個女人是因為你的關係住進江一休的家的是嗎?”


    “是。”


    程優不喜歡這樣的對話,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人一樣,不過她的父母就是這樣,隻會用最短的時間得知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邊歎了一聲氣,語氣變得尖銳。


    “一開始你奶奶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你奶奶一點都沒說錯。”


    你一開始也沒打算要聽我的解釋不是嗎?你隻是想要一個結果而已。程優笑了笑。


    “程優你能不能懂事一點?不要給別人添麻煩,江一休以後結婚的人選是要求門當戶對的,現在你麻煩江一休安排你舍友住進去,這欠的是咋家的人情。一休喜歡上了這個女孩怎麽辦?或者這個女孩不是什麽善茬纏上一休你要怎麽辦?我說了很多次,能不要麻煩別人就不要麻煩別人,不要總想著當老好人。自己沒能力,就應該好好的待著。”


    “她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這樣的人是怎麽樣的人?你生活在這圈子你不知道嗎?多少人擠破頭的想要爬上這個圈,用盡手段,沒了尊嚴都要纏上你,你沒見過嗎?你說你舍友不是這樣的人,你用什麽保證,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你讓我們怎麽麵對江家。”


    “我跟你說,你跟江一休怎麽樣胡鬧那是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一休對你好,可你不要仗著這幾分好意就沒玩沒了。”


    “我沒有沒玩沒了。”


    “那你跟我說這是怎麽迴事?!”


    程優累了,長舒一口氣:“對不起。”


    在這個家,她習慣用對不起去結束所有的事情,這三個字似乎就是扇牆,能把所有的責備都隔絕在外。程優真的討厭極了母親這樣盛世淩人,更不喜歡她這樣去評判她的朋友。但是她拗不過母親,如果爭辯下去,聽到的話語隻會更加的難聽。


    她有時候也想不清楚,明明母親看起來這麽的溫柔,為什麽每次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情都能這麽讓人心寒。


    “讓那個女人搬走,立刻現在馬上。”


    “我知道了。”


    “還有,我不反對你交朋友,但是希望你能記得自己的身份,在外麵注意一下自己。”


    程優冷笑,他們家沒這麽出名,她也不屑盯著程家的名號去招搖。


    電話掛斷了,程優睡意逐漸消散,那邊估計是白天,她的母親從來都不會考慮這個時間點自己的女兒是不是在睡覺,一次不接就打到接電話為止。通話這麽長了,隻有沒玩沒了的責備,而不會關心一句,她現在在做什麽,為什麽放假也不迴家。這些都沒有。


    世界很大,可孤獨永遠都在伴隨著她。


    有些事情不去想,就這麽壓著,一旦露出了苗頭就會迅速的將一個人的意誌給淹沒


    她不懂,為什麽她的奶奶要這麽恨她。火急火燎的跑去告狀,她已經不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了,這樣還不夠嗎?是不是她活著就讓他們不順眼!


    程優閉上了眼,眼中的淚被壓了下去。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哭腫了眼睛不好看。程優這麽想著抱著那塊木牌睡了。


    次日,程優跟姚雪麗說了這件事,所幸陳昂的工作室有安排員工宿舍,雖然比不上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不過能落腳的還是有的,程優跟姚雪麗一起搬走這房子,住進了員工宿舍。


    姚雪麗也沒說什麽,那天看到那個老人一直盯著她看,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想會不會給程優添麻煩了,又怕這一開口問,按照程優這性子肯定會跟她說對不起什麽的,索性就當不知道。


    這件事,江一休並不知情。


    程優站在這裏終於知道什麽叫山了。山是一座加一座的連綿不絕,路狹窄無比,崎嶇得像是一條蛇盤在這裏,他們的車在山開不上去,隻能選擇步行。


    山裏的氣溫極其的低,程優裹了又裹哆哆嗦嗦。。


    霧氣繞著山,雲裏霧裏的感覺,程優看著這山路似乎沒了盡頭,問身旁的路遙:“路遙,要走多久?”


    “差不多一個小時吧。”


    程優閉上嘴不說話,一個小時,來迴就兩個小時了,腳都要廢了。哎,程優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江一休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那個圈圈就沒轉成功過,這網絡信號也是夠差的。


    看著微信步數,程優有一種預感,她們這群人會稱霸步數圈。


    程優看了一眼身旁的鹿宛,鹿宛正在係鞋帶,一副鬥誌昂揚的模樣,好一個青春少女啊,一對比之下程優像是怨婦,並且是沒睡好的怨婦。而身側的小唐跟老陳都是大包小包的,這是程優在路上給路遙家帶的禮物,要去別人家還是要帶些禮物去比較好,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早知道要上山,就不帶了。


    “辛苦你們了。”程優說。


    “沒事。”老陳揮揮手,把東西提了提:“我們這邊的人粗活幹習慣了,這些都不是事。”


    “好吧。”


    五人開始出發。


    從山底走上來,身上出了一身汗,程優隻想要坐著。要是柔道隊的人看著程優這種身體素質的話,一定會嫌棄她丟人之餘還會提著她去跑圈。


    村裏彌漫著一股味道……程優嗅了嗅,看著腳底的東西。


    “路遙,這是什麽啊?”


    路遙有些尷尬的說:“雞糞。”


    ……


    程優看了看這村,跟電視裏的美麗新農村完全不一樣,房子都是磚瓦房,地麵上都是各種家禽留下的糞便。


    程優莫名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


    鹿宛去的地方多,以前還去了一趟非洲,這種地方對她來說不算是什麽。程優生平第一次發現自己還有矯情病。莫名感慨,自己以前活的真是太滋潤了。


    這個時間點,村民們都在田裏迴來了準備午飯,一個一個身上帶著泥濘的背上背著鋤頭的村民從他們身旁路過,看到他們這些人目光在這裏停留來到了路遙的身上。


    “哎,你這娃算是迴來了,怎麽不死外邊得了,養你有什麽用?養大了不要爹娘。”


    這邊的人都在說著方言,即便是在說普通話也帶著濃鬱的方言口音,程優聽的雲裏霧裏的。


    這一串串不帶喘氣的話說下來,程優聽得雲裏霧裏的,不過,看表情跟陣仗,這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她在說什麽?”程優問老陳。


    “罵人。”


    “還真行,罵人這麽久不帶喘氣的。”


    “別管她了,去路遙家吧,站著被罵跟傻瓜一樣。”程優去牽起路遙的手把她拉走。身後的人依舊是罵罵咧咧的,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又是沿著路走了一段時間,路遙在一個危房一樣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是你家啊?”


    路遙點頭。


    “姐!”一個約摸十來歲的非主流青年衝了出來。


    程優意會,這是老八,生了七個姐姐最後生出來的小少爺。


    “爹娘呢?”


    “在家。”


    路遙扭頭過來對他們說:“先進去吧。”


    “這些人是誰?”路遙弟弟說。


    路遙:“先進去。”


    這麽推拉這,他們進了門。程優不懂,外麵有雞粑粑也就算了,為什麽住的地方也會有?況且還有活的雞。


    “哎呀呀。”程優飛身一閃躲過了一個雞的飛撲。


    “叫爹娘出來。”路遙推著弟弟進房。


    自己留在了這裏招唿客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塑料杯,想要給他們倒茶,程優連忙抽出自己的保溫杯:“你坐吧,不用忙。我們都有水。”


    “好。”


    怕路遙尷尬,程優找路要哦攀談:“路遙,你們這邊有什麽特色的地方?”


    “山。他們說山好看。”路遙認真的說。


    “哦,真是挺有特色的,你們的山離遠看很美。”


    他們說著話,一條狗趴在鹿宛的鞋子上。鹿宛彎下腰看著小狗,“你好啊。”


    “好可愛的小狗!”程優蹲在地上跟小狗打招唿。


    接著小唐也圍在了狗的這裏,這樣愉快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被一聲尖叫聲打斷。


    一個婦人跌跌撞撞的上來就要打人。


    “幹什麽?”程優迅速的將路遙護在自己的身後。


    “我是她老娘我還沒資格打她了?你算是什麽人,一臉雞樣,是不是你帶壞了她不讓她打錢迴來?你們這群人都是狗東西。我命苦啊,養大了這樣的女兒,被你們這群騙子帶了去!學會了不要爹娘!”


    程優皺眉,問老陳:“她在說什麽?”


    老陳歎了一聲:“罵人的。”


    “你讓她冷靜點,我們談一談。”


    “你們騙了我女兒的錢!”這婦人忽然之間話鋒一轉,說到了這個問題上立刻讓自己的女兒啊兒子什麽的攔住了大門:“把我女兒的錢還迴來!”


    程優要被這些話給逼瘋了,問老陳:“她又說什麽?媽的,一個字沒聽懂!”


    被罵了,還不知道別人罵什麽,真的很委屈好嗎!


    況且這架勢,怎麽朝著這種方向去發展了?她是來談事情的不是來被人罵,被人推打的。


    屋內又出來幾個人,為首的男人手拿著一根粗棍子。氣勢雄濤的站在他們的麵前。


    “我靠!”程優往後退了幾步,這個家究竟多少人?


    “爹娘。”路遙攔在他們的身前,“這是我的朋友,是來幫我的,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你不把錢拿迴家,你看你這樣,跟死人一樣,是不是在外麵做了什麽髒事!把錢去拿來養男人了!”


    “沒有,我沒有。”


    本來想好好談的,沒想到一上來就這麽激烈。


    各種聲音在腦海中快要將她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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