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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空間裏,程優分不清是誰的心髒在瘋狂的跳動,空氣裏嗅到的都是他身上的男性氣息,程優咽下口水,推開他:“你看,就是這種距離是不可以的!”語畢,迅速的起立。


    江一休躺在床上,床榻陷入一半,仰望著天花板:“程優。”


    他喊得很認真,低沉的嗓音,頗有魅力。程優心撲通的跳了一下,望向他:“嗯?”


    “我要去換衣服。”


    “……我擋你路了?”


    “沒有。”江一休起身,拿起衣服走進洗手間。


    程優看著洗手間關上的門,腿也跟著軟了下來,趴在床沿揪著鴨絨被子,怎麽會?怎麽會?!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現在的他不是當年的小屁孩,是一個男人,切切實實的男人。程優懊惱將頭埋在被子裏,殺了我吧。


    等江一休從再次出來時,換了一套比較正式的服裝,是直接的西裝套裝。


    “這是要去哪裏吃,怎麽穿這麽正式?”


    “銀座上的西餐廳。今天晚上約了集團在日本的代表在那裏吃飯。”


    江氏在日本有自己的產業,這次來日本順便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江氏家大業大,要是真的處理起來一點還真的挺麻煩的。


    本來江一休是沒有要這麽快接手的打算,無奈父親這兩年日漸操勞積勞成疾,身體每況愈下,但凡是有一點孝心他都不該坐之不理。


    程優楞了半響,“你想要這樣帶我去?”


    江一休反問:“不可以?”


    “你不嫌丟人?”


    “為什麽要嫌棄你丟人?”


    “……好吧,你不嫌丟人,我怕給你丟人行了吧。”程優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拿了一條裙子轉身進門:“給我十分鍾。”


    十分鍾後。


    程優化了一個淡妝,烏黑的長發灑在肩膀上,微微卷起的弧度,順著臉龐,原本就不大的臉更顯得小了幾分。穿了一條小黑裙,剛過大腿根,雖然腿沒有多長勝在勻稱白皙,高腰的設計將腿拉長,貼身的裙勾勒出完美身材。


    好看是好看,可是要穿出去,江一休就覺得不妥當了。


    “你是不是忘記穿褲子了?”


    程優驚呆,反問:“你穿裙子穿褲子?”


    江一休笑:“我不穿裙子。”


    “你換一條稍微長一點的,不然你穿褲子也行。”


    “你大男子主義吧,這哪有多短?很保守了好嘛?”


    程優說著拉開衣櫃上麵掛著的裙子一條比一條短。


    江一休皺眉:“你為什麽愛穿這麽短的裙?”


    “這不是為了顯得腿長拉長比例嗎?”


    “腿短這東西是硬傷,你哪怕裸奔拿尺子在那麽一量,也是這麽迴事。”


    程優目光沉了幾分:“你最近是真的飄了。”


    江一休笑,徑直牽起她的手:“走吧。”


    “你又占我便宜!”


    “請問,你老人家,渾身上下哪裏值得我占便宜的?”江一休的目光落在她的平坦的胸前。


    程優看著他的目光,老臉一紅,揚手推了一把他的臉:“你混蛋!”氣唿唿的踩著高跟鞋往門外走。


    江一休跟在她身後微揚嘴角露出一抹痞笑,聲音悠悠揚的響起:“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這種東西不存在的!”


    西餐廳


    銀座被譽為亞洲最昂貴的地方,象征著日本當代的經濟富庶。程優小的時候跟母親還有江一休跟他的母親來過這裏,雖然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了,但是記得那是一段美好的迴憶。


    對方來了三個人,是日本人。說著日語,程優聽不懂,簡單的打了招唿以後就顧著吃了。江一休為什麽帶她來,隻是為了方便解決晚飯,二來是防止她投懷送抱去。


    江一休在正經的時候是真的正經,臉上的表情都沒變過,一臉冷漠嚴峻。工作狀態下的江一休很有魅力。


    細細想來,他才十八歲,別的人在上大學每天顧著玩的年紀,他卻要早早的去麵對各種形形色色的人。


    這就是他們的圈子,別人會走的時候你要學會跑,這樣才對的起你坐的車。


    一頓飯吃完將近九點半的時間。


    程優跟他們告別,那幾個日本人對江一休露出的讚賞之意,看得出來這次的討論結果還不賴。莫名的,程優心情跟著好起來。


    這棟建築裏還包含購物,江一休想要帶她去買衣服,程優呢,是想著要給小夥伴們買禮物。


    她靠著春節這個發財的機會囤了不少的壓歲錢,這還要是依靠江叔給的壓歲錢居多,他老人家是直接遞的銀行卡。因為跟家裏的關係不好,程優都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也不會問家裏拿錢,但是他們將錢直接打入銀行卡裏。在物質上,他們從來都不會虧待她半分,這麽想來,自己好像也沒什麽抱怨的。這世界上多少人沒錢也沒愛,自己即便沒愛,好歹有錢啊。


    “你傻笑什麽?”


    程優看著手中的戰利品笑道:“覺得自己也沒這麽慘,雖然爸媽奶奶對弟弟很偏心,可是他們在物質上從來都沒虧待過我半分。”


    “我覺得程叔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男人。”


    江一休對程優的父親雖然不了解,可是他確實不是這樣的人,因為他看到過程優父親究竟有多寵程優,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這樣的男人,絕不會在有了兒子以後,會對女兒不管不顧。


    程優揚起頭朝他笑,語氣輕鬆:“我也問過,在上大學的那一天,我就這麽問過他。可是,他說。”說到這裏她遲疑了片刻,似乎在想措詞,又似乎在給自己打氣。


    “他說不把我趕出去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江一休手下動作一怔,僵在半空中半響,忽然轉換姿勢將她摟在懷中。


    程優笑:“你放心,我沒哭。我真的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從他離開的那一天開始,程優就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包括家人,所以她學會堅強,學會獨立,就是為了以後一旦被人拋棄了,自己也不必過得太難堪。”


    信任就是一麵玻璃,完整的時候可以看到清清楚楚的彼此,一旦轟然倒塌,再怎麽拚湊都存在裂痕,信任也會隨之變得模糊。


    所有,即便程優不說,其實心裏是抗拒著。很怕,很怕一旦自己讓江一休在心底紮根,他再次離她而去,所以她不敢對他太過於依賴。


    一旦在一個坑裏栽倒過的人,爬起來的時候會再次路過隻會選擇避開這個坑。


    “江一休,別對我這麽好。我怕我習慣了,就離不開了。”


    江一休心下一沉,無言以對。他不知道,自己當年離開的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如今,體會到,隻覺得是痛。是切切實實的痛楚。


    他緊緊的抱著她,將她壓在胸膛上。言語沒能說出來的話,都在這熾烈的心跳上顫動著。


    程優這人呢,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看到有路過的人停下腳步看著他們,手上還拿著冰淇淋的時候眼睛一亮。


    “你想吃冰淇淋嗎?”


    江一休立馬意會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鬆開她:“你不能吃。”


    “可以的。我就吃一口,就一口。”程優豎起食指像是個小孩一樣哀求他。


    “不可以。”江一休沒說廢話,直接將人拖走。


    而圍觀群眾,在上一刻還看著小兩口在難分難舍感情濃烈的模樣,下一刻就變成了這種了?


    後來,江一休為了代替某個嘴饞的人,帶了她來一家老品牌的甜品店,程優跟放羊一樣買了一堆。當時江一休還沒明白她為什麽要買這麽多,走到酒店就明白過來了。


    程優提著甜品,露出一副體諒人的模樣道:“其實吧,我覺得大老遠的來了這裏,我們四個呢,屬於異國他鄉,應該是同病相憐。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你看看都買了東西了,是不是要去慰問一下深夜裏還在辛苦學習的兩位夥伴呢?”


    尚未等江一休迴答,程優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對的,我懂你的意思。既然都是這麽想的,那我就隻好代勞,把東西給他們送過去了。”語畢,程優轉身就想溜。


    江一休扯住她的衣服,準確來說是他的西服外套:“不,我去。”


    “不用,這又沒多遠,一點也不麻煩。我來。”程優身體靈活一個轉身,拿著東西,一溜煙的跑了,身後的江一休追都沒來得及追,她人就已經站在了房門外摁響了門鈴。


    那邊很快就開了門,是鹿宛,同時還有朝門外看過來的陳昂。


    程優開心的打招唿,“鹿宛師姐!陳昂師兄!”


    這笑容,一天都沒看過她笑得這麽開心!


    江一休氣鼓鼓的站在她的身旁跟著進屋。


    鹿宛笑問:“你們出去玩了?”


    “沒有,他出去談公事,我出去蹭飯,路過一家店給你們買了一點吃的。”程優笑得那叫一個殷勤,假裝沒看別人,餘光裏全是陳昂!


    “謝謝。”鹿宛接過。


    江一休擋住程優的視線,對她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迴去了。”


    程優露出笑,聲音從牙縫中擠出:“我警告你,別給我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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