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我就要走了。”顧予笙扯了扯容昭的衣袖,男人卻隻是嗯了一聲,小姑娘繼續撒嬌道,“阿昭,我走之前你還在生我的氣,你這樣我怎麽安心走呀,別氣了,好不好。”


    容昭起身,甩開顧予笙搭在自己衣袖上的手,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你不安心最好,我恨不得你一路上都惦念著本殿下。”


    他其實也不是在氣顧予笙,反倒是有些氣自己。明明跟自己說好了,小姑娘做什麽都由著她就是,結果還是沒辦法克製,還是下意識的嫉妒顧延霍,甚至與,腦海裏想的都是,如果出事的是自己,顧予笙也會不要命的奔向他麽。


    其實也不怪小丫頭這麽選擇,感情這種事,人人都希望能是雙向奔赴的。顧延霍無數次選擇了顧予笙,自己卻幾次三番選擇了其他的,輪到小姑娘反選,他自然不能再強求什麽。


    隻是什麽時候才能和那個喜歡顧予笙的容昭和解呢。什麽時候,才能放過自己。


    容昭沒再說什麽,大步流星的邁出了大殿,隻留給她一個顯得萬分寂寞的背影。


    顧予笙根本沒時間思考容昭的不正常,接二連三的戰報壓的她腦子都快炸了,那還有空談兒女私情呢。


    因為半路殺出顧予笙這麽一個程咬金的緣故,西涼的進攻較之一早略微消停了一陣,這群人眯了起來仿佛是在修正生息。但是顧予笙和徐朗並不敢馬虎,誰知道這群西涼狗會不會趁人不備就搞偷襲。


    小姑娘先是囑咐了一通,又把徐朗留下來的那批軍火理了理數量,給容昭留了封如何分配軍火的信件,才一步三迴頭的翻上雪凰,跟著程韻踩著門禁的時間出了皇城。


    容昭站在皇宮朱紅的城牆之上,遠遠的望著顧予笙策馬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身邊的小年子抬頭瞅了一眼,便又低下頭,一動不動的當石雕。


    隻是容昭站在那裏站了許久也沒有反應,小年子才猶豫的問道:“殿下若是舍不得五姑娘,為何不追上去呢?”


    若是舍不得,不論是偷偷摸摸也好光明正大也罷,追上去就是了。這種不合時宜任性的事情,容昭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每次顧予笙離開皇城,容昭不論是找了什麽借口都會跟上去,每次都把小年子嚇得魂飛魄散的,怎麽今日反倒安分了。


    “追上去,人家也未必會惦念著我的好,算了吧。”容昭自嘲的笑了笑,“何況,本宮若是跟著一起跑了,皇城這爛攤子誰來收拾呢,前有狼後有虎,怎麽走都得沒半條命。不過,既然她愛這河山,本宮便願意保這河山。”


    小年子從容昭的話和那笑容裏,莫名察覺到了一絲落寞。他其實偶爾也會心疼一下容昭,他跟著容昭也十幾年了,自然看得出他對顧予笙的真心,而容昭隻不過是做錯了那麽一次選擇,就被顧予笙永久的除名了,這讓人怎麽不心疼。


    他家的傻殿下,何時能夠對自己好一些呢。


    ***


    顧予笙和程韻揣著聖旨一路狂奔,小姑娘總是覺得,自己若是晚到一分鍾,顧延霍沒命的可能便更大了,急得顧予笙鬢角居然都生出兩根白頭發來。


    顧延霍建立火藥司的時候,人還在戍邊,容昭則被官家派去了荊州治理河南水患一事。兩個謀事之人,平日裏明麵上的公務都不少,摞成摞估計能把二人壓進土裏,所以不論是顧延霍還是容昭,幾乎都無暇分身去背地裏搞小動作的。


    但是火藥司必須建,就像顧延霍當初說的,若想將一個國家的命脈握在手裏,除了錢便是軍火。為此顧延霍可以算是吃了大苦頭,他要背地裏去做這件事情,既要躲著朝廷的人,還要躲著徐朗派來盯著他的上官雲陽,還不得不遷就一下遠在荊州的容昭。


    不過最後,顧延霍還是克服了萬難,將火藥司的本部選在了荊州。


    不用程韻再多說什麽,顧予笙也能想到,顧延霍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吃了多少的苦頭了。


    “程韻,你跟我說實話,你家將軍演的這出,你事先知道嗎?”


    二人跑了將近一天的馬,渾身顛的都快散架了,眼見夜色落幕,便隨便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打算在樹上窩著歇一個晚上。在此之前,理應先填飽肚子。


    小姑娘拿了根樹枝,上麵串著一隻被拔了毛的兔子,下麵是熊熊燃燒的篝火。顧予笙依照著印象中顧延霍的做法,將那隻被串起來的兔子架在火上不停的翻滾著,一邊烤一邊問向身邊的程韻。


    程韻失笑,萬分真誠的道:“真的不知。一開始我們和將軍還是有聯絡的,隻是將軍在送迴來最後一封家書之後,便下令停了屬於火藥司的聯絡通道。銀鴿盡數捕迴,線人和暗探能藏的都被藏進了火藥司,不能藏就命其各司其職,不要輕舉妄動。”


    “軍中有將軍和程蘇坐鎮,徐朗和上官雲陽也跟著去了,應該問題不大。皇城則有我和姑娘以及太子殿下。將軍將火藥司全權委托給了我,就算出什麽事情了,火藥司也可以救皇城於水火。”程韻緩緩道,“一切本應該是有條不紊地的進行的,我們沒想過將軍會重傷失蹤。”


    顧予笙將兔子翻了一麵,她並不傾向於這是突然發生的事情,依照顧延霍的性子,這一切應該一早就算計好的,她比較傾向於是半路出了什麽小差錯,事情跑到了顧延霍也不可控的範圍內。


    顧予笙歎了口氣,程韻望著小姑娘明顯憔悴的臉龐道:“姑娘這是,在緊張?”


    顧予笙拿著樹枝的手突然被燙了一下,小姑娘猛的一抽手,連放到嘴邊唿了好幾口氣,反駁道:“緊張?緊張什麽,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程韻一愣,顧予笙這副被戳到痛腳的樣子,也實在是太欲蓋彌彰了點,但是他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拆穿小姑娘,隻好哄著道:“是我失言了,姑娘小心手,還是我來吧。”


    程韻失笑的接過顧予笙手裏的樹枝,小姑娘則意味不明的哼了幾聲。


    笑話,就算是緊張她也不會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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