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在這?”顧延霍麵色不善的看向容昭。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容昭反問,“我吃個飯,大將軍還得管我去哪裏吃麽?”


    顧延霍的位置靠近門口,於是容昭一進門便和顧延霍對上了,兩個男人僵持在門口。都麵色陰冷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打起來,誰都不肯讓誰。


    容昭是常客,小二雖然是新招的,但也見過容昭一兩次,自然也知道這人和他們東家關係匪淺,便趕緊上來招唿:“容公子來了,現在好像沒有位置了,您要不去…”


    去後麵找東家擠擠,這話夥計沒說完,便被容昭噎了迴去:“我和他拚桌。”


    “他怎麽知道你姓容?”顧延霍皺眉,“誰又準你同我拚桌?”


    小二被顧延霍一身寒氣嚇得大氣不敢出,不敢叫容昭落座,也不敢就這麽走了。這兩個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會不會真的打起來,到時候鋪子的頂子都得被掀了吧。


    “來的次數多了,夥計當然知道我姓容了。”容昭無視顧延霍的神情,落座在他對麵,朝夥計道,“老樣子就好。”


    小二點頭哈腰,趕緊跑開了。


    顧予笙和小女使小心翼翼的扒著簾子望向廳堂,容昭和顧延霍似乎聊的有來道去,並沒有窺探後廚的動向。


    顧予笙憤憤道:“這隻死狐狸,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吃東西,要是讓我大哥知道了我背著他開店,他以為自己能躲過一劫麽!”


    “東家,容公子如果不叫吃食,似乎更容易被發現。”小女使頭腦清醒的勸道。


    “…”


    顧延霍的心思明顯已經不在吃食上了。這個鋪子很奇怪,這鋪子原本是他租來給秦舒瑾的,地契房契都在白芷手裏。如果是白芷租出去了,總會告知自己一聲,如果是直接賣了,更該告訴自己一聲。但是自己問了秦舒瑾很多次,秦舒瑾都沒有提過鋪子如何,每次都含糊其辭。


    “你常來這家。”是男人一貫的疑問句,陳述的語調。


    容昭心虛的點點頭,吃不吃飯都常來,每天都是郡王府和這邊兩點一線,我會告訴你?


    “你和這裏的東家認識。”


    容昭繼續點頭,不僅認識,還很熟,熟到快要娶迴家做夫人了。


    男人沒再繼續發問,長指有規律的敲在桌子上,敲得顧予笙心裏發寒。


    “完了,我大哥這是心情不好了。”顧延霍一旦心情不好,就會帶著規律的敲擊桌麵或者敲擊劍柄,這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顧予笙恨鐵不成鋼道:“傻狐狸,說什麽認識東家,這讓我大哥知道了我還有命麽?”


    小女使拆台道:“就算容公子不說,顧將軍知道了,東家您也會下場淒慘的。”


    “…”


    做人需要活的這麽清楚麽?


    小二鑽進來準備端菜,卻被顧予笙一把抓住脖頸:“東…東家…”


    小女使掀開簾子,顧予笙指了指顧延霍,小女使確保小二認清目標後才把簾子放下,顧予笙威脅道:“我給你個機會,把那個人委婉的趕走,委婉的!你如果叫他發現端倪,你這個月的月錢就別想要了。”


    小二被嚇的連忙點頭,端了容昭叫的吃食,平複了一下心情便走了出去。


    容昭和顧延霍還在對峙,男人似乎發現了端倪還在思考,容昭則已經放空了腦子,四大皆空的樣子。


    小二將碗端到容昭麵前:“您的餛飩。”


    容昭點點頭,機械的拿勺子撥弄了一下碗裏白白胖胖的餛飩,看向顧延霍:“你能不看著我麽?”


    顧延霍挑眉:“不是你要和我拚桌的麽?”


    “可是你不是吃完了麽?”容昭指了指男人盤子裏冷點的食物。


    小二眼睛一亮,朝顧延霍歉意道:“這位公子,小店現在客官比較多,位置不是很富裕,您看…”


    顧延霍沒說話,冷冷的掃了一眼小二,便從懷中掏了銀子放在桌上,起身離去。


    小二鬆了口氣,下意識的看向後院與大堂相隔的簾子,簾子那邊顧予笙探了個頭,偷偷的觀察著這邊,見男人走了似乎也舒了一口氣。轉而又嗔怪般的看向容昭。


    容昭被顧予笙這一看,看的半邊身子都酥了,小丫頭太可愛了。


    容昭朝顧予笙揮揮手,示意她先迴後院等著。自己便勺子一扔,走到門口望了望,確認沒有顧延霍的身影了,才一溜煙的衝進後院。


    顧予笙叉著腰,不滿的看向容昭:“你來做什麽?”


    容昭無辜道:“不是早就說了會來找你麽,誰知道顧延霍會突然來這兒。秦舒瑾開鋪子的時候,顧延霍從來沒來過。”


    “誰知道!”顧予笙也覺得莫名其妙。


    容昭點點頭,說起正事來:“過幾天是我生辰,我派人接你來郡王府好不好。”


    顧予笙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如果我能活到你生辰的話。”


    容昭一愣,拍了一下顧予笙的小腦袋:“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顧延霍又不能真的把你怎麽樣,他捧著你還不夠呢。”


    顧予笙撥浪鼓似的搖頭:“我大哥會念死我的。反正這件事情不能告訴我大哥,你若敢泄露出去,我就…”


    顧予笙比了個手刀的姿勢,威脅道。


    容昭悻悻的點頭。


    “什麽不能告訴我。”


    清冷的男聲悠悠的飄進二人的耳中,讓兩個人瞬間疆在原處。


    容昭冷靜的道:“突然想起官家召我進宮,我就先迴去了。”


    “去哪?”顧延霍從房頂上一躍而下,帶起一陣風,隨後便將劍柄抵在容昭的後脖領上,冷冷的道,“不好好談談麽?”


    顧予笙連忙抱住顧延霍的胳膊,軟軟的小胸脯抵在男人的關節處,一副即將英勇就義的樣子:“大哥,你聽我解釋,看在我每天給你做飯的份上,你繞我一命!”


    顧延霍被柔軟的觸感刺激的一挑眉:“顧予笙,我什麽時候要你命了?”


    “沒有沒有,大哥從來不舍的為難我!”


    男人抽出自己的胳膊道:“什麽時候的事?”


    顧予笙乖巧的道:“就之前因為三哥偷藏了書信,我誤會你以後,我便和白姨盤了這個鋪子。”


    顧延霍細想了一下,飯菜的口味的確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一直想見見是哪個廚子如此好的廚藝,如今倒也得見真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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