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早飯結束,顧予笙也沒能把心裏得疑問問出口。


    顧彥霖用完了早飯便聽話的迴房間窩著了,鄭成帶著一眾禦林軍出門尋找海大富的下落。程蘇趕著迴邊疆,便也迴了房間收拾行李,自始至終沒同程韻說一句話。


    廳堂內,隻剩下顧家兄妹和容昭三人。


    容昭清了清嗓子,抿了口茶,準備說一說這幾日皇城的事情:“我迴了皇城後,先是派人去尋了柳氏,把她安置在了一處外宅。雖然沒有正式通知侯府,但是顧大人應該也聽到了消息。你若是想把你小叔帶迴顧家,顧大人應該不會反對。”


    顧予笙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容昭繼續道:“左岩那邊似乎還不知道海豐莊發生了什麽,稅收還是老樣子。我沒敢打草驚蛇,隻是私下裏給了幾個莊子一些壓力,打算鬧大此事。”


    “幹的不錯。”顧延霍頷首,“涼王那邊怎麽樣?”


    程蘇程韻都在自己手邊,邊疆那邊的消息自然會比以前慢,與其再讓二人去探,不如直接問容昭。


    “西涼現在亂的可以。鬱王中毒一事,已經瞞不住了。聽說,涼王現在已經成了攝政王,代為管理西涼一切大小事物。”容昭頓了一下,“這手牌打得不錯,鬱王現在不過一顆棋子了。”


    “沒有其他動靜?”


    容昭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麽,搖了搖頭:“他似乎在蟄伏,還沒有動大風的跡象。”


    大概是在等此時鬧大的那一天。


    “既然他不動手,那便放在一邊吧。先處理了海豐莊和左岩。”顧延霍道。


    “你打算把海大富和那個獄頭怎麽辦,殺了?”容昭問。


    顧延霍沒迴話,腦海裏把自己用過的幾大酷刑紛紛調檔了出來,恨不得在海大富和李劍的身上用個遍。


    顧予笙坐在旁邊想了想,便開口道:“隻殺了的話,也太便宜這兩個人了。”


    容昭調侃:“咦,傻兔子何時變成了心狠手辣的兔子了?”


    顧予笙白了他一眼:“海豐莊的佃戶被海大富壓迫了這麽多年,肯定吃了很多苦。而那些被埋於紅土之下不全的屍骨,更是死都不能瞑目。我們不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不肯說。”


    容昭讚同的點頭,評頭論足道:“傻兔子還是那隻善良的傻兔子呀。”


    小姑娘沒理會這個從一早就和她調侃的人,繼續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安撫一下家屬?這次爆炸,西苑的佃戶也傷了不少,雖然他們窮兇惡極,但也好歹是一條命。”


    “已經派了郎中去瞧了。”顧延霍食指敲了敲桌子:“還想如何?”


    “東苑的佃戶更應該接受賠償。”


    “撫恤金朝廷會發,以後海豐莊可以納於皇莊,你若不放心,便叫顧瑾來管。”顧延霍道,“我也吩咐鄭成了,去把埋於海豐莊的屍骨全部挖出來厚葬。”


    “他們的罪行。”


    “他們的罪行會公之於眾。”顧延霍一字一句道,“南平知縣治下不嚴,德行有虧,放任手下製毒販毒,不配擔任知府一職,撤職查辦。滿意了?”


    小丫頭滿意的點點頭。


    程蘇拿著自己的小包裹下了樓,朝顧延霍行了一禮:“將軍,那我先行迴去了。”


    “嗯。”


    程蘇又看向顧予笙,笑道:“這些日子多虧予笙你的照拂。不然這胳膊可能好不了這麽快。”


    顧予笙舍不得程蘇,又不能一同跟過去,隻好七七八八往他行囊裏塞了不少藥。都是藥王穀出售幾十兩起步的好藥。


    望著程蘇的背影,顧予笙還是沒忍住:“大哥,我去送送蘇蘇。”


    “嗯。”


    二人走後,隻於顧延霍和容昭對坐,一時有些沉默。


    容昭開口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官家會同意麽?”


    “等我替他除了戶部,一個破莊子,送給侯府也無傷大雅。”


    容昭隔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有沒有覺得程蘇今日有些不太一樣?”


    聞言,顧延霍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發現了程蘇的不對勁,而且他還曉得,這不對勁八成與程韻有關。但是感情這種事,他去調解,怕是分分鍾勸分。


    男人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頭,自己麾下的兩員大將,因為感情的事情在鬧變扭,他該怎麽辦,在線等,急。


    “是你火藥司出了問題?”容昭問道。


    顧延霍搖了搖頭:“火藥司如今立穩了腳跟,徐朗也別想動它。等把現在這批貨出手,就連官家也會忌憚幾分了。”


    “那程蘇…”


    顧延霍沒說話,隻留了個自行體會的眼神便迴了房間。


    程蘇和程韻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顧予笙是將近傍晚才迴來的,迴來以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整個人都顯得悶悶不樂。


    容昭有些放心不下她,但在顧延霍惡狠狠的眼神下,他也沒辦法去顧予笙的房間。


    鄭成則領著一眾禦林軍在外浪蕩了一整晚,才抓住了海大富。他們是從破廟的地洞裏把人翻出來的,海大富的頭上還夾雜著廟裏的雜草,被鄭成拎到顧延霍麵前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顯得畏畏縮縮不太好。


    甚至男人輕巧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的時候,海大富還被嚇得尿了褲子。


    一開始他敢和顧延霍叫囂,顯得有恃無恐,完全是因為有李劍罩著。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堅信顧延霍的勢力遠在皇城,在南平隻能是他們說的算。


    而且,他隻要把賬目偽裝好,顧延霍他們根本不會知道他在做些什麽。盡早把這尊大佛送迴皇城,他們又能逍遙快活了。


    可誰能料想到,他們居然真的查到了他們的利益鏈,還驚動了禦林軍。這次真的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顧予笙坐在一邊擺弄著茶杯,見了海大富便笑嘻嘻的踢了踢這軟的快沒骨頭的人:“海莊頭,好久不見呀。海莊頭應該不會怪我,私自逃出大牢吧。”


    海大富連忙搖頭,又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五姑娘恕罪,五姑娘息怒,是我們有眼無珠,膽大包天。求五姑娘高抬貴手!”


    顧予笙不大滿意的哼了一聲,有些人就是到最後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海莊頭,我的血玉鐲子呢?”顧予笙問道。


    “小的立馬吩咐人去莊裏取,不不不,小的親自去取!”海大富快要哭出來了,“求姑娘饒我一命!”


    顧延霍輕輕開口:“饒你一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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