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笙聞言,原本就不大好的心情,似乎更加不好了。畢竟沒人會被利用了還開心吧。


    程蘇安撫道:“你也不用太難過,雖然這些話是有人特意想要告訴我們的,但是,如果他們不透露這些,我們恐怕什麽都窺視不到。也算幫了我們忙吧。”


    顧予笙覺得這種說法實在有些牽強,明顯就是在安慰她,但是小丫頭不想被安慰,於是她抬頭看他,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那我們就這麽被牽著鼻子走麽?”


    顧延霍和程蘇對視一眼,勾了勾嘴角道:“那可未必。”


    顧予笙一臉疑惑,顧延霍卻沒有想給她解惑的想法。


    男人歎了口氣,走到顧予笙身旁,抬手揉了揉她已經有些淩亂的頭發,溫柔至極道:“笙兒,我的確不想你和這次案子有什麽牽扯,這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我說過,你是我的命,我得保護好自己的命才行。”


    顧予笙沒應下,卻在心裏把顧延霍的話反複琢磨了個遍,隨後猛的抬起頭直視他道:“你不欠我顧家什麽,若是因著祖母將你撿迴來的恩情,那這麽多年你還的也夠了。大可不必再為了護著我而不顧自己性命。”


    顧延霍一愣,意識到顧予笙怕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這不是報恩啊,他是因為喜歡她才如此的,怎麽這丫頭的腦迴路如此清奇,這是拐了多少個彎才能想到報恩上去?


    顧延霍還想解釋,卻看顧予笙直接破罐破摔的躺在了那張小小的木板床上,背對著他道:“你走吧,我會老實在牢裏待著的,不用你再費心了。”


    顧延霍被小姑娘這番話噎的半天沒能蹦出來一個字,他又不是什麽能說會道,舌燦蓮花的人,不知道怎麽去和這人解釋,最後也隻能自認溫柔的再囑咐幾句,才和程蘇拎著那兩個欲行不軌,奄奄一息的男人離開了。


    兩個猥瑣的男人被隨意扔在了角落,之前打暈的獄卒也老老實實的昏著,但是顧延霍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


    程蘇問道:“怎麽了,苦大仇深的模樣。”


    顧延霍沒迴話,而且反問道:“你知道什麽了?”


    程蘇知曉顧延霍問的是什麽,依舊十分優雅,緩慢的答道:“這次的事情,就像您說的,沒有這麽簡單,西涼那邊有動靜了。”


    “關於大風?”


    程蘇先是點了點頭,又隨後搖了搖頭:“說是也不是,涼王針對大風又不是從近些日子開始,這麽多年他一直在背地裏推波助瀾,企圖一口吞掉大風國。但是涼王做事,雖然有跡可循,卻經常都是無關痛癢的小手腳,所以這次兄弟們帶迴來的消息,重點不是在如何對大風上。”


    顧延霍嘲諷似的笑問道:“不是對大風,那就是自己窩裏反了?”


    程蘇點點頭:“將軍英明,西涼如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顧延霍眉頭一皺,很快便得出了結論,幾乎是陳述的語氣朝程蘇問道:“鬱王出事了。”


    這次程蘇很堅定的點頭:“鬱王被下毒了,是慢性毒,已經毒發了。據說鬱王已經很久沒上朝了,西涼皇室已經在極力遮掩此事,但是還是走漏了不少風聲。”


    顧延霍冷哼:“那幫蠢貨,想和涼王鬥,未免不自量力了些。”


    程蘇曉得顧延霍這是英雄惜英雄,隻好無奈的道:“將軍!如果鬱王倒台,下一步涼王肯定會把重心放在針對大風上,我們既要對付風無漠又要防著涼王,境地隻會更加困難。他這次的棋局應該布的不小。”


    “涼王最近有什麽動作?”


    程蘇沉思了一會兒便斬釘截鐵的說道:“西涼和各國之間來迴跑商的次數似乎多了不少。西涼的皇商一直是涼王在管理,春季一趟,秋季一趟,之前春季的商隊已經進了大風,下一次交易理應等到快入冬,但是探子來報,新一批商隊已經出發了,到達大風應該正好是秋季。”


    “他既然把手伸到大風了,定然已經知曉了左岩的小動作。甚至還想在這方麵做文章。”顧延霍一針見血道。


    程蘇疑問:“稅收再怎麽增,這嘩啦啦響的銀子也是進左岩的褲腰帶。涼王的手再長,也不可能從大風的稅收裏得利吧。”


    程蘇說的很對,但是顧延霍覺得涼王絕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沒有利益輔佐,他不會費心思把手伸這麽長,就算是為了拿下大風,那他摻和稅收之事,總得自己得到些好處。


    到底是什麽好處,哪一關是他沒想明白的呢。


    顧延霍思考著,突然,他猛的一驚,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趕忙問道:“軍裏怎麽樣了?”


    程蘇被問的一愣,這好好的怎麽還問起了軍裏:“我來的時候,兄長並未讓我捎口信給您。想來是無事發生的。將軍怎麽突然問起軍裏。”


    “這是我能想到唯一讓涼王出手的原因。”


    顧延霍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程蘇也一時意會不到他的意思,隻好不恥下問道:“我這腦子可是越來越不禁用了,將軍的話,我可是一點都沒聽懂。”


    顧延霍皺著眉頭迴答道:“左岩這次,眼看是對稅收動了手腳,可是就算是調整稅收,吃苦的頂多是一些平民百姓或者一些的商戶。與那高枕無憂的富戶和風無漠影響不大。”


    程蘇點點頭:“沒錯。不管是什麽,最後苦的都是百姓。”


    “但是涼王卻覺得此事對他來說有利可圖。他的利,無非是大風的弊。”顧延霍頓了一下,給足了程蘇思考的時間,隨後緩緩道,“你仔細想,若把稅收的事情想得更加長遠,弊端放到最大會發生什麽?”


    程蘇一遍思考一邊沉吟道:“稅收雖然是左岩控著,可他不過是撈撈油水。說到底,最後這些錢財還是要充國庫,或者寫進戶部的明細裏,每一筆都得明明白白的。”


    顧延霍頷首,示意程蘇繼續。


    程蘇道:“戶部撥銀,無非這幾個去處。第一,興建工程,像是之前荊州的水利,就是戶部撥的賑災銀,尚未用到國庫的錢財。第二,賞罰大臣,風無漠這人小氣的很,隻要戶部有錢,從不肯開國庫的。第三…”


    程蘇眼睛一亮,隨後又有些表情複雜:“第三,撥給其餘各部,比如,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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