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隱匿與夜色中,顧予笙身形矯健,顧延霍勉強身形矯健,而容昭則略微狼狽。


    事情是這樣的。三人準備夜探海豐莊,但是海豐莊距顧予笙選擇的客棧距離並不是很近。但是如果騎馬的話,動靜似乎太大了,容易打草驚蛇。所以顧延霍的建議是,走房簷子和樹上。


    於是容昭黑著張臉質問道:“你們兄妹二人可曾想過,本殿下不會輕功。”


    不僅不會輕功,這條斷腿偶爾也會不太靈光。


    顧予笙一臉歉意,然而顧延霍卻隻是不鹹不淡的道:“若殿下不願意跟來那便算了。”


    容昭冷哼一聲:“顧將軍此話差矣,本宮還就跟定了。”


    絕對不能讓顧延霍和顧予笙獨處。


    二人再次一觸即發,一點就著。顧予笙隻能繼續做和事老。


    顧延霍可以放著容昭不管,但顧予笙卻絕不能任由容昭自己爬房簷子吧。所以小姑娘即使有些費力,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握住了容昭的手,還是十指相扣那種。外加摟住了容昭的腰。


    見狀,顧延霍自然不可能放任二人如此親密,所以容昭從幸福的被顧予笙牽著,變成了狼狽的被顧延霍提著,跨度之大,令人猝不及防。


    容昭皺眉問道:“顧將軍不覺得自己如此做法,甚是沒風度麽?”


    顧延霍挑眉:“海豐莊的事情是你拋給我的。不過是想把我從笙兒身邊支開。如此做法,二殿下的風度也沒多到哪裏去。”


    顧予笙適時的迴頭,止住了兩個男人你來我往的對話。


    顧予笙有些不大樂意道:“你們兩個有時間吵架,不如說一說海豐莊的事情。”


    被顧延霍抓著衣領子的容昭冷哼:“海豐莊的莊頭是個黑心鬼,一個人有兩副麵孔,剛剛那副樣子想必全是裝出來的。顧彥霖,兇多吉少。”


    顧予笙迴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容昭瞬間閉嘴。嗐,又惹到小姑娘了,好兇。


    顧延霍聽到容昭提起顧彥霖,眉頭一皺,問向顧予笙:“你是因為顧彥霖才非要跟來的?”


    “柳氏說,家中尚有孩子要喂養,不能失了主心骨。”顧予笙點頭道,“柳氏的孩子,再怎麽說也是顧府的血脈,如果我小叔真的出事了,我不能放著我可憐的弟弟不管。”


    顧延霍沒再說什麽,反正這丫頭是牛脾氣,倔得很,他想攔也攔不住。


    隻是...


    “海豐莊的確不像表麵那樣,這裏麵的事多的很,一個不小心還會搞得自己一身臭。”顧延霍道,“笙兒,我不勸你迴去,但是你要答應我,必須時刻跟著我,讓我能隨時看見你。若你出了什麽意外,我沒有辦法和侯爺交代。”


    也沒有辦法再原諒自己。


    顧予笙點點頭,像是又想起什麽道:“我跟阿昭去探查的時候,發現很怪異的一點。”


    顧延霍挑眉示意顧予笙繼續。


    “我們發現都快夕陽西下了,農婦們卻還在勞作。並且隻有農婦,男人通通不在。”顧予笙低聲打趣道,“這海豐莊莫不是個女兒國。”


    顧延霍萬分平靜的道:“原先大概還是有男丁的,不過如今可能是屍骨無存了。”


    顧予笙和容昭聞言,隻覺得背後突然吹過一陣陰風,二人一齊打了個哆嗦,沒再說話。


    他們這是進了什麽龍潭虎穴般的驚險之地嗎?


    三人到了海豐莊,便像之前一般,輕車熟路的翻了人家的後牆。顧予笙和容昭是不認路的主,於是全靠顧延霍在前領路。


    容昭極小聲的道:“你們當真不覺得這地有古怪嗎?”


    “有什麽古怪啊。”顧予笙輕輕在地上踩了兩腳,濕潤的土地便發出了幾不可聞的吱吱聲,小姑娘笑了兩聲道,“這好歹是個莊子,想必是土地被翻鬆了,踩上去才會有吱吱的聲音吧。”


    容昭露出狐疑的表情。


    顧予笙調侃道:“二殿下如今是養尊處優了,這地是有些不大平整了,委屈殿下了。”


    顧延霍皺著眉,也抬腳在地上慢慢的攆了幾下,然後男人一頓,似是碰到了什麽凸起。顧予笙向他投來了疑問的表情,於是男人搖了搖頭,再顧予笙轉過頭去之後,不動聲色的又在那凸起上踩了幾下,把濕潤的泥土抹平。


    這地的確有古怪,但是他不太想告訴顧予笙,把人嚇到就不好了。


    顧延霍經過一番摸索,順利的帶著兩個人找到了海大富的房間。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房內傳出一聲咒罵,伴隨的還有茶盞子碎裂的聲音。


    顧予笙眼睛一亮,給兩個男人打了個手勢,便找了合適的地方蹲起了牆角。


    屋內再次傳來海莊頭的聲音:“就這麽幾個人都看不住。要你們何用,能成什麽事。”


    顧予笙迴頭給了顧延霍和容昭一個眼神,兩個人則是朝她點了點頭。這個海大富果然有問題,看幾個人都看不住,看的應該是他們這三個人吧。怪不得在客棧的時候便隱約覺得有人盯著他們,幸虧顧家這對兄妹輕功不錯,即使帶了個小包袱也把人給甩了。


    “莊頭,那現在怎麽辦?要不俺再去尋尋?”張壯問道。


    “他們不會平白離開客棧的。定是察覺到了莊子裏有異,這幾個人說不定現在正躲在莊子哪個地方呢。”海莊頭皺著眉,焦頭爛額的在原地踱步,“不管怎樣,東苑的那具,今晚必須處理掉。”


    那具,那具什麽…顧予笙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顧延霍對屋內的對話沒什麽興致,關注點一直都在顧予笙的身上,見小丫頭聽了這話似是瞬間繃緊了身子,連忙輕聲道:“別瞎想,我在這。”


    顧予笙長舒一口氣,繼續將耳朵覆了過去。


    張壯道:“如果那幾個人真的在莊子裏,俺們繼續這麽做,恐怕會被發現。”


    “大壯,你現在就帶著幾個弟兄在莊子裏巡著。”海莊頭吩咐道,“處理這個事,我另外吩咐人去做,如果你在莊子裏發現了這三個人的蹤跡,不用手軟,讓他們有來無迴。”


    張壯有些猶豫:“莊頭,不是俺慫,隻是,那可是朝廷的人,如果鬧大了。”


    “鬧大了?你當現在鬧得不大麽?”海莊頭氣急敗壞道,“從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鬧大了。如果放任他們繼續查下去,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反正他們從客棧的消失的時候沒人知道。就當他們是失蹤了,或者查案時被仇家害了,反正與我海豐莊沒什麽關係。”


    “莊頭,俺這功夫,教訓一下那兩個小卒可以,但碰上麵冷的那個,俺...俺揍不過啊。”


    海大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想了想擺手道:“容我再想想吧,硬的不行就...”


    張壯猛的迴頭:“誰在那裏!!”


    顧予笙和容昭皆是一頓,被發現了?


    隻見顧延霍扯過容昭的衣領,摟過顧予笙的腰,在張壯說話間便已經攜著二人換了地方,隱匿於夜色之中了。


    海莊頭道:“是不是你感覺錯了。”


    張壯沒說話,隻是在附近查看了一圈才道:“可能是俺太緊張了吧。”


    二人又說了幾句,張壯便離開了。


    樹上


    顧予笙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長舒一口氣低聲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會被發現。幸虧有大哥在。”


    顧延霍冷著臉:“我跟你說過,海豐莊很危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趟這趟水,柳氏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顧予笙囁喏著:“來都來了。”


    容昭則道:“我們要跟上那個張壯麽?”


    顧延霍沒吱聲,似乎還在嗔怪小丫頭不肯聽自己的話。於是顧予笙隻好自己思忖了一下,搖頭道:“不跟他,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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