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見冬菊跑進來,顧煥怡連忙扔了手裏的繡品站了起來,急問道:“我聽到動靜了,可是有誰來了?是不是媒婆子?”


    “姑娘,來的是長公主和柳小王爺。”


    “我聽著動靜可不小!”顧煥怡的內心帶著一絲期待,如果她麻雀變鳳凰了,就再也不必在顧府受這些委屈了。


    “是,長公主還抬了許多禮來!可…”


    聞言,顧煥怡連忙不管不顧的跑向中堂,連禮都帶了,定是來和老太君說婚事的。冬菊一驚,也顧不得尊卑,攔了顧煥怡道:“姑娘別去啊,聽奴婢說完啊!”


    “不用說了,我自己過去!”


    “誒,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於是,長公主在欣然離開的時候,便在院門撞上了跑來的顧煥怡。


    見了顧煥怡,長公主也是一愣,隨後便開始皺著眉打量著眼前的姑娘,小丫頭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玫紅色的外裳,胭脂塗得略厚,一身的風塵氣,迴頭瞥了一眼身後的顧煥妍,了然,這嫡女和庶女的氣質就是有差別的,差了個鴻溝出來也不為過,又因為顧煥怡急著跑來,儀容不整,瘋瘋癲癲的簡直不成體統。


    顧煥怡朝長公主福了福身子,一雙眼便黏在了柳子戚身上。


    長公主冷哼一聲,這禮行的也不規矩,讓這樣的姑娘做正妻,除非她死了。


    顧延霍敲了敲腰間的劍柄:“二姑娘不是在受罰嗎?”


    老太君也連忙道:“怎麽讓二姑娘出來了!來人,請二姑娘迴去。”


    顧煥怡掙開小廝的禁錮,期期艾艾的看向柳子戚,膩人的道:“王爺!”


    柳子戚見了她這幅我見猶憐的樣子,更是忍不住求情:“母親!”


    “怎麽?本宮剛給你定了個正妻,你就要當著正妻的麵尋花問柳了?你個孽障,還不收心,豈不是對不起顧四姑娘,還要本宮為你向顧四姑娘道歉不成?”


    至此,顧煥怡癱在了路邊,柳子戚也沒敢再說話,一行人便又浩浩蕩蕩的離去了。


    顧延霍見她這幅樣子,難得有心氣嘲諷她,在她身邊站定了道:“可不要太難過了,早了些。”


    顧煥怡攥了拳,一臉的陰狠,她的東西,她早晚會搶迴來,就先讓顧煥妍暫時得意一會兒吧。


    這場鬧劇般的婚事便至此敲定了,顧延霍其實心裏曉得,顧煥怡不會就此作罷的。如今柳子戚和顧煥妍也隻是訂婚,顧煥妍今年不過十三歲,尚未及笄,劉氏也舍不得這麽早就將人嫁出去,起碼也再等個五六年的,這五六年裏變數太多,顧煥怡絕不會安生的讓顧煥妍嫁進公主府,顧延霍不怕她有動作,隻怕她沒動作!他為了逮她的小尾巴可是守株待兔許久了!


    今日,是除夕的前一天,按照習俗是寫對聯掛燈籠的日子,富貴人家大多是找有名的書法大家來寫的,但是顧府標新立異,除了大門處的那副對聯是顧瑾花重金求來的,可以撐撐門麵,餘下的對聯,則成了顧府幾個哥兒姐兒的娛樂項目。


    顧煥怡自然是不參與的,她現在看見顧煥妍就恨得牙癢癢,給她好臉更是不可能的,顧煥然倒是擔起了大哥哥的角色,差下人磨了墨,弄著幾個弟弟妹妹玩了起來。


    顧予衡依舊著急忙慌的想在顧予笙麵前表演一番,於是率先鋪平了紙,毛筆一揮,洋洋灑灑一句爆竹辭舊,桃符迎新躍然紙上。寫完後還自我欣賞一番覺得十分不錯便舉給了顧予笙看。


    “笙兒,怎麽樣!”


    顧予笙很是給麵子的鼓掌:“三哥哥的字真好看。”


    “那是肯定的,夫子可是誇過我的,見字如見人,你三哥哥我如此俊朗,字當然也寫的好看。”


    顧延霍冷哼一聲,低著頭認真的給顧予笙削水果,顧煥然也湊了過來,打量了一下顧予衡的字,一本正經道:“三弟,你這小楷寫出了草書的感覺啊,也是難得。”


    顧予衡吃癟,顧煥妍倒是在一旁笑了個前仰後合:“哈,三哥就別丟人了!這對聯貼到門梁上,要被父親和叔父笑死了!”


    “有本事你來寫!”


    顧煥妍連忙擺手:“算了吧,我的字更見不得人,我每次抄書都是下人幫我抄的。”


    顧煥然道:“四妹妹有空還是練練字吧,以後若是嫁到公主府去,字見不得人可不大好了。”


    想起這樁婚事,顧煥妍便蔫了,天知道,她是看顧煥怡不順眼,可也沒想搶柳子戚啊,怎麽就落到她身上了,她事後還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柳子戚的名聲,簡直就是一個被溺愛過頭的風流鬼,她是真的不想嫁啊。


    顧予衡知道顧煥妍被戳了痛腳,哈哈一笑,重新換了紙張,很是正經的握著手裏的筆,道:“這次可是認真了。”


    這次顧予衡算是認認真真的寫了副對聯,百花開錦繡,萬馬起雲煙。


    顧予笙將小腦袋探了過去,似是也想動筆寫寫,奈何個子太矮,跳了幾下便放棄了。一直悄悄注視著小丫頭的男人見狀,便吩咐了下人搬了個矮凳給她,小丫頭踩著矮凳,握著毛筆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麽。


    顧延霍被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裏的小刀,狀似不經意的踱步過去,看著顧予笙無意識的咬著下唇,小手將筆攥的緊緊的,筆尖落在紙上先是暈出一大團黑色,小丫頭一頓,皺了個眉,又換了張紙,這才順利落了筆。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顧予笙的小楷才是字如其人,見字如見人,她的字和人一樣都顯得秀氣且溫雅,靜靜的躺在那裏,讓人一打眼便心生了喜歡。


    顧煥然再次評價道:“嗯,五妹妹的字倒是不錯。”


    “謝謝二哥哥,其實笙兒字好看,是因為被夫子罰抄罰的太多了。”


    似是察覺到自己背後的男子,顧予笙便迴頭望了望顧延霍,見顧延霍正端詳著自己的字,一時有些害羞,便道:“大哥哥也來寫啊,我還沒有見過大哥哥寫字。”


    顧延霍聞言便一臉的拒絕:“我從軍多年,早已不動筆墨許久,字寫出來怕是見不得人。”


    見不得人才是遂了顧予笙的意,難得她能發現顧延霍不擅長的事情,於是便一個勁的拽著他,顧延霍隻好依言,提了筆想接著顧予笙的寫,卻想起這詩的後一句不大符合自己的心意,便跳了兩句。


    而剛寫了一個字,便挫敗的停了筆,顧予笙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一個願,有些想笑,又覺得,如果自己真的笑了,可能顧延霍會殺了自己。


    “笙兒教你,大哥哥想寫什麽?”


    顧延霍道:“就寫你適才的那首詩。”


    曉得顧延霍要寫的是那句,便伸了手,想圈住顧延霍握筆的那隻手,男人一顫,仿佛被擊中一般,一種不太正常的感覺流竄起來,而顧予笙卻一心撲在如何教男人握筆,因為自己手小實在帶動不了他的大掌,於是換成了自己握筆,顧延霍將自己的小手圈了起來,這才能寫出個字


    於是兩人合力寫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雖然仍舊歪歪扭扭,但也勉強能看了。


    顧予衡有些羨慕,看了一眼,道:“你倆這是寫對聯,還是寫情詩?”


    顧延霍堅定道:“情詩。”


    顧予衡一頓,又想起前些日子,顧延霍隨口道了句,找個顧予笙那樣的做妻子,霎時黑了臉,也不怕男人生氣,硬是將顧予笙抱到了自己懷裏。


    “笙兒,以後離你大哥哥遠些!”


    “為什麽呀?”


    “你還小,他就教你寫這些東西。”


    “是我教大哥哥寫的啊。”


    “……”


    “總之離遠些,他目的不純。”


    顧予笙的小臉浮現出大大的疑惑,顧延霍不是她的哥哥嗎,有什麽目的不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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