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落如此高調的抬出中土二皇子的名頭,確實讓徐無本相當顧忌。自己在城主府裏毫無地位,若非自己有天賦的姐姐撐著,恐怕早就卷鋪蓋走人了。


    蘋兒很討厭徐無本,不知多少姐妹被他玩弄的不堪人樣,可也不敢明著得罪他。但是這個瞎子,雖然眼有殘疾,可看著很舒服。


    “二位官兒,要不讓蘋兒出道題目,官兒若是解答讓在場的人都信服,今晚蘋兒就歸誰。”坊主出來調和。


    “好,沒問題,我在樓上等著出題。”看到有台階可下,徐無本立刻就答應了。之所以選擇迴二樓,那是因為二樓就參謀團。幻音坊的套路他太熟悉了,早就預備好了作弊的人事。


    “也行,那就請姑娘出題吧。”夕落也不想鬧大,這個時候得罪城主府。


    “小女子想請二位公子以這‘紅塵’為題,做詩詞一首,或是曲樂一首。”蘋兒對著夕落行了一中土禮,說道。


    “公子,那丫頭給你行禮呢!”挪威靖一旁提醒道。挪威靖衝著台上的蘋兒豎起大拇指,想告訴她選擇正確,夕落是誰?無論是詩詞還是歌賦?這天下還有誰能比?


    徐無本此時在二樓拿出一張薄紙,欣喜的衝著樓下嚷道:“有啦有啦,各位聽好了。”


    塵不涯情無盡,風不語愛無幸。


    朝看霞出莫若影,晚燈淚眼哭相應。


    迴一首,走一朝。


    一招一守未盡興。


    “好!”


    “嗯,不錯!”


    “拉倒吧,又不是他作的,誰不知道早在冷月街找了一些酸文客。”


    有人喝彩,也有人詆毀。


    夕落笑著搖了搖頭,這明顯是兩個人作的嘛。前麵憂情,後麵唱武,根本無法對接,倒是還押韻了。


    徐無本叫囂道:“瞎子,怎麽樣?服不服?我就問你服不服?”


    後麵又是一群議論聲響起:


    “切,看他那得意樣,若不是有他姐姐在,我早就教訓他了。”


    “就是,又不是他自己作的。”


    “別說了,他姐姐可是萬陣門的聖子,咱可惹不起。”


    “怕啥?他姐姐又不在,若是徐悠芹在這城裏,他早動手教訓瞎子了。再說了,聽說這裏可是太子罩著的。”


    坊主扭著扭著走到夕落前方,上下打量仔細打量了一番,盈盈一笑:“這位官兒,是作詞呢?還是曲樂?”


    太子李世尚?這可是個好消息。夕落起身,挪威靖走近攙扶著。


    “我就作一曲吧,可有洞簫?”夕落想了想,現在眼睛看不見,還是選個最拿手的樂器。


    夕落手拿洞簫,站立於舞台中央,玉樹臨風,配合舞台柔美的光線加上紅色的遮眼布條小有浮動,更顯得如同雪地上傲立的鳳焱花。


    挪威靖心想:何不給公子助一波!雙手微抬,一股清風拂去。夕落是白衣漣漣,秀發飄飄,好不俊郎。


    “此曲名曰《滾滾紅塵》,請鑒賞!”


    洞簫橫起,悠長沉著的簫聲將羅大佑的佳作演繹而出。樂聲悲綿,又充滿了幽怨憐憫之意,時而又仿佛有情人在述說一件心事,哀傷至極卻不後悔。


    在場無不沉醉於簫聲之中,就連甲字三號房中的五管事都仿若想起了某個心上人。


    隨著尾音漸漸消逝,幻音坊還是一片寂靜。特別是台上的蘋兒,以及後台的些許佳麗,早已是淚眼蒙蒙。


    “公子,要下來嗎?”挪威靖山溝與妖族廝殺長大,對樂曲不懂,隻知道好聽,還到不了沉醉的地步。


    隨著這一句話的打破,人們才由衷的佩服掌聲四起,久久不斷。


    此等佳曲,坊主怎麽放過,對夕落問道:“此曲公子可有譜詞?”


    “給我古箏。”夕落遞過洞簫,習地而坐,心想:有吉他或二胡就好了。


    琴聲起,歌聲來:


    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經世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隻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也不惜換取刹那陰陽的交流


    …………


    歌聲才止,樓上的五管事大喊:“好!”然後連連鼓掌。


    樓下也是如此,跟著叫好跟著鼓掌。


    玄玄大陸的歌詞都還是詩詞古風,像這種白話的還不曾有過,像是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對於很多來說,這種白話更易明了。像文人墨客之類的,雖然有些不喜,可這詞句太好了,闡述著人間情愫,世間因果,實在挑不了刺。


    “你小子運氣好,這趟算我輸了。”徐無本灰溜溜離去前還不忘找補一句。眾人問言哈哈大笑,不說那句話還好,說了更顯得可笑。


    “公子大才,妙詞精曲,恐怕隻有昔日那無雙帝子能相比了!”坊主看著被挪威靖扶起的夕落拍著馬屁說道。


    “非也,小生怎敢與無雙帝子相提並論。此曲隻是我在夢中遇到一位仙人,他相傳於我的。”夕落搖頭說道,挪威靖聽著忍住笑意。


    “何為仙人?”樓上的五管事問道。


    這一問正好,不然夕落都不知道怎麽繼續瞎編下去。


    “仙人隻是一個籠稱,傳說是生存在上界的強大修士,雲境之上又或是遠高於雲境。相傳億萬年前玄玄大陸還是一片混沌之地,天地未開。盤古大神就是誕生在這混沌之中的生靈,最早的混沌之體,他手持混沌戰斧,用盡全身精血橫向一掃。天冉冉升起,地慢慢下沉,於是天地就這樣誕生了。”


    “盤古大神掃開天地之後精血用盡,也隕落了。隕落後,他的身體化為了山川河流,世間浮萍。奈何事有遺漏,可能是盤古大神當時力有不足,天破裂了。”


    “正當生靈塗炭之時,最早的妖族大神女媧本來也誕生於混沌之中。她獸尾人身,憐惜蒼生,手持半身元靈精華所煉的五行補天石,縱身而上……”


    所有人都被故事吸引,這可是從未聽說過的事,眾人絕大部分都沉迷於故事之中,把它當成事實了。


    夕落突然停止了講話,微微作了一西域之禮,說道:“在下唐突了,耽誤大夥評花魁了。”說完又對挪威靖說道:“扶我下去。”


    底下的人可不幹了,紛紛開口,希望夕落繼續講下去。


    坊主是個精明的女人,知道這也是商機,立刻開口說道:“各位官兒放心,我們幻音坊會聘請這位公子的。大家不妨關注明日門口的告示牌,現在開春花魁評繼續,蘋兒姑娘今晚屬於這位羅公子了。”


    夕落聽了沒做任何表示,可挪威靖急了:“公子?我們不去流星池了嗎?”挪威靖好殺,不喜歡這種鶯鶯燕燕的場所。


    “可…”挪威靖還想說話,夕落打斷道:“聽命就是,在這也是任務。”


    挪威靖小聲嘀咕:你是老大,不是任務也是任務了,不都是你說了算。


    蘋兒姑娘走過來,恭敬地執了一禮,羞羞的說道:“公子,坊主說給您調位於乙座。又…又或是,小女子現在就陪您就寢!”


    “去乙座吧,還得等一人。”夕落起身。


    蘋兒姑娘可就蒙了:不知道我是修者嗎?我一個人就能讓你這普通人的身子吃不消,還用得著別人?


    她當然不會說出口,剛才就已經被夕落折服了。


    待輪到焱兒姑娘時,挪威靖依計劃加入追加的行列。


    很多人也覺得奇怪為什麽這位羅公子已收獲美人,為什麽還在參與。


    有人猜測夕落隻是為了仆人找個樂子,也有人說夕落想玩燕雙飛。


    “公子,咱們又跟樓上三號房的對上了。”


    “你隻管加錢就是了。”夕落可不管樓上是誰。


    五管事在樓上氣的哇哇叫:“這個羅夕,每次隻加一兩是個什麽意思。”


    七管事說道:“五哥別氣,他隻是鑽了空子而已。”又說道:“不如讓與他吧,剛才五哥不是很欣賞他的才華嗎?”


    七管事也是不忍看著這個焱兒姑娘落得個暴斃的下場,每次被他五哥選中的女人都直接死在了床上,偏偏他還喜歡找無修為的。


    “罷了罷了,放過這小妮子了。”五管事失神兩息時間後,最終還是放棄了。


    七管事心想,我們這七個管事中,他看似最無情,其實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樓上三號位的人參與進來可讓當事人焱兒姑娘嚇得差點摔倒,她知道三號位裏是乘自商會的五管事,也見過那些一晚就死的事情。偏偏這個瞎子每次隻加一兩,讓她想自殺的心都有了。


    在得知三號位放棄後,焱兒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可算平息了,差點開心的哭起來。可是看到夕落身邊的蘋兒時,她又忐忑了。雖然平時蘋兒不曾欺負過誰,可修者的氣場在那,一根手指就能打趴她。


    夕落問道:“蘋兒姑娘,是否一定得在幻音坊?”


    “公子叫我蘋兒即可,公子是想出去?”蘋兒問道。


    夕落點了點頭,這裏水深,誰又知道有什麽高手隱藏在,隔牆有耳。


    “公子稍等,這種事我們得先告於坊主。”蘋兒走了後,焱兒才跑過來。


    “謝謝公…”焱兒的話還沒說完,被後來者打斷了,看著來人她嚇得雙腿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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