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實在太哭了,怎麽會有這麽苦的藥。」顧衡之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了。


    一提起吃藥,果然顧衡之的注意力直接被轉移到了吃藥上邊。


    「這不是有蜜餞嗎,再忍忍,喝著喝著也許就不必喝了。」陸玨哄著他,手上抱孩子的動作明顯比顧衡之熟練一些。


    顧衡之剛想說什麽,便見外邊柳絮端著藥過來了,身後跟著端了一盤蜜餞的喜勝。


    兩人一進屋,見顧衡之與陸玨抱著孩子的樣子,也跟著高興起來,臉上不自覺掛上了笑容。


    顧衡之卻是整個人看起來焉了吧唧的,看向陸玨的那雙眼都帶了幾分水光,也不知道哪裏學的。


    陸玨看著他這個樣子,覺得應該禁止他看民間小話本。


    「不要吃藥好不好?」顧衡之天天喝藥都要喝吐了,這根本就是沒有辦法習慣的事情。


    而且每當他有些不舒服,被太醫診出是感染風寒或是生了別的什麽病的時候。


    那些藥就更苦了。


    顧衡之許願來世一定要有個健康的身體,和同樣健康的陸玨在一起,誰也不要生病。


    不生在皇家就更好了,尋常夫夫也沒關係,顧衡之這樣想著,便將這想法說了出來。


    「皇上覺得僕役成群,穿金戴銀的日子是不好的嗎?」柳絮近來膽子大了些,也會在主子說話的時候跟著聊兩句。


    陸玨身為封建社會的人,起初當然是覺得不妥的。


    但顧衡之喜歡,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很好。


    既然顧衡之喜歡,陸玨當然也不會因為這個世界大多數人覺得不妥而反對。


    無論如何,對陸玨來說,顧衡之開心比什麽都要重要。


    什麽禮法什麽規矩,都是可以不要的。


    「我喜歡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身邊有三兩個朋友偶爾可以出去玩,偶爾可以聊聊天,這樣就很好。」顧衡之想了想,盡量不用太過現代化的詞語向他們解釋這些。


    喜勝自小在宮裏,自然是聽不大明白的。倒是柳絮她沉吟片刻,瞧著便是已經聽懂顧衡之的意思了。


    至於陸玨嘛,偶爾會與顧衡之聊起這個,更是不會不理解。


    對陸玨來說,在不捲入權力漩渦的時候,大權在不在自己手上,其實也不那麽重要。


    隻是如今卷進來了,他從前想保證自己的安全,不受製於人。現在想保住顧衡之,想讓他不必擔心隨時有人要把自己拉下來。


    雖說隻要有利益在就會有爭鬥,但能掙得一時安穩也算是好的。


    「陸玨,陸玨,我喝完了。」顧衡之見陸玨好像在想什麽,整個人都陷入沉思當中,便開口喊喊他,還湊近一些在他眼前揮揮手。


    陸玨將孩子遞給柳絮,又把顧衡之抱進懷裏,笑著問他:「怎麽了?」


    原本顧衡之並不想做什麽,可陸玨這麽一問起來,他心裏便有了主意。


    隻見顧衡之摟著陸玨的脖子,堵住陸玨的嘴,不等陸玨反應過來便離開,笑嘻嘻地說:「太苦了,想要一個甜甜的吻。」


    「你呀!」陸玨笑著點了一下他的鼻子,又說:「天兒還不算冷,這些日子我想辦法把管言殺了,再把他的人都處理掉,咱倆才有空出去走走。」


    「偷偷出去嗎?」顧衡之眼珠子一轉,想起上一迴被陸玨偷偷帶出宮的樣子。


    「都可以,你喜歡最重要。」陸玨為顧衡之掃開幾根黏在臉上的碎發,趁顧衡之不注意,按著他的後腦勺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顧衡之被吻得有些發懵,連對方都放開自己了都沒反應過來,看著陸玨的那雙眼都被水光蒙住了。


    陸玨喉嚨一緊,卻還是壓了下來,說:「我還有些事,晚些時候再過來,你在宮裏千萬小心。」


    「我知道,他死期將近,怕是要拚一拚的。」顧衡之笑笑,親了陸玨的臉頰一口,從對方身上下來,目送對方走出門去。


    知道最近是關鍵的時候,顧衡之自然是不會強求陸玨留下來跟自己一起陪孩子玩的。


    說起來,顧衡之也很好奇管言最後會做些什麽來挽迴局麵。


    雖然此時的局麵,顧衡之並不認為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助管言。


    除了陸玨和顧衡之都死了。


    不過,要殺陸玨和顧衡之怕是很難的。


    因為好奇,顧衡之一直讓喜勝打聽著外邊的消息,喜勝也是每天把大臣們都吵什麽說給顧衡之聽。


    太過沉重的事不聽,太過氣人的事也不聽,隻聽些無關緊要的。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入了秋。


    顧衡之這麽等著,等著,為了這份好奇。


    可最後直到從陸玨口中聽說管言已經押入大牢,都沒有看到管言做出了什麽最後的掙紮。


    甚至管言被押進大牢的時候都安分的很,陸玨都說奇怪。


    顧衡之的直覺一向很準,加上這件事連陸玨都說奇怪,那定然是有什麽問題的。


    保險起見,顧衡之提議早日處死管言,至於其他人再慢慢抓就是了。


    世上沒有那麽多人像管言一樣難纏,死了一個管言,其他人自是好辦許多。


    陸玨覺得顧衡之這個提議不錯,便採納了。


    不過幾日,顧衡之便聽說了管言已經處死的消息。


    當然,這消息並不是陸玨帶來的。


    那個時候陸玨還在處理管言餘黨,與祁昭幾人忙得團團轉,還得挑一些人迴來跟顧衡之商量該換誰來當這東廠的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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