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向著他們襲來,風吹動著沈珈予的髮絲和衣擺,玫瑰色的髮絲在風中飛舞。


    可沈珈予依舊很漂亮。


    連風和海鷗都偏愛他。


    海鷗銜走了食物,臨走前向著沈珈予發出輕快的叫聲。


    沈珈予重新用那雙帶著笑意的眸子看向聞修珩。


    其實為了少年的生日,男人後麵還專門準備了別的,但此時此刻,看著麵前少年的笑容,他已經等不及現在就想說出那句話。


    銀灰色的瞳孔望向那雙玫瑰色的眸子,聞修珩說:「珈予,生日快樂。」


    沈珈予笑了,笑得很開心,很溫柔。


    他轉過身麵向聞修珩,語氣中都帶著真誠:「謝謝,聞先生,這是我度過的最難忘的一個生日。」


    海風在耳邊獵獵作響。


    他又看到沈珈予期待地彎起了眸子,在風聲中柔聲道:「聞先生,可以告訴我您的生日嗎,我想到時候也幫您慶祝。」


    聞修珩片刻默然。


    實際上,他從來沒有慶祝過生日。


    因為他的出生,不被期待,也不被需要。他並非帶著愛意和祝福來到這個世界。


    可看著眼前少年的笑容,他突然生出了一種名為期待的想法。


    海風吹亂了男人的頭髮,又把誰的心跳也吹得亂了節奏。


    胸腔中,心髒的鼓動越來越強烈。


    在聲如擂鼓的心跳聲中,聞修珩緩緩開口迴答。


    「夏天,8月9號。」


    這一刻,有人徹底淪陷,喧囂的海邊,洶湧著愛意。


    第12章 插pter 12


    沈珈予沒有想過聞修珩為了他的生日還專門準備了一艘遊艇。


    從岸邊離開後,聞修珩帶他上到了一艘龐大的白色遊艇。


    遊艇駛向大海,駛向歸程。


    上麵配備了休閑娛樂所需要的一切設置和裝備,為了沈珈予的生日,聞修珩還專門請來了符合他口味的廚師。


    吃過生日宴以後,沈珈予滿懷期待地登上了甲板。


    今天的天氣十分晴朗,船身劈開碧藍色的海水,船尾帶起浪花,海鷗們跟在船尾盤旋飛翔,可能其中還有沈珈予之前投餵的那幾隻。


    在遊艇左右,沈珈予似乎看到了水中黑色的尾鰭。


    是海豚!


    沈珈予雙手握住船舷,俯身去看。


    果然,一隻海豚跟隨著遊艇,躍出水麵。緊跟著,周圍又有其他幾隻海豚出現。


    海豚們追隨著遊艇,接連躍出,像是在與沈珈予打著招唿。


    沈珈予彎著眼睛與它們打著招唿。


    身後是碧藍的海水,頭頂還盤懸著海鷗,沈珈予站直身體,深深地唿吸,感受著迎麵的海風拂過臉頰。


    這是他幾個月以來感到最自由舒展的時刻。


    少年不由自主地迎著海風,閉上眼睛,展開了雙臂,感受著這一刻世界的萬物穿過自己的身體。


    風聲、浪花激起的聲響、海鷗的鳴叫、海豚的叫聲,這些聲音匯聚在耳邊,如此真切且靈動,如同一曲旋律。


    沈珈予動作輕緩、無拘無束地跟隨著這旋律擺動著身體,任憑髮絲在風中飛舞。


    自由且爛漫。


    他沒有留意到身後從船艙走來的聞修珩。


    聞修珩並沒有出聲喊他,男人隻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不願打擾他,靜靜地看著他的小朋友隨意的跳著舞。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沈珈予跳舞,當然,男人執拗地認為這是一支舞。


    盡管它淩亂、隨性、沒有任何規律,可聞修珩仍然認為這是一支舞。


    他第一次見到沈珈予的時候,便覺得他的小朋友像一支玫瑰般,纖細、脆弱、敏感。


    可現在的小玫瑰,卻也自由、爛漫、真誠。


    沒有哪支玫瑰可以永遠年輕,可聞修珩希望他的玫瑰可以永遠無憂無慮地開放。


    為此,他願意付出那些寶貴的東西去栽養他的玫瑰。


    這是,他為玫瑰心動的證明。


    那天的海上,聞修珩靜靜看了許久沈珈予跳舞。


    他以為之後可能比較難再有機會看到,直到他們迴家後的一天,他提早迴家,在廚房看到的一幕。


    那天的沈珈予放學後照例去醫院看望爸爸,聽到媽媽說爸爸情況有所好轉,已經對外界聲音有了些許反應,醫生也說醒來的可能性更高了。那天沈珈予握著爸爸的手,開心地紅了眼眶。


    迴到家以後,沈珈予換上了一身家居服,主動幫崔姨做起了飯,幫崔姨做些簡單的洗菜工作。


    趁著崔姨出去的工夫,沈珈予看了看正在煲的湯,裏麵傳來陣陣香氣。沈珈予也心情很好地無意識地哼起了歌。


    跟隨著哼唱,沈珈予時不時輕輕擺動身體。依舊動作無拘無束、沒有任何規律。


    其實,沈珈予隻敢在沒有人的情況下悄悄這樣,他從小就肢體不協調,自認為在跳舞這件事上沒有什麽天賦可言,小時候學校有什麽文藝匯演之類的,他從來都是默默地在台上扮演一株小草、一朵小花或是一塊不會動的小石頭。


    如果哪天需要他跳舞,可能他需要一位極有耐心的老師來教才行。


    但現在沒有人在身邊,沈珈予就沒有那麽多拘束了,隨意地搖晃著。


    殊不知,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方,一身西裝的聞修珩悄悄勾起了唇。


    他知道沈珈予很容易害羞,猜他也不太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隨意跳舞的樣子,於是無聲無息地後退了幾步,然後再加重了腳步聲,裝作剛剛迴家,沒有見到他跳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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