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該死的靈脈。你們身上該死的責任。」池鷙大聲道,「你給我時間,我會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我去殺了畢方,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白澤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他。當他露出這樣無波無瀾的眼神時,池鷙最為慌神。


    「你別這樣看著我。」


    「池鷙,你有什麽辦法?憑你的能力,真的能殺了畢方?」白澤字如刀割,刀刀割向池鷙,「你真的能保護我,保護安國嗎?還是嘴上說說,你能做到什麽?」


    「你看我臉上的兩顆痣了嗎!」白澤指著左邊,「這顆是與白國主的誓約,他讓我,必須守護好安國!」


    池鷙聲音發顫道:「那另一顆呢?是池將軍嗎?為了這兩個誓約,你可以什麽都不顧是嗎。」


    白澤從不會說美好的假話,直言道:「是!」


    池鷙感覺自己的唿吸停擺一般,怔證看著語氣傷人的白澤,好像這些日子的溫情,對白澤而言隻是泡影,可有可無。


    「那我算什麽?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池鷙感覺說的每句話都讓他唿吸困難,「我從一開始,替代品都不配,是嗎?!白澤!你是不是從來都瞧不起我!」


    白澤覺得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刻,見池鷙還是想阻攔他,便施法推開了池鷙,飛快地朝春度閣而去。


    池鷙任由自己灰頭土臉地摔在地上,拳頭砸在地上,他快速站起來,追著白澤的步伐。


    因為瘟疫橫行,平日裏人聲鼎沸的春度閣,今日的春度閣出奇的冷清。


    春度閣內,老鴇陪著幸兒,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人間燈火,眾生百態,每一盞沒有熄滅的油燈好像都有自己的故事。


    老鴇拿了件披風。「夜裏涼,幸兒你披上。」


    「多謝。」幸兒對她笑笑,「嬤嬤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老鴇把披風放在一邊,然後出去了,留給她一個人思考的空間。


    幸兒看見樓下出現一道殘影,隻是眨眼間,那影子猶如鬼魅,已經出現在房間裏。


    「你來找我了,」幸兒迴頭看著白澤,「那我的猜測是真的了。安國這次的瘟疫,是因為我?」


    白澤手負身後,摩擦著玄戒,「不是,但與你有關。」


    幸兒失落地點頭,「因為我影響到了安國。」


    白澤道:「你沒有錯,是有人利用了你。」


    「那怎麽辦呢?」幸兒又看了一眼窗外,「怎麽才能讓百姓們免受瘟疫的折磨。」


    不需要白澤說,幸兒也知道。身為安國靈脈繼承者,有些責任必須她承擔。這麽多年的歲月,是她偷來的,如今該還迴去了。


    幸兒道:「你能告訴我,我的父皇,去三更竹林做了什麽嗎?」


    「當年安國北部幹旱,死傷無數。靈脈平息災害,你本該在那年殞命。你的父皇替你承受了下來。」


    靈脈可以修補災禍。但不是無節製的,會耗損靈脈繼承者的壽命。


    幸兒垂下眼瞼,「那我哥哥,他去三更竹林呢?」


    白澤瞳孔暗了幾分,「抱歉,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幸兒似是頓悟一般,走向了白澤,「國主陛下,你會好好守護安國對嗎?因為哥哥所託。」


    白澤點頭。


    幸兒摘下麵紗,看著他。除去那些紅痕,兩人的臉長得幾乎一樣。幸兒期待地看著他,「你能,叫我一聲皇妹嗎?」


    白澤莞爾,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用白國主的語氣道:「皇妹,哥哥給你做點心吃。」


    幸兒的淚水從眼角落下,「哥哥,你隻寵愛池將軍,已經很久沒給我做過點心了。你留給池將軍的玉蓮糕,他給了我,我一直捨不得吃。」


    她跑到妝檯那邊,拿出藏著的錦盒。走到白澤麵前,獻寶似的打開。


    盒子裏,是白國主生前做的那盤玉蓮糕。因為玉蓮是富有靈力的珍寶,玉蓮糕這麽多年沒有腐敗,還如剛出爐那般,色香味俱全。


    白澤低頭看著,「你怎麽不吃?吃了對你身體極好。」


    幸兒苦笑道:「我捨不得。」


    白澤道:「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事嗎?」


    「我還有一件事想知道,」幸兒道,「池將軍會迴來嗎?」


    白澤愣了愣,頷首。


    「好,池將軍會迴來便好。那安國不愁無人。」幸兒深唿吸著,「我躲了這麽久,該盡一下公主的職責,為安國做些事了。」


    白澤為了攏了攏耳邊散落的發,玄戒在他指尖閃爍。白澤道:「你永遠是安國最尊貴的公主。白幸。」


    「白澤,住手!」


    黑霧籠罩了白澤,阻止了白澤的動作。


    池鷙在關鍵時刻出現,雙目發紅地看著白澤。如果再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白澤被定在原地。幸兒睜開了眼睛,錯愕地看著池鷙。


    「我教你用法術,是叫你用來對付我的嗎?」白澤淡淡道。


    池鷙走過去,捏著白澤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你好好看看,幸兒那張臉。那是白國主的模樣。」


    幸兒道:「池將軍,不……你,我該怎麽稱唿你?」


    沒了池鷙這個名字,池鷙還真不知道應該讓幸兒怎麽稱唿他,叫他白池嗎?


    他真的是個白池。


    一天天在白澤麵前,說著保護白澤的蠢話。白澤根本看不上。


    想到這,池鷙手裏動作重了幾分。直到白澤吃痛地擰眉,他才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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