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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若是蘇夕苒不再找我們的麻煩,我也不會為難她。畢竟我從來不想對她做什麽,是她對我一直步步緊逼。”


    周夫人此時坐在書房的沙發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明白,你受委屈了。”


    顧粵的語調一如既往,“算不得什麽委屈,有斯城一直陪著我,我很幸福。不過我的容忍也已經到此為止,若是以後再發生什麽,我不能保證自己會做什麽。”


    這番話說的很是隱晦,但是也無比清楚。


    若是蘇夕苒要繼續興風作浪,顧粵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而周夫人顯然也不可能一直保著蘇夕苒。


    周夫人很清楚顧粵的意思,抬手按了按眉心,“我明白了。”


    這句明白可以延伸到的意思,不需要多說什麽,顧粵也是明白的。


    有好一會兒,她沒有說話。


    電話裏安靜的似乎隻有沙沙聲,突然外麵的一聲汽笛讓顧粵驚了一下,然後看著手機輕聲說道,“我還不是母親,所以無法了解你對她的感情。但是我有很親的親人,為了她,我也會做很多不理智的事情。不需要後悔,有時候我們不需要公正,隻是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


    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


    周夫人緩緩地問,“那你恨我嗎?不僅阻止你跟斯城在一起,還在不知不覺間,幫她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


    顧粵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恨嗎?


    其實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最初她並沒有想過要嫁進周家,周夫人高高在上的姿態刺激到了顧粵的神經,所以顧粵懟周夫人的姿態很是剛。


    後來她和周斯城感情出現了變化,她覺得跟周夫人剛下去對她是沒有好處的,所以就想采用曲線救國的方式。


    可惜周夫人一直不給她那樣的機會,使得她們的關係變得很是怪異。


    不過不管怎樣,她覺得自己並沒有恨過周夫人,“不恨,我說過了我們都隻是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並且你是斯城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我自小沒有媽媽,會將你當成媽媽一樣去尊敬。”


    對麵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顧粵低頭看著手機,一時間有點不確定周夫人究竟是怎麽想的。


    ……


    周家老宅。


    由於拉著窗簾,屋子裏又沒有開燈,光線很是昏暗。


    周夫人坐在沙發裏,心情很是複雜。


    管家敲門走了進來,麵上的神色有些複雜,“夫人,蘇小姐來了,她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你。否則,她就一直等下去。”


    周夫人點點頭,吩咐道,“讓她上來吧。”


    “是,夫人。”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蘇夕苒推門走了進來。


    她身上穿的依然是昨天錄節目的那身衣服,看上去皺巴巴的,整個人的神色也很是憔悴。大概,她昨晚也是一夜沒睡。


    周夫人打量了她一番,神色很是淡然,語調也很是平靜,“你一定要見我,是有什麽要跟我說嗎?”


    蘇夕苒一雙眼睛都是霧蒙蒙的,眼淚似乎隨時都會落下,但是始終又不曾落下,“阿姨,你是不願意相信我了,對嗎?”


    “我想,我的信任對你而言,並不重要吧。”


    事實上,當她得知了蘇夕苒做的那些事情之後,心頭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一種被欺騙的憤怒。


    她甚至有衝動,要對付蘇夕苒,讓她知道撒謊的代價。


    可是聽到顧粵說“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之後,周夫人心頭的不甘似乎就那麽驅散了。


    為蘇夕苒做的一切,都是她的心甘情願,與旁人無關。這些年,她也確實是將蘇夕苒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去對待,生怕她受到傷害。


    可是結果,蘇夕苒卻並沒有她想的那麽好,更沒有那麽在意她。


    閉了閉眼,周夫人無比平靜的說道,“夕苒,這些年我對你如何,我相信你是知道的。當然,你也一直以小女兒的模樣陪在我身邊,帶給了我很多的歡樂。曾經你跟斯城在一起的時候,跟別人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我當你是年少無知。”


    蘇夕苒的眼淚慢慢的落了下來,“你覺得我當了小三……”


    “不是我覺得。”


    很平淡的一句話,卻透著說不出的無奈。


    “周阿姨,我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怎麽不相信我?那個女人她本來神智就有問題,她覺得我跟賀子宇有關係,所以故意抹黑我。”


    “夕苒,”周夫人看著她,眉眼間似乎帶著笑,卻又很是涼薄,“汪琴是不是誣陷你,你心裏很清楚,我也不許追究。隻是那些你跟賀子宇的照片,怎麽解釋?”


    蘇夕苒一時間有些語塞,好半晌才說道,“那些照片,隻是朋友間的玩鬧……”


    “那後來你為什麽跟他疏遠了?是因為賀氏發生了問題,你發現他無法幫你做你希望做的事情了,對嗎?至於你後來選擇顧常昊,是因為你們有共同厭惡的人,對嗎?”


    周夫人的語調很淡,其實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可是一番話說下來,就好像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蘇夕苒的麵上,毫不留情。蘇夕苒幾乎沒有思考的搖頭否認,“不是這樣的……阿姨,我不是這種人,你不能這樣想我……”


    “你說你對斯城一直有感情,那這些年你占據著天時地利的條件,為什麽從來不正麵說跟他在一起?因為你覺得他是你的備胎,最終還是會選你。結果顧粵出現了,你就慌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蘇夕苒的一張臉卻開始泛白,尖銳的吼道,“你怎麽可以這樣想我?是顧粵,一定是顧粵對你說了什麽!”


    相較於她激動的情緒,周夫人的情緒卻至始至終都很是平淡,“當時如果斯城真的肯娶你,你也是未必肯嫁吧?”


    蘇夕苒麵上落滿了淚水,看著周夫人的眼神裏透出了絕望,“是我的錯嗎?當時明明說好了這一切,周斯城卻對我視而不見!都說我是他心裏的朱砂痣,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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