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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烏頭崗上,那座孤墳前,我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娘,您現在有些事情沒法告訴我,那我就自己把答案找出來。”


    我要去抓那個女人,此行吉兇未卜,臨行前來和娘告別。


    我心裏藏著事,不能說給旁人聽,所以讓汪瞎子和江小白在崗下等我。另外我還有期待,希望那並不是夢,她有朝一日真的能活過來。


    死人複生,簡直是天方夜譚,不過女屍這麽多年不見衰老,也沒有腐敗,說不定真的會發生奇跡。


    “請保佑我順利。”又磕了一個頭後,我站起身,義無反顧下了崗。


    崗下停著一輛驢車,是找村長郭家柱借來的,汪瞎子坐在車架上,江小白抱著幽影坐在後麵。


    “時辰不早,咱得快上路。”江小白招手唿喊。


    我匆匆跑下崗,跳上了車板,汪瞎子一悠手裏的皮鞭,小毛驢踢踢踏踏上路。


    完全不休息是不可能的,那樣哪有戰鬥力?昨晚處理好一切後,我們三人睡了一覺,直到晌午時分方才出發。


    汪瞎子趕著大車還挺高興,揚鞭問:“丁老弟,咱們先從哪裏下手?”


    我沉吟片刻後,說:“不管那女人妖法有多厲害,她總不能憑空變出一條船,咱們就先從那條船下手,查訪下落,再順藤摸瓜。”


    這是我昨晚就想好的計劃,問題的難點不在於方向,而是究竟該怎麽找到那條船。淮河兩岸,同樣的小船多如牛毛,一家家的查,一年也查不完,黃花菜都涼了。


    “江姑娘,你最聰明,能不能說出個查找的方向?”我轉而問江小白。


    江小白搖了搖頭,“咱們不能隻盯著船,那樣等於大海撈針,是船就有主人,得要盯著人找才是。”


    聞聽這話,我眼睛一亮,她果然聰明。


    那個妖女的船要麽是買來的,要麽是搶來的,總得有個來源,順著原船主找,這樣範圍就縮小了不少。


    “瞎子,到了蒼山鎮,你迴家,我和江姑娘去一趟魚市打聽消息,咱們分頭行事。”


    汪瞎子重重一揚鞭,“好嘞!”


    有了大方向,我的心裏也就放鬆了些,路上又無聊,和他倆閑聊起來,“所謂的東北胡家是怎麽迴事?”


    汪瞎子是專業人士,對這些一清二楚,搖頭晃腦解釋起來。


    事情,還得從帝舜年間說起。當年舜帝分封天下五大鎮山,其中的北鎮醫巫閭山,在東北,執掌的就是胡家。


    除了胡家之外,東北還有:黃、常、蟒三家,和胡家並稱為東北四大家,不過實力比胡家稍遜。


    經過幾千年後,目前掌管胡家的是胡三太爺和胡三太奶夫妻倆,門下出馬弟子幾十萬,獨霸一方。


    出馬是一種奇特的修行方式,修不成神也修不成仙,最終的狀態是地仙,說不清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


    聽著汪瞎子侃侃而談,我滿頭霧水,完全無法理解這些神神怪怪是怎麽迴事,反正很厲害的樣子。


    “我說老汪,聽你說的嚇人,對付胡家你敢不敢?”


    汪瞎子得意洋洋擺手,“就算她是胡家的又怎麽樣?在關內,還能比得過我們道家?要知道,我師傅可是龍虎山小天師!”


    我聽得點頭讚歎,這老頭,以前小覷了他。


    一路聊著天,下午時候到了蒼山鎮,汪瞎子將我和江小白在渡口放下,完後獨自趕迴家。


    經過這幾天折騰後,他帶的法器和材料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必須得要補充,身為法師,沒有那些東西就毫無戰鬥力,隻剩下一糟老頭子。用汪瞎子的話來說,這一趟門,出的實在是太久了。


    渡口往東就是當地的魚市,沿著河邊停滿了船,全都是賣魚的。


    河裏的船根據外觀就知道功用,渡船、貨船和漁船完全不同,昨夜在淮水裏看見的那條是漁船,所以我才來這裏探訪。


    現在是下午,時間兩邊不靠,所以沒什麽客人,漁家們閑極無聊都聚在一起聊天打牌,我們和江小白一邊裝作閑逛,一邊細聽人們的談話。


    這叫“打飄子”,意思就是通過各種渠道探聽消息,走江湖無論哪一行都必備。心思細密的人,往往能從一些不起眼的傳聞中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首先聽到的是關於淮水的事,今年的淮河很奇怪,還沒正式入秋就開始減流,並且速度極快,幾乎每天一米,幾天的功夫,江麵已經隻剩下原來的一半寬。


    就在幾天前,站在南岸還看不見對麵,可現在,北岸一眼可見。


    看來,今年隻怕要鬧旱災。


    走到一棵大柳樹下,這裏擺著一桌麻將,幾位漁家正在鏖戰,邊打牌邊聊天,我裝作看牌呆在旁邊觀戰。


    這一桌正在聊烏頭村鬧水猴子的事,說的活靈活現,仿佛身臨其境,就是太誇張,按他們的說法,咱村估計就沒活人了……


    又看了一會,汪瞎子還是沒來,我不由有些焦急,收拾家夥事需要這麽久嗎?


    小聲嘀咕了幾句後,江小白抱著幽影轉身離去,探望汪瞎子,我繼續在這裏等。由於上遊鬧水猴子,渡船全都停了,附近隻有這裏的渡口能過河。


    就在這時,這些人聊起了一樁趣事,引起了我的關注,立刻側耳細聽。


    蒼山鎮往西十裏的地方,有個夏家墩,隻有幾戶人家,都是同姓漁民。墩裏有個漁夫叫夏家明,今年已經五十多了,孤苦了大半輩子,連個媳婦都娶不上。


    就在前段時間,老頭出門一趟,帶迴來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當天就住進他的茅草房,和他過起了日子。


    “那姑娘我看見過,二十來歲,不愛說話,總是低著頭忙活,穿著一身紅衣服,嗬!可漂亮了我跟你說,那小臉,一掐準能冒出水來!”說話的漢子夾著煙,一臉忿忿不平,“那老小子真是走了桃花運,魚也不打了,天天在家陪媳婦,他那把老骨頭早晚得折騰死。”


    他對家打趣道:“你不就是盼著人家早死,然後自己接手嘛。”


    一桌人哄堂大笑,我的眼睛亮了,二十來歲的女人,穿著紅裙子、漂亮、來曆不明,和我們的目標不謀而合。


    “夏家墩,夏家明。”我在心中默念,把地名記牢,準備盡快去那裏探查下。


    轉頭看,汪瞎子和江小白依然沒來,我不由焦急起來,再耽擱下去,天都快黑了。


    “老哥,你說的夏家墩在哪裏?”我掏出煙,遞了一圈,笑問道。


    那漢子露出一臉猥瑣,“怎麽著,小兄弟這麽急著去嚐鮮?哥哥我勸你最好不要,夏家雖然人少,可心齊,小心腥氣沒沾上,被人打斷了腿。”


    “大哥說笑了。”我連忙辯解,“我家裏有人走丟了,我是來找人的,聽你說那女人有點像,想去看看是不是。”


    漢子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指向河對岸下遊,“這樣,那你也要小心點,最好多帶幾個人去,夏家墩就在那邊十裏的地方,河邊一個小山包,很好認。”


    我道了聲謝,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那幾人似乎發現了新大陸,猜測難怪夏老漢能找到這麽年輕漂亮的媳婦,感情是拐來的。


    走到渡口,依然沒看見他們倆來,我急得跺腳了,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究竟怎麽迴事?


    等不下去了,我準備去汪瞎子家裏看看。


    剛轉過身,一片龐大的陰影壓了過來,差點把我撞到。


    看清是什麽後,我嚇了一跳,隻見一條山一樣的大漢,用肩膀扛著一具棺材走向了渡口。


    一具棺材少說也有兩百多斤中,這家夥扛著臉不紅氣不喘,腳步穩定,絲毫不見吃力。


    巨大的棺材火車一般從我麵前移了過去,我這才喘過一口氣,轉過身急忙走了。我心中好奇,那是一具桐木棺材,睡這樣棺材的必須得是百歲以上的人瑞,附近有耄耋老人去世了嗎?


    我心裏著急,也沒多想,繼續往上跑。


    一口氣跑到汪瞎子家,隻見大門洞開,門邊蹲著小豹子幽影,來迴踱步,看見我後,叫了一聲,躥進了屋裏。


    汪瞎子的房子外麵很破舊,裏麵的居住環境居然還不錯,家具一應俱全,還有一個很大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隻是現在一片東倒西歪,書籍撒了滿地,仿佛剛被洗劫過。


    看見這一幕,我心裏“咯噔”一聲,暗唿糟了!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這裏果然出事了!


    “瞎子!江姑娘!”我站在屋裏大喊起來,除此之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我原以為,這樣喊人是徒勞的,卻不想床底下立刻傳來汪瞎子的聲音,“丁兄弟,我在這裏……”


    我連忙跑到床邊,伸手從床下一撈,果然抓住一個人,連忙拖了出來。


    不隻是汪瞎子,幽影也被我拽了出來,它咬住汪瞎子的衣服使勁拖,可力氣太小,完全無法撼動。


    再看汪瞎子,他別處沒什麽,腦門上破了個口子,血流滿麵,一隻眼睛都被糊住了。


    剛被拽出來,汪瞎子就好像吃了炮藥,跳起來大吼著往外跑,“快快,趕緊追上那具棺材,江姑娘在裏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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