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給我來壺好酒!”


    南越瓊州府,好山好水好地方。


    在好地方,從來都不缺少好酒和好人。


    “來了來了。”


    貌美如花的掌櫃,絡繹不絕的行人,構成了這南越酒館兒的眾生相。


    “掌櫃的,您這生意興隆啊!”


    給方才的客人上完酒之後,一個英姿颯爽的男子走進了酒館兒,這男子氣度不凡,一看就有著大將風範,掌櫃見到他,也的露出了十分動人的笑容。


    “那都是托了您的福啊,林凡將軍。”


    “莫要叫我將軍,將最好的酒呈上來吧!”


    這來者便是林家老三林凡了。


    說起這林家的哥兒仨,那可真是及其的有意思。


    老大林霄,高中狀元,結果根本不願意在雲京待,娶了郡主之後,直接迴了雍州府,在太守府當了一個閑差。


    老二林政,花花公子,年紀一大把了,但是這玩兒心可是完全收不住,畫的風景圖也是萬人稱讚,不過,至今沒有個正經差事。


    老三林凡,看上去是個威風凜凜器宇軒昂的將軍,其實也是個刺兒頭。


    這家夥沒有別的愛好,就好跟這條街上的寡婦掌櫃玩鬧!


    南越瓊州府,大家都知道這守關將領林凡的武藝不凡,長相帥氣,隻是,這已經年紀不小了,仍然沒有婚娶。


    瓊州府的媒人,都快將這林偏將的門欄給踏破了,可就是沒能給他相成一個滿意的親事。


    這嬌滴滴的大戶人家小姐,他看不上。


    那威風凜凜的教習姑娘,他也看不上。


    家境這麽好,自家老爹是當朝太師,論門當戶對,他也不能娶個不好的媳婦兒吧。


    可這林家老三林凡,偏偏對這條街上的俏寡婦掌櫃情有獨鍾!


    這家酒館兒名為“百裏客棧”,方圓百裏的人都知道這家酒館兒的老板娘是一個漂亮的寡婦。


    年紀不大,相貌端莊,打理客棧那是有一手。


    隻是,這愛情的路也是十分的坎坷。


    這位掌櫃的姓祝,倒是個比較罕見的姓氏,全名祝天天。


    這祝天天掌櫃在二十歲的時候就嫁了人了,憑她的容貌和才幹,自然對方也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小夥子。


    奈何,這小夥子結婚當天發了癔症,瘋瘋癲癲的跳下了瓊州府的護城河,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麽刺激。


    這跳了河之後,這位祝掌櫃就鬱鬱寡歡,似乎是覺得自己做了錯事一般,從那以後,就守著活寡,再也沒有婚嫁。


    可是,掌櫃的沒有心思,這林凡可是惦記上了這位寡婦。


    當初他林凡初來南越的時候,人生地不熟,結交的第一個朋友,便是這百裏客棧的老板娘。


    離開家的林凡,意氣風發,二十來歲的年紀,那叫一個書生意氣。


    鮮衣怒馬,保家衛國,一身戎裝,奔赴疆場。


    結果來了南越才發現,這些天竺國北方的兵士,一個個都是些慫蛋!


    一開始倒是還敢對著城樓叫罵兩聲,可是,林凡衝下去將他們胖揍了幾次之後,他們就連麵兒都不敢露了。


    這可是讓林凡感到一陣煩悶,說好的血戰疆場呢?


    說好的殺敵立功呢?


    可這些天竺人,就這點兒膽子?


    聽說這天竺人當初可是大軍壓境,直接殺到了莫歸崖的下麵!


    可現在一看,啥也不是!


    於是,林凡悶悶不樂的從邊關迴到了瓊州府,來這兒幫雲將軍訓練兵士。


    這當教頭,哪裏有上戰場殺敵熱血?所以林凡幹了沒兩年就覺得沒啥意思了。


    不過,自己當初離開家的時候,那可是將牛逼給吹出去了,現在要是迴去,恐怕他那兩個混賬哥哥得把他笑死不行。


    所以,林凡也就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之中。


    而這時,一位年輕的俏寡婦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裏。


    要說這寡婦遇上兵,那可真是幹柴遇烈火,兩人喝了一場酒之後,便勾搭到了一起。


    說起來倒是十分具有戲劇性,這俏寡婦雖然結了婚,但是,他那死鬼老公發了癔症,還沒來得及共度春宵就直接投河自殺了。


    然後,就便宜了他林凡。


    如此一來二去,這林凡也就跟祝掌櫃關係非比尋常,但是,夜裏,他們兩個郎情妾意,在白天,還是各忙各的。


    得知了這林凡偏將軍的身世之後,祝掌櫃也是十分的無奈。


    太師之子,再怎麽說也不可能跟她一個寡婦在一起,雖然林凡屢次想要向他提親,但是,祝掌櫃一直不答應。


    “林將軍應該尋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直接娶一個寡婦做妻子,恐怕會招人笑話。”


    “我如此,也倒是逍遙快活,你們那大戶人家的紛紛亂亂,我可享受不來。”


    祝掌櫃雖然默許著跟林凡處於這樣的感情之中,但是,她骨子裏還是有那麽一種氣質。


    自己若真是嫁過去,豈不是會一直受到他家人的為難?


    若是如此,倒不如不嫁!自己還樂得逍遙。


    但是,林凡對這祝掌櫃那是真的動了心了,久而久之,他在南越呆的年份可是越來越長。


    跟祝掌櫃,倆人眉來眼去,別人都看在眼裏。


    這不,今天,這林將軍又來討酒喝了。


    “怎麽迴事兒?”


    林凡照樣坐在了二樓的雅間兒裏,給他來送酒菜的,居然不是那祝掌櫃。


    而是這百裏客棧的跑堂兒。


    “我說你小子不地道啊,難道不知道我和你們掌櫃的關係?”


    “哎喲,您這是哪


    裏話,小的當然是清清楚楚了。”


    這跑堂兒的比劃了個手勢。


    “您二位是珠聯璧合的一對兒,那小的能不知道麽?”


    “隻是這祝掌櫃下邊兒還比較忙活兒,您稍等片刻,她一會兒就來陪您喝酒!”


    說完,店小二直接將酒給林凡斟上,林凡皺了皺眉,直接拿出來了一個包裹。


    “去,這是我的酒錢,你直接交給你們掌櫃的。”


    這包裹落入店小二的懷中,林凡豪飲一杯酒後,店小二疑惑地將這包裹給打開。


    這不打開不要緊,一打開,給這店小二驚得腦瓜子一陣嗡嗡。


    這布包裏,是十多根兒金燦燦的金條!


    “我說林將軍,您這是什麽意思呢?”


    “廢話,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去,把我的酒錢給你們掌櫃的拿過去。”


    林凡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他什麽意思?


    還能什麽意思,下聘禮唄!


    今天,他林凡就是要將這祝掌櫃給娶到手!


    這錢,是他大哥林霄給他寄過來的,說是他也老大不小了,拿些錢財,趕緊去找個人家把聘禮下了。


    這大哥二哥家裏都兒孫滿堂了,你這萬年單身漢可就有些不像話了。


    於是,這一大包金條,就被林凡直接給拿過來了。


    “這……我怎麽跟掌櫃的說呀……”


    “廢話,你就實話實說!這是我的酒錢,讓她掂量著來!”


    林凡喝了一杯酒之後,氣勢立馬兒就上來了。


    本就是凝神巔峰的他,此時說話更加的有氣勢。


    跑堂兒實在是拗不過他,值得按他的吩咐下樓了。


    不一會兒,急促上樓的聲音便從樓梯內傳來,祝掌櫃走上了二樓,推開林凡雅間兒的門,將這布包一把推進林凡懷裏。


    “你若是看不起我,就同我明說!”


    “硬塞給我錢是幾個意思?”


    祝掌櫃一副生氣的樣子,讓林凡還有些無語了。


    剛才迎他的時候可還喜笑顏開呢,怎麽突然間翻臉了?


    “你說我幾個意思?我就是一個意思!”


    “哼,林凡,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祝掌櫃氣的叉腰,深吸了一口氣。


    “我祝天天跟你是因為同你情投意合,你塞錢給我,那就是將我和那些青樓女子混為一談了?”


    “我告訴你,我雖然地位比不得你林家,但是,我也不能任由你侮辱!”


    這一番話說出來,就讓林凡感到疑惑了。


    這娘們兒說些什麽?怎麽跟青樓女子扯上關係了?


    難不成,他以為自己給她錢是給他的賣身費?


    可真是夠有意思的!


    “你誤會我了!”


    林凡急忙站起來前去抓這掌櫃的的手,祝掌櫃往後一躲,一臉怨氣的看著他。


    “我這是準備給你下聘禮!天天,我想娶你!”


    “又說醉話?”


    看著林凡喝了一杯的酒,祝掌櫃疑惑地問道。


    “我真不是醉話!”


    “天天,這麽多年了,我也是真心實意的!”


    “之前津貼微薄,實在是不好意思下聘禮,如今,我大哥說了,要我今年完婚,這聘禮錢都匯給我了!”


    林凡指了指這一袋子金條,鄭重其事的說道:


    “天地可鑒,我對你的心,忠一不二!”


    說完,祝掌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早就說了,你們大家族的事兒,我不願摻和。”


    “再說了,我這身份,也配不上你。”


    “若是你覺得我們這關係還算舒適,那便處下去。”


    “娶妻一事,就莫要再提了。”


    祝掌櫃的表情多少有些失落,她和林凡的確是情投意合,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多年一直彼此聯係。


    但是,兩人地位不同,自然是難以談婚論嫁,縱使她對林凡再鍾意,也隻能是保持這個關係而已。


    若哪天林凡離去,她自行傷感便是,反正已是寡婦家,又有什麽好悲愴的?


    “那不行!”


    林凡直接一把將這祝掌櫃攬入懷中,坐在酒桌前,十分鄭重的看著她。


    “今日,你必須給我個說法,是嫁,還是不嫁!”


    “不嫁!”


    祝掌櫃迴答的可是完全不猶豫。


    跑堂的從滿口探進個腦袋,一下子看到了二人如此的景象,不由得嚇了一跳。


    “來福!你居然偷看,滾出去!把門給我帶上!”


    林凡罵了一聲之後,跑堂兒直接灰溜溜的將門關嚴實了,下去迎客人了。


    “當真不嫁?”


    林凡問道,祝掌櫃低著頭,輕咬著紅唇,搖了搖頭。


    “你若是不嫁,那我終身不娶!”


    “你我二人,就如此耗著,等你死了,我就直接將你埋在我家祖墳!”


    這話可真是夠混賬的……


    埋在你家祖墳,那不還是你家的人了?


    她祝天天比不得這些修行者,肯定活的沒有林凡時間長,這一番話說出來,讓她羞憤難當。


    “你!”


    “我什麽我?”


    “你如此做,是亂了名分的!”


    “我愛你,與名分有何關係!”


    林凡倒是勇敢,對什麽倫常名分之類的東西,完全不看重。


    “你鬆開我,我要去迎客人。”


    “你應不應我?”


    “不應!”


    林凡似是有些著急了,直接起身,將祝掌櫃按在椅子上。


    “今日,你若是不應我,我就去替你迎客人!”


    “你怕是瘋了!”


    “我早就瘋了!”


    林凡說完,直接下樓去迎客人。


    好家夥,這家夥這麽多年都沒有如此的衝動過,今天這是怎麽了?


    受了什麽刺激,非得娶她這寡婦?


    “諸位爺!你們裏邊兒請嘞!”


    林凡直接來到了酒館而的外麵,聲音洪亮,氣派十足的向著門口兒的客人說道。


    當他看到走進酒館兒的客人時,也突然給愣住了。


    居然,是一頭呲著大牙罵罵咧咧的驢!


    “臥槽,世界真奇妙!中州牧的將軍不打仗,居然在酒館兒裏迎客!”


    “真他嗎是開了眼界了啊!”


    驢爺咧著大嘴看著林凡,林凡正納悶兒的時候,陸城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眼便認出了這迎客氣派的林凡。


    “林凡?”


    “陸城?”


    兩人相見,先是對視了一下,隨後熱情相擁。


    “你怎麽來了?”


    “我來南越辦點兒事兒!好家夥,怎麽現在長這麽壯了!”


    老陸拍打著林凡的肩膀子,頓時覺得歲月不饒人。


    當初他在雍州府跟林霄廝混的時候,林凡還是要比他稍微大那麽幾歲的。


    雖然年長陸城幾歲,但是,那時候的林凡,可是個小瘦猴兒!


    這麽個瘦猴兒居然也長開了,如此英姿颯爽威風堂堂,可是,陸城還是那麽一副瘦瘦巴巴的樣子。


    “咱兄弟可是好久沒見了!上次見是你哥在青樓穿女裝之後,我被你嫂子追殺之前。”


    “對,打那兒起你就再也沒敢來過雍州府,好像是去曆練了?”


    “害,你小子不也直接奔了南越麽?”


    陸城說完,看到了林凡身後的祝掌櫃。


    不得不說,這祝掌櫃長得的確是十分水靈,是南越美人最為典型的那種漂亮。


    “這位,是嫂夫人?”


    陸城瞥了林凡一眼,好家夥,你大哥可是說你沒有娶妻,感情,是在這兒金屋藏嬌啊!


    “對對對,這是我家夫人!”


    “夫人,快帶著他們去雅間兒,給我們上好酒!”


    聽到林凡這麽叫,祝掌櫃頓時有些不悅,領著他們上樓之後,便不再理會林凡,自顧自的下樓了。


    看著這妞兒這麽有脾氣,陸城和驢爺都覺得有些意思。


    “我說,你這媳婦兒脾氣不小啊!”


    “咳咳,其實,她還不是我媳婦兒呢。”


    林凡將自己和這祝掌櫃的事兒和陸城一說,陸城和驢爺也是張大了嘴。


    這林凡可真是有點兒厲害啊!


    居然看上了這俏寡婦!


    可以可以,娶妻娶寡婦,估計得在他林家的曆史上畫下一個濃墨重彩的印記。


    若是被他爹知道了,絕對得將他的腿給打折!


    “行啊兄弟,你要是真這麽幹了,估計林老祖得衝到南越來給你一頓胖揍!”


    “揍我能怎樣?我決定了,非她不娶!”


    林凡說道,的確,這小子是個倔驢。


    不對,這小子比驢還倔!


    當初在雍州府的時候,這麽個小瘦猴兒非要當兵,每個人都說他當不了兵。


    結果,自個兒帶著幾十兩銀子直接跑到南越應征來了。


    這份兒倔,可真是他林家的傳統。


    從林老祖到林若,這林家三代就沒有不倔的。


    除了林霄,他是個例外,軟蛋一個。


    “咱驢爺覺得,你這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號稱情聖的驢爺發話了,不就是想娶寡婦麽?有什麽難的?


    “去去去,你什麽都知道,別弄些餿主意坑他行不行?”


    考慮到林凡這小子實在是太倔了,萬一驢爺給他出了個什麽餿招兒,他真給聽信了的話,豈不是毀了這小子?


    “本來就不是事兒嘛!這祝掌櫃不就嫌棄自己是寡婦麽?”


    “那讓她不當寡婦不就完了?”


    “你這不是廢話麽!”


    陸城直接給了驢爺腦瓜子一下。


    “什麽叫寡婦?他相公死了才叫寡婦,怎麽,你還能讓他相公活過來?”


    這一巴掌打的驢爺無比煩悶,斜了陸城一眼,它對著林凡說道:


    “我這是看你一片癡情,我就給你支個招!”


    “我聽你說,這祝掌櫃並沒有跟他那死鬼相公有過夫妻之實。”


    “既然如此,你找到他相公那邊兒活著的人,將這一紙婚約給否了,那不就成了!”


    “隻要這南越的人們不說,誰他媽知道這妞兒是寡婦?”


    “她隻不過是心裏那個坎兒過不去而已,你幫她把這心結解開,不就完了?”


    聽著驢爺這麽一說,陸城都驚訝了。


    沒想到,這畜生居然還有這種辦法?


    “高!”


    林凡直接伸出了一個大拇指,隨後,又歎了口氣。


    “隻是,他那死鬼相公家裏,也都沒人了。”


    “那就更好辦了!”


    驢爺一拍桌子說道:


    “她不就怕自己配不上你麽?你跟你那太師老爹斷了關係,不就得了?”


    他媽的,這叫什麽狗屁辦法?


    陸城真是無語,剛才還以為這驢子還真有什麽好轍呢,現在看來。


    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在這兒瞎琢磨林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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