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娘子關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河下的海岸上,幾艘巨型海船悄然登陸。


    這些海船之上是藍色條紋的旗幟,遠遠看去,與商船並沒有什麽兩樣。


    “特魯上校,我們已經成功登陸。”


    海船之上,一位穿著海魂衫的船員向著一位中年男子敬了一個軍禮。


    這是一個偽裝成商船的軍艦,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選擇在河上登陸。


    “我總覺得有些古怪!”


    特魯上校有著一對兒狡猾的小眼睛,站在甲板上,他不停地打量著他們登陸的海灘。


    “雲端帝國的邊防怎麽可能會如此的空虛?”


    “這麽長的海岸線,居然沒有設置兵力。”


    這麽反常的情況可真是讓他們感到有些詫異,這河下的海岸線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連綿將近百公裏的河下海岸線,到處都是沙灘和裸露的岩石,這一片風景大好的地方,不僅沒有兵力把守,而且,沒有任何人居住。


    可真是令人詫異。


    “內線說就是在這裏登陸?”


    “是的,內線說,河上的無人沙灘是最好的登陸地點。”


    “他沒說為什麽這個地方沒人麽?”


    “沒有。”


    船員愣了愣,迴答道。


    “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特魯上校話音未落,一位兵士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上校,出問題了!”


    “發生了什麽?”


    “有,有野豬!”


    聽到如此滑稽的言辭,特魯上校不由得有些氣憤。


    “野豬而已,難道能夠將你們嚇成這樣?”


    “大……大野豬!”


    這慌張的士兵說完,方才那個船員也一臉詫異的看著沙灘上。


    一頭足足有三四米高,六七米長的巨大野豬從沙灘後麵的樹林之中橫衝直撞的跑了出來!


    這他媽是野豬?


    這明明是怪物!


    “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特魯上校感到有些詫異,雲端帝國是怎麽養豬的!能夠將這野豬養得如此巨大!


    “撤迴來撤迴來,別跟這東西硬碰硬,把槍械拿出來!”


    特魯上校十分老道的指揮著,岸上的船員們急忙的跳進水裏,野豬發出憤怒的咆哮,直接撞向了他們用於登陸沙灘的小艇。


    鐵板和木頭製作的小艇,在野豬那巨大的獠牙之下,連三秒鍾都沒撐過來。


    “該死的雲端人,他們居然用這種東西來做布防!”


    特魯上校十分無奈,這野豬在沙灘上肆虐了一圈之後,嚎叫了兩聲便迴到了叢林。


    這哪裏是野豬,明顯是怪物啊!


    “槍械無效,根本無法打穿那怪物堅硬的皮毛。”


    “等晚上,白天登陸估計是不可能了。”


    “從這裏入侵到河下的嶽州府要多遠。”


    特魯上校問道,一旁的軍官仔細的看了看地圖,無奈的說道:


    “距離海岸最近的村莊都得徒步跋涉五十裏,到嶽州府大概得跋涉一百三十裏。”


    “怎麽會那麽遠?”


    特魯上校有些疑惑,他看向了地形圖,頓時有些煩悶。


    本來海岸到嶽州府的直線距離隻有六十裏而已,但是,這個距離需要穿過一片巨大的叢林。


    這叢林之中,除了有這種怪物一樣的野豬,似乎也有其他的東西。


    若是真的派遣路行軍穿越叢林的話,估計,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所以,不得不繞路,繞道河上北邊的長河入海口處。


    在那裏,再前往嶽州府,這麽一來二去,就距離變遠了。


    “我們將船停在入海口不行麽?”


    特魯上校問道,軍官搖了搖頭。


    “那邊有一個雲端帝國的燈塔,據說那裏是一位少將在守衛。”


    “少將……”


    特魯上校吸了口氣,頓時感覺一陣為難。


    “若是如此的話,我們的奇襲戰術不就沒用了?”


    “還有一個辦法。”


    軍官說道:


    “我們可以火炮開道,將這片森林直接燒幹淨。”


    “隻是,這樣的話,就得請那兩位先生出馬了。”


    說起那兩位先生,特魯上校就有些頭疼。


    不過,麵對這種如同怪物似的野豬,普通的士兵完全沒有辦法。


    所以,也隻能夠仰仗那兩位先生了……


    “若是不得不進行的話,我們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說完,特魯上校的長吸了一口氣。


    那兩個家夥,可不會聽他的命令啊……


    ……


    此時的南越,陳月如正在看著天空發呆。


    她的腦海之中,仍然是迴想著青龍掌教劉葉對他說的那些事情。


    經曆了前世輪迴,陳月如總覺得這事情根本沒有劉葉說的那麽簡單。


    而且,她想了一晚,總覺得劉葉所說的那些話,漏洞頗多。


    如果真的是按照他所說的話,五王之亂為什麽會發生?


    要知道,五王之亂可是讓帝國損失了將近七成的居民,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每個有人的地方,都會有堆疊成山的屍體。


    這一切,難道不是教派發起的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憑什麽說自己是為了保護帝國?


    關於五王之亂,她了解的還是太少。


    對於那個時代的一切,縱家都下令封鎖起來,隻字不提。


    這件事兒,就是一個令她感到好奇的事情。


    如果說,在這個事件之中,縱家充


    當的是一個撥亂反正的角色,那麽,為什麽這個事件的具體內容沒有被公開出來?


    就連他的師尊,劍神林羽塵都對五王之亂閉口不言,難道,這件事真的……


    是帝國醜聞?


    這裏麵有太多的疑點,陳月如對於這件事兒所知道的事情完全都是碎片。


    前世的他倒是經曆了五王之亂,隻是,對於那段記憶,已經變得無比的模糊。


    “你很迷茫。”


    劉葉來到了陳月如的身邊。


    “說迷茫似乎不太貼切。”


    “我更多的,是不信任。”


    麵對劉葉,陳月如始終沒有放下警惕。


    他用聯合嵌套的陣法封住了自己和恨天劍的聯係,並且封住了自己的真氣。


    現在的陳月如,跟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劉葉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這種人,讓陳月如更加的不信任。


    “你不需要信任我,你隻需要信任你自己。”


    “你自己覺得,真相重要麽?”


    麵對劉葉的問題,陳月如不假思索的說道:


    “當然重要了!”


    “如果,真相令人感到絕望呢?”


    “如果,真相會讓所有人都痛苦呢?”


    “你還願意去追求真相麽?”


    劉葉的連連發問讓陳月如有些難以迴答。


    沒錯……真相,往往不是那麽美好的東西。


    更多情況下,真相往往是血淋淋的,而且,真相往往令人感到痛苦。


    “你是說教派,還是說五王之亂?”


    “這一切的真相,都是痛苦。”


    劉葉說完,歎了口氣。


    “當人們把所有的希望寄托給一個人的時候,悲劇,就已經開始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月如有些疑惑,劉葉這個問題令她十分的不解。


    “我隻是覺得,這個國家,隻有一個絕頂,是不對的。”


    “不僅是這個國家,這個世界,存在一個絕頂,也是不對的。”


    劉葉的話再一次變得有些晦澀難懂,陳月如皺了皺眉,每一次同劉葉對話,仿佛他都在試探自己的領悟能力。


    如果自己能夠領悟的話,或許,能夠在他的隻言片語中,得到大量的信息。


    “你是覺得,這個國家,太過於依賴縱家了?”


    “所以我說,你是個聰明人。”


    劉葉緩緩地坐在了陳月如的身邊。


    “五十多年前,這個國家的支柱還是一個叫做楊琦的人。”


    “他強大異常,靠著自己一己之力,平定西漠,平定南越,讓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敢踏足東方。”


    “那時候,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鬼穀楊琦,是一個令無數人敬仰的存在。”


    從劉葉的語氣中可以得出,那個時代的人們,對於鬼穀楊琦有著十分強烈的崇拜。


    這些人裏,也包括他。


    雖然他說著一位絕頂的存在,是不對的,但是,當他說起那位絕頂的時候,仍然會麵帶憧憬。


    “隻是,神如果存在於身邊,則所有人都會受到庇佑。”


    “要是神消失不見的話,那麽,這繁華和榮光,便會瞬間崩塌。”


    劉葉的表情變得黯然,甚至有些憤怒。


    “楊琦神秘的消失之後,這個國家都陷入了混亂。”


    “那時候的教派,與現在完全不同,在鬼穀楊琦的時代,教派是一個兢兢業業的研究組織。”


    “而研究的東西,便是九魔,便是原生種,便是那些原罪之種。”


    這倒是令陳月如有些沒想到,教派先前居然以研究組織自稱……


    這可真是又夠意思的。


    “楊琦失蹤後,教派變了,失去了支柱的國家,一切都陷入了混亂。”


    “當時的教派高層,為了讓雲端帝國安定下來,提出了一個計劃。”


    “那個計劃,被稱為‘渡世計劃’。”


    聽到這個計劃的名字時,陳月如感到有些疑惑。


    這個計劃的名字,沒有出現在任何書籍之中,也沒有出現在雲端帝國的任何傳聞裏。


    “這個計劃,目的是什麽?”


    “造神。”


    劉葉用兩個字,將陳月如的情緒給直接調動了起來。


    “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麽?”


    “是。”


    劉葉的迴答越發簡短,陳月如的唿吸越發急促。


    造神。


    以教派的力量,創造化神八階的存在?


    這可能麽?


    “你們失敗了。”


    “不,我們並沒有失敗。”


    劉葉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們給予了五王力量,他們成為了化神四階的高手。”


    “隻是,他們僅僅是成為了化神四階的人,卻沒有成為神。”


    陳月如提醒道,但是,劉葉露出了笑容。


    “的確如此,但是,那是五十年前。”


    “現在,我有七成的把握,能夠造神。”


    陳月如停頓了。


    聽到劉葉的話,她不得不深思熟慮。


    教派造神,就是為了彌補當年神突然消失的遺憾?


    當初楊琦的失蹤,讓帝國陷入了混亂,為了不讓這種事情重演,所以,他們要創造一個隨時能夠頂起帝國大梁的神?


    這可真是夠大膽的!


    如今的帝國,是縱家一人在支撐著,如果縱家死去或者發生意外,那麽,帝國將重新變成一片混亂。


    且不說別的,天下大比期間,縱家僅僅是閉關,就已經產生了不少的混亂。


    隻是……這混亂,都是教派造成的。


    “你們,跟縱家仍然是敵對。”


    “不,我們代表著李晟絕對的理智!”


    “神也是有私心的,李晟雖然是一個天道和自我的殉道者,但是,他所保持的那份不忍和寡斷是最為不理性的存在。”


    “我們,是他頭上的一柄懸劍,也是他不得不重視的存在。”


    “他不忍心的時候,教派,幫他狠心。”


    說完,劉葉似乎情緒變得十分高昂。


    “他放不出的兵權,我們幫他放,他不忍心殺的人,我們幫他殺。”


    “薑氏家族也好,麓仙宮於氏家族也好。”


    “他們所有人,如果不死的話,東海定然不會平靜。”


    “我們,這是幫助縱家將黑炎令和瀚海令死死地攥在手裏。”


    “這樣,他才能對付自己所遇到的麻煩。”


    陳月如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懂了些什麽。


    不管是前陣子麓仙宮的事件也好,還是這齊王的事件也好。


    都是掌教眾用來打壓行者眾的手段。


    而掌教眾,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向縱家示好。


    “為了表達我對你聰明的讚賞,我可以給你一點兒小小的信息提醒。”


    “你所熟悉的,那位陸城的師門,天恆山。”


    “在天恆山之中,便有我們的人。”


    劉葉說完,露出了笑容。


    而陳月如,則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他。


    仿佛,他說出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


    “這點兒小事兒,居然也要麻煩我們來做?”


    剛剛入夜的時候,在河上的無人海灘上,兩個身穿正裝的身影手中攢動著火苗。


    他們兩個,一男一女,並排前行,手中的火苗宛如活物,男人把玩著一個打火機,女人正在吸著一根香煙。


    “小安妮,我準備跟他們多收一些酬勞,你怎麽看呢?”


    男人問道,吊著香煙的女人吐出了一口煙霧,說道:


    “那是自然,我們隻是承諾給老彼得跟著軍隊過來殺人而已。”


    “放火的錢,自然是得另算。”


    說完,女人將手中的香煙彈了一下,隨後,數以千萬記的火星直接彌散進了麵前的樹林之中。


    隨著女人的手打出一個響指,那些火星,直接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爆炸使這叢林之中的猛獸從睡夢中醒來,他們四處流竄著,尋找著驚擾他們睡眠的敵人。


    “特魯那廢物說,這裏有一頭巨大的野豬,不知道,野豬肉用於燒烤會不會十分美味?”


    男人問道,女人搖了搖頭。


    “我隻吃牛肉,野豬肉那種東西,不可能會好吃的。”


    說罷,一頭巨大的野豬從爆炸之中衝了出來,男人見此,直接將手中的打火機收了起來。


    “還真有,來吧,烤一烤試試,看看美不美味!”


    說完,男人手中的火苗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火球直接將那野豬給吞沒。


    “控製一下火候,若是燒成灰燼就沒什麽吃頭了!”


    女人皺了皺眉,她可是對男人的廚藝不抱什麽期望。


    “你不是不愛吃豬肉?”


    “不,我可以嚐試一下,前提是,你做的好吃。”


    “當然,我的廚藝,可是一流的!”


    男人的火球逐漸收斂,那巨大的野豬已經被燒成了焦炭。


    女人攤開手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那麽,一流的廚藝大師,烤成焦炭的肉我可沒法兒下嘴。”


    “失誤,失誤罷了。”


    男人哈哈一笑,略微有些尷尬。


    “先幹活兒要緊,這些樹木,都清開吧。”


    說完,男人抬手便引出了一條火舌,這條火舌逐漸凝聚成了一團璀璨的紅色光束,紅色光束向前猛地擴散開來,將這叢林燒出了一條焦黑的路徑。


    “踩焦土的話,我新賣的漆皮高跟兒鞋要壞了。”


    女人皺了皺眉,男人不以為然的說道: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買雙新款。”


    “道格拉斯南城的那位皮鞋匠做出來的鞋那才是真的一流水準!”


    說完,男人便向著前方的焦土走去,女人緩步跟上。


    在旁邊的樹叢裏,走出了一位吊著結草杆兒的男子,看著這兩人行走在焦土之上,便問道:


    “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地盤兒上這麽囂張。”


    “報上名來。”


    這山野男子似乎十分憤怒,看著走在路上的男人和女人更是氣兒不打一處來。


    “終於見到東方人了,作為紳士,我需要自我介紹一番。”


    “我叫瑪吉納,他叫安妮。”


    “我們是瑪鉑聯邦特調局的二人組‘玩火的魔術師’。”


    這男人彬彬有禮的向山野男子介紹起了自己和女子的情況。


    “敢問,這位先生,您的名字?”


    “我乃夏束河。”


    這個名字,雖然眼前的二人組不熟悉,但是,河下的所有人對他可都有些印象。


    九把刀夏束河,乃是殺神令上的一位高手。


    此人有九把鋼刀,乃是十分強悍的化神靈器,跟殺神令上的其他人不同,這人的行蹤一直很固定。


    他就待在河下無人沙灘的叢林之中,這裏是他不變的家園。


    帝國有意無意的將他看為鎮守這無人沙灘的守護者,所以,橫家下山掃除殺神令的時候,也會避開這個人。


    這異能二人組碰上殺神令上的狂人,應該會擦出強烈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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