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的雲端帝國,若想見化神四階的強者一麵可比登天還難。


    中州牧的三大將倒是有化神四階,但是兩位常年在邊疆戍邊統籌全局,一位在中州牧總府中尋常人根本見不到。


    天守閣的三位大學士雖然閱曆深,但是修為都沒到化神四階。


    天守閣的化神四階,恐怕都在元老院潛修,別說見,幾十年都沒聽說過他們了。


    中書省,雲宮,化神四階都不過一個巴掌的數,這些人,你根本接觸不到。


    陸城也犯難了,這縱家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齊王這一大家子居然關係到了某位中州的大佬。


    勢力肯定比他這小小的西域欽差大。


    實力人家保守估計得是化神四階。


    這事兒真是不好管,半途而廢的話,縱家那邊也不好交代啊。


    “薑華爾現在你家住著,這小子估計問不出別的了。”


    畢竟這隻是一個和隱家唐門二當家的接頭的小輩,真正的消息,還得是這個隱家的二當家。


    唐柯這個名字倒是早有耳聞,據說是個風流浪蕩子,不過,薑華爾這都進城這麽多天了,唐柯卻根本沒現身。


    陸城一直覺得,齊三兒不像是稀裏糊塗的劫持了薑華爾,卻像是元家的故意為之。


    對於元家,陸城倒是知道的很多,這就是個專注於商賈的世家。


    要是明白的告訴他們,薑華爾跟五王之亂有關係,他們才不會碰這燙手山芋呢。


    但是,天天來往的人這麽多,為什麽齊三兒偏偏扣了薑華爾呢?


    齊三兒已經死了,元沛之跑了,這件事情也就不得而知。


    老二也密切的關注了薑華爾的動向,所以他應該知道些什麽。


    所以,目前的線索隻剩下了兩個。


    潛龍會,還有,唐柯!


    “你準備先從誰身上下手。”


    林霄和陸城坐在涼亭中,亭裏檀木桌上,兩杯一壺中泡著香茗,難得一見的老陸沒有抱著他的酒瓶子。


    “朗三刀圖我的錢,老二圖我的勢,我若是不給他們,他們隻能等著。”


    “所以,你想先找唐柯?”


    “不,我想先考慮一個人。”


    “誰?”


    “柳如玉。”


    林霄聽到這個名字,頓時露出了難以言表的表情。


    “因為柳如玉長的漂亮,身材好,你相中人家了?”


    “放狗屁!我琢磨的可是正事兒!是正經事兒!”


    被林霄這麽一調侃,老陸又想起了那條修長的美腿。


    媽的,的確是個妖精,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柳如玉能跟縱家通書信,證明柳如玉的情報級別很高,所以我要保一手柳如玉。”


    “悅來客棧的話,應該不用保吧,不是說柳如玉在悅來客棧基本化神以下無敵麽?”


    “又不是說保護她,這位柳掌櫃門路甚廣,你覺得唐柯若是來雍州府的話,會先找誰?”


    林霄似乎明白了什麽,不由得讚歎了一下陸城的智謀。


    這家夥,可再也不是那個在雍州府夜宿青樓的小孩子了。


    此時的潛龍會地下角鬥場的豪華套間內,老二在把玩著部長的印璽,嘴角露出隱隱的笑容。


    他坐在獸皮大椅的正座上,朗三刀坐在下座看著老二。


    “這做一把手的滋味,確實不錯。”


    “二哥,我們什麽時候對元家動手?”


    朗三刀向來是喜歡直奔主題,老二搖了搖頭。


    “三刀,你性子太急了,這種事情先觀望才能有油水可撈。”


    “陸城現在應該才剛剛撬開姓薑的嘴,得給他時間做決斷。”


    朗三刀靜靜地聽著,雖然之前他是大當家,但是對於這位二哥的意見,他向來是言聽計從。


    “當初林老祖常駐雍州府,怕我掌權對那林峰不利,一直壓著我。”


    “現在他奔了中州,我再不出手的話,恐怕雍州府人都忘了我血手仇誌了。”


    “老二,老二,當了幾十年老二,現在,該當當老大了。”


    聽著老二的念叨,朗三刀隻是默不作聲的聽著。


    難怪當初總部會讓他當一把手,把老二放在二把手的位置,這裏麵自然是有林家林老祖的關係在裏麵。


    明麵上,還是要尊重官家的意思,畢竟縱家說過:這帝國,官家才是天。


    你一個地下組織,要是比天還高,就亂套了。


    “陸城的部署並不重要,他的任務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跟五王之亂有關係。”


    “不管是不是縱家暗中授意,雍州府這個地方,他呆不長。”


    “現在的重點,是看林家怎麽站隊,看元家怎麽決策,再看看,柳如玉這娘們兒。”


    “哼,看看柳如玉她到底想幹什麽!”


    派人來探老二口風的是她,派人激怒朗三刀的也是她。


    跟陸城有聯係的還是她,調查齊三兒的,依然是她。


    看上去柳如玉在這場牌局中佁然不動,實則喂牌打探卻都是她的活兒。


    她在幫誰幹活?


    陸城?不可能,陸城不會長待在雍州府。


    林家?更不可能,官家向來不會和潛龍會交情過深。


    元家?如果是元家的話,那麽,柳如玉為什麽要查齊三兒。


    原本,一張四方桌上,四個人打牌,有來有迴是最好的。


    結果,齊三兒背後站了元家,朗三刀背後站了老二。齊三兒死了,元家如果沒有對策,這一輪恐怕玩不過去。


    朗三刀和老二換了手,目前占了上風。


    陸城是莊家,莊家背後是縱家和官家,雷打不動的地位,他差的隻是時間而已,隻要他在場上,他總能拿到想要的牌。


    柳如玉。


    柳如玉背後的人遲遲還沒出現。


    “不過,柳如玉扶正了我,那我如果不做點兒什麽,豈不是有點兒對不起他。”


    “三刀,派人,盯好了柳如玉,看看她有什麽花樣。”


    “要是說柳掌櫃真的不體麵的話,就……”


    老二抹了一下脖子,朗三刀了解之後退出了這間豪華套房。


    “哎,陰謀,我最討厭陰謀。”


    老二見朗三刀走了出去,拍了拍手,從外麵走進來了三位風姿綽約的兔女郎。


    “我最討厭陰謀了,拳頭大的才是爺,陰謀,沒趣兒!”


    說著,老二便摟著三個兔女郎,急忙的走進了內屋,房門緊緊地關了起來。


    老樹開花,這必然是汗流浹背的一夜。


    楊銘幾人都搬離了悅來客棧,暫住在了林若家,畢竟林府空著的房間很多,莫林和他就不用委屈巴巴的睡椅子了。


    這兩天老陸倒是忙活的熱火朝天,可楊銘閑得沒事做。


    莫林每天就是鼓搗他那些奇怪的機括啊,機關啊什麽的。


    胡月天天拉著林若去逛街吃東西。


    雖然楊銘也想逛街,但是,他的全部財產都被老陸沒收了。


    說什麽男人有錢就變壞!


    楊銘才十五歲,能去哪?不過,聽說老陸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夜宿青樓了。


    雖然不知道青樓是什麽地方,但是,老陸經常去的地方,絕對不會是什麽好地方。


    在發呆睡覺吃飯之餘,楊銘也會練練功。


    太清極意功的進步很明顯,他的真氣已經牢牢地鞏固在了覺醒境的中級階段。


    不滅金身和三昧真火的修行也有了進展,沒有老陸那股真氣的保護,他也能少量的放出真火。


    但是,想達到對抗唐鑫時的那種金身烈火的層次,還是差些距離。


    如果楊銘沒猜錯,那股調和的真氣,就是三清之中的神。


    以神禦真氣,真氣皆如意。


    靈魂這種東西的修行其實是很困難的。


    今天楊銘盤坐在屋子裏,點燃了一支凝魂香。


    在靜靜地打坐之中,他想起了自己渡的心魔。


    那個女人,在他的幻想之中,是那麽漂亮。


    比林若更加超凡脫俗,比胡月更加伶俐可愛。


    那是個天上的仙吧,怎麽會出現在他的心魔裏……


    莫名其妙的思緒,一直幹擾著楊明德心神,他使勁了撓了撓頭,腦子裏都是那個女孩的身影。


    年僅十五歲的楊銘,第一次體會到了青春的煩惱。


    他戀愛了……喜歡的居然是一個心魔中出現的姑娘。


    夜晚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在悅來客棧的門口,美麗動人的柳掌櫃親自迎接了一位客人。


    那位客人的出場方式十分獨特,他……


    騎著一匹小毛驢。


    “很多年沒見,您的口味還是這麽獨特。”


    能讓柳如玉親自迎接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騎驢的人長相很英俊,身高八尺,那是十分的美男子。


    “如玉啊如玉,好多年不見還是那麽如花似玉,嗨,我有點兒上火,能不能給我泄泄火?”


    男子雖然長相很英俊,但是這話一說出來就實在是不堪入耳。


    公然的調戲柳掌櫃,要是平常人,早就被柳掌櫃躲了做醬肘子了。


    “二當家的這話可說過不止一次了,您看我像那麽隨便的人麽?”


    “那你肯定不像,可是我想啊!”


    “你個混種,能不能別這麽惡心,我看著你就長氣。”


    被這男子騎著的驢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一蹬腿兒就把這男子甩了下去,不過,這驢的身子不高,男子也就是晃蕩了一下。


    “哎我說驢哥,你也忒不厚道了。”


    “你猜不厚道,你全家都不厚道,呸,二貨唐柯,你真以為老子願意搭理你?”


    柳如玉倒是吃了一驚,今天還真是奇了怪,隻聽過鸚鵡學舌,這驢什麽時候能口吐人言了。


    “二當家的,這位……驢爺?是什麽情況。”


    “哦,這位爺跟我沒關係,我們就是一塊兒順道過來,中間腳有點累,就騎上驢爺歇歇腳。”


    “呸,唐門的小鬼,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老子還有事兒,不跟你們聊了。”


    驢子繞了兩圈,發現不對,走迴來衝著柳如玉問道:


    “小妞,你知道陸城那混賬小子在哪麽?”


    “啊,驢爺,陸城現在在雍州府的林府家,您進城直接問道兒就行了。”


    “得嘞得嘞,小妞,你不錯,可別被唐柯這色痞得了手。”


    柳如玉麵對著驢爺的玩笑尷尬的笑了笑。


    當然,最尷尬的還是唐柯。


    “行了我驢哥,您該幹點兒嘛就幹點兒嘛吧。”


    驢爺也不再搭理唐柯,放了個屁就灰溜溜的走了。


    “二當家的這次來,估計也得找一趟陸城。”


    “你知道我是為什麽來的?我在信裏可沒告訴你。”


    “您不就是為齊王的事兒來的麽?”


    “哎喲,還真是。”


    說著,唐柯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份密令。


    “宣隱家唐門唐柯為東海監察使,協助西域欽差陸城徹查齊王一案,切不可打草驚蛇,引發軒然大波。”


    署名,擎帝李晟。


    “什麽元家潛龍會都給我靠邊兒站,小爺我可是帶著手諭來的,齊王放在雍州府的東西,咱可得查清楚了!”


    說完,唐柯便大大咧咧的走進了悅來客棧,柳如玉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狐狸心裏打算盤的時候,也會露出這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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