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它們死!”


    陳黃皮勃然大怒,兩腎之間源源不斷的精氣,不要命的往黃銅油燈體內灌進去。


    殺了那麽多人果,搶了那麽多精氣。


    如今,已經從若有若無的一縷,變成了手指粗細。


    黃銅油燈本就被叫野狗怒上心頭。


    此時,陳黃皮又把精氣全都灌給了它。


    那真就是烈火烹油,一觸即燃。


    “給本燈死!”


    黃銅油燈雙目中,燈芯燃燒的無比洶湧,它張開大嘴,胸膛高高鼓起,再次凹陷下去的時候,一道粗大無比的真火瞬間噴湧而出。


    這真火,是它的燈火。


    它本就不同尋常,位格極高。


    隻是被分成了太多份,所以需要陳黃皮配合才能發揮出一些威能。


    可饒是如此。


    含怒之下,這道真火竟然有了它全盛時期的大半威能。


    兩隻獨角八眼異獸被火焰瞬間吞沒。


    火焰變得越來越小。


    黃銅油燈感覺到了不對勁,趕忙停了下來。


    “陳黃皮,這兩隻看門狗不對勁。”


    “它們好像是異類。”


    陳黃皮問道:“什麽叫異類?”


    黃銅油燈道:“被汙染,卻在化作邪異的時候停了下來,如此便是異類。”


    要知道,就連九離鍾都不可避免的化作了邪異。


    那帶著痛苦和瘋癲的鍾聲,就足以證明它被汙染的有多深。


    這兩條看門狗憑什麽能成為異類?


    兩隻異獸餓瘋了。


    根本就不管陳黃皮和黃銅油燈。


    隨著將最後一絲火焰吞入腹中,它們本來隻剩一張皮的身軀,竟然變得飽滿了些許。


    左邊那隻異類說:“好厲害的真火,二爺我吃完感覺肚子裏暖洋洋的。”


    右邊那隻異類說:“野狗,再大力一點!大爺我沒吃飽!”


    “野狗!!!”


    黃銅油燈怒極反笑:“陳黃皮,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它們如此羞辱我,你能當縮頭烏龜?”


    “呦,想讓這三寸丁幫你做主啊?”


    “殺!殺!殺!”


    陳黃皮眼中煞氣淩然,雙手並做劍指,太歲斬魔劍氣瘋狂的劈砍向兩隻異類。


    每一道劍氣都帶著十足的殺意。


    而且,各有一絲黑煙夾雜在其中。


    然而,兩隻異類早就餓急了。


    哪管是劍氣還是什麽,張嘴就就吞進肚子裏。


    “哇……”


    左邊那隻異類痛苦的哀嚎一聲:“好痛,肚子好痛。”


    一絲黑煙,瞬間衝了出來,沒入陳黃皮體內。


    隻是。


    陳黃皮卻麵露啞然:“它們是餓死鬼嗎?我的劍氣斬出去,迴來的隻有黑煙,連一絲精氣都沒有帶出來。”


    這麽一算,他竟然還虧了?


    左邊那隻異類痛苦的獰笑道:“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我一口精氣都不會吐給你。”


    說完,一絲黑煙又從嘴巴裏吐了出去。


    “不,我連你的黑煙都不吐了。”


    說著,它就死死咬住獠牙,捂住了鼻子。


    就連耳朵和眼睛都合上。


    而右邊那隻就不一樣了。


    它早就如此做了,甚至屁股都死死的貼在地上。


    主打的就是一個有進不出。


    劍氣在兩隻異類體內肆虐,痛的它們生不如死。


    可是,餓比死還要可怕。


    它們情願死,也絕對不吐出去。


    漸漸的,它們身上的氣息,忽然變得有些不對勁。


    異類可以當做是半邪異。


    黑煙卻刺激到了它們,讓它們停滯的異變又繼續了下去。


    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在陳黃皮耳邊響起。


    “快將你那黑煙收迴去,否則等它們化作邪異,那首山銅做成的鎖鏈都困不住它們。”


    那聲音,正是索命鬼的聲音。


    陳黃皮道:“索命鬼,你又說話了?”


    “我本不想開口,可這都多久了,你是不是把勾魂冊裏的元嬰魂魄忘了,你不拿走你那一份,我那一份怎麽拿?”


    經它一提醒。


    陳黃皮這才想起來,他先前一劍殺了十二夫人元嬰的時候。


    十二夫人的魂魄被勾魂冊收走。


    而按照勾魂冊的規則,陳黃皮作為契主不拿走他的那一份,索命鬼隻能幹看著十二夫人的魂魄幹瞪眼,什麽都幹不了。


    “等我出去再說,你既然知道它們的來曆,那能不能幫我對付它們?”


    先前,在被那黃禍困住的時候。


    勾魂冊裏的索命鬼就曾出聲,提醒他豢狗經能幫他。


    現在,它又一次開口提醒陳黃皮。


    “它們是諦聽之子,在陰土逐黃泉而走,若是我沒被你師父啃成骷髏架,倒是能幫你,可你既不出去害人,也不到處亂殺,我這狀態拿什麽幫你?”


    “我勸你還是趕緊跑吧,我可不想困在這鬼地方,到時候你一蹬腿就死了,我可想死都死不了。”


    索命鬼說完不再多言。


    陳黃皮麵露難色。


    “它們要是變作了邪異,攔在藏經閣門口,恐怕我再也別想進去了。”


    陳黃皮心中發愁。


    他看了一眼兩隻異類。


    一副變成邪異也不肯將黑煙吐出來的架勢。


    便趕忙出聲說道:“你們不要再忍了,趕緊把黑煙吐出來吧,那東西不好,容易鬧肚子。”


    兩隻異類充耳不聞。


    陳黃皮又道:“我給你們喂真火,真火比這個好吃。”


    左邊那隻異類耳朵一動。


    張口道:“當真?”


    可一開口,黑煙又冒出來一絲。


    它趕忙閉上嘴。


    陳黃皮說道:“我說話算數,你們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騙你們。”


    右邊那隻異類睜開一隻眼睛。


    “那你發誓。”


    說完,一絲黑煙冒了出去。


    它又死死的閉上嘴。


    陳黃皮無奈,隻好道:“我發誓,隻要你們把黑煙吐出來,我一定喂給你們真火。”


    左邊那隻道:“不行,要發毒誓。”


    “若是我不如約,就教我修為不得寸進,如你們這般一輩子都吃不上三頓飯。”


    右邊那隻道:“再毒一點!”


    “這還不夠毒?”


    陳黃皮咬牙切齒的說:“那就讓我再也長不高,一輩子都是三寸丁!這下夠毒了吧?”


    “夠了,大爺我信你了!”


    那隻異類說完,張口吐出所有黑煙,捂著肚子在地上瘋狂打滾。


    “痛死我了,痛死大爺我了。”


    “啊啊啊啊,二爺我肚子都要爛了,三寸丁,你怎麽不早點說!”


    兩隻異類太久沒和人接觸。


    似乎腦子都不太好使。


    卻無比的執拗。


    “快,那野狗,叫你呢,快給大爺二爺來點真火。”


    陳黃皮無奈的看向黃銅油燈。


    黃二氣的渾身都在抖,含恨的說:“好,給你們,都給你們。”


    它張嘴噴出道道真火。


    真就是卯足了火力。


    兩隻異類將所有真火全都吞下,身軀也變得越來越飽滿。


    “再來一點,再來一點!”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黃銅油燈有氣無力的說道:“陳黃皮,我被榨幹了,腿都軟了,你快把我變迴去,我要掛你腰上躺一會兒。”


    實際上,它的真火還很足。


    隻是,卻不敢真的讓兩隻異類吃飽。


    否則的話,鬼知道又會發生什麽變故。


    陳黃皮點點頭,運起豢狗經,將黃銅油燈重新變迴了本相,掛在自己腰上。


    兩隻異類見此,神色茫然。


    “這油燈,看著好熟悉的樣子……”


    “是觀主的金頂天燈?”


    “不可能,金頂天燈那般強橫,它卻隻有這點能耐,肯定是個仿製品吧。”


    黃銅油燈哪受的了這種刺激,裂開一道縫隙,張嘴就要大罵,卻被陳黃皮趕緊按住。


    “不至於,真不至於。”


    說著,他就對兩隻異類道:“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你們叫什麽名字,為什麽困在這裏這麽久都沒有化作邪異?而是成了異類。”


    兩隻異類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開口。


    “大爺我叫金角。”


    “二爺我叫銀角。”


    聽到這話,陳黃皮這才注意到,兩隻異類頭頂的獨角的確有些區別,一隻頂端有著一點金光,另一隻則帶了一絲銀彩。


    “你們的名字起的跟我很像。”


    “怎麽?你叫三寸丁?”


    金角張嘴就是一句讓陳黃皮起殺心的話。


    他握緊了拳頭,咬牙說道:“我叫陳黃皮,不叫三寸丁。”


    金角搖頭晃腦:“嘖,可惜了。”


    這一聲可惜。


    也不知是為陳黃皮名字可惜。


    還是為不叫三寸丁可惜。


    陳黃皮覺得是後者,因為他已經後悔沒多劈幾道劍氣,讓這兩個該死的金角銀角變成邪異了。


    銀角勸阻道:“大哥,不要逗他了。”


    說著,又對陳黃皮道:“你也真是的,幾句話就急了,我們這般戲弄你,你也自然可以戲弄迴來,這樣,你也不用叫我們名字,就叫我們大爺二爺吧。”


    “啊!!!”


    陳黃皮怒發衝冠:“黃二,除了真火,你還有沒有別的殺招!!!”


    黃銅油燈道:“有是有,但我的燈油不多了。”


    金角銀角嗤笑了起來。


    它們懶洋洋的說道:“好了,大爺二爺心善,不戲弄你了,你從哪來迴哪去吧。”


    “我才不走。”


    陳黃皮趕忙道:“我要進藏經閣找藥經。”


    “進藏經閣?”


    金角銀角頓時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陳黃皮。


    “你想進藏經閣?”


    “你有升仙令嗎?”


    “沒有。”


    陳黃皮搖頭:“但我師父就是觀主,我是淨仙觀唯一的繼承人,難道你們也要攔我?”


    “你說是就是啊?我還是說我是觀主他師……”


    “二弟快住嘴,這可不興說啊!”


    銀角閉上了嘴。


    慌忙的看了一眼左右,就好像生怕被觀主聽到一樣。


    金角則道:“沒有升仙令,那你就不能進去,我們兄弟看守藏經閣這麽多年,向來隻認令牌不認人!除非你是觀主,否則別想進去!”


    陳黃皮徹底怒了:“看守個屁,藏經閣都被劈成兩半了,另一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們倆快放我進去,否則,等我出去喊我師父進來,我要他替我打死你們!”


    本來,陳黃皮一直覺得自己性格很好。


    脾氣也很好。


    可直到今天遇到金角銀角,他才意識到,原來他性格火爆,脾氣又大。


    動不動就想殺人!


    金角銀角聞言,頓時不可置信的對視了一眼。


    “大哥,他好像說的是真的……”


    “另一半藏經閣呢?”


    “完了,完了,天塌了,觀主會殺了我們的。”


    “怎麽辦,怎麽辦?”


    陳黃皮見此,立馬威脅道:“你們反正都已經犯下大錯了,不如放我進去,我保證不會告訴我師父,否則,就教我一輩子三寸丁。”


    “大哥,我們該相信三寸丁嗎?”


    “什麽三寸丁,我怎麽沒看見,二弟你肯定是餓的眼花了,趕緊閉上眼睡一會兒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大哥說的對!”


    金角銀角說完,立馬迴到了地基上,化作了原先那般的石像模樣。


    而且,還分別將腦袋別了過去。


    生怕看到陳黃皮。


    陳黃皮見此趕忙走了上去,一把將門推開走進了藏經閣。


    待陳黃皮進去後。


    銀角突然懊悔的說道:“大哥,咱們被這小子耍了,剛剛要是趁他不注意,我給他來一下狠得,一口吃了他,他上哪去給觀主告密?”


    “我們還放他進去了,這可是咱們的失責啊……”


    金角道:“別擔心,藏經閣裏死了那麽道人,他還能活著出來不成,至於咱倆失責?我可沒放他進去。”


    “那我也沒有。”


    ……


    此時。


    藏經閣內。


    陳黃皮站在一排排書籍前。


    空氣中,到處都是腐朽的味道。


    對麵則是看不到頭的漆黑深淵,因為藏經閣被劈走了另一半。


    陳黃皮看著那黑暗,總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就好像,黑暗中此時好像有一個個詭異的東西,正在盯著他看似得。


    “黃二,你感覺到了嗎?”


    “別問我,我不敢感覺,我說怎麽在外麵沒看到半個邪異,合著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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