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們高傲的來源。


    奴良鯉伴燦金色的眼眸染上了些許暗沉,變得更為深邃。


    「我跟您一起迴本丸!」幾乎沒有繼續猶豫,桃花妖很快就給出了答覆,她選擇同櫻花妖一起居住在本丸裏。


    身為在平安時代生長的桃花妖,哪怕比起其他的妖怪要單純一些,也絕非為蠢笨之妖。她明白居住在天國的安逸,卻也知曉這並非她應該所存在的世界。


    在奴良鯉伴還未來到天國之前,桃花妖有時也會同三日月宗近聊聊天。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桃花妖明白本丸所存在的職責,也知曉經由本丸能夠穿越時空。


    她還期望著有一天能夠和櫻花妖一起迴到她們自己的家。而這個希望,現在出現了。不僅僅帶給了她櫻花妖的去處,也給她帶來了歸家的希望。


    桃花妖定定著看著奴良鯉伴,俯下身來行禮,獻上自己的忠誠。如此恩德,她願意向這位大人獻上自己的忠心。


    一盞妖銘酒遞到了桃花妖的麵前,散發著醇厚的酒香。桃花妖接過酒盞,如同三日月宗近一般,將這盞酒飲下。麵上泛起桃紅,桃花妖近乎急切的問到:「大人,什麽時候迴本丸呢?」


    「現在便可。」他從係統包裹裏取出了刻有本丸坐標的時空轉換儀器,打開了通道。奴良鯉伴偏過頭,對三日月宗近道:「你也一起迴去吧。」


    「本丸裏還需要你的幫助。」


    「順便,和藥研他們說說雲姬的事情,告訴他們並非是雲姬有意要拋棄他們,而是因為一個意外。」


    「你知道的吧,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微笑著頷首,正因為他是個老爺爺了,更清楚解開誤會的重要性。雖然知曉的不多,但他或多或少也在與雲姬的溝通當中了解了大概,由他去解釋是正好。


    他率先踏入了時空通道,而在他的身後,桃花妖也走了進去。


    在時空通道閉合之後,奴良鯉伴便走進了三日月旅館當中,尋找了一處房間,用來當做今晚的小憩之處。


    他拿出智慧型手機,通知瀰瀰切丸本丸有兩名新夥伴會加入。隨後讓附身在智慧型手機當中的sei轉化成了虛擬實體的形態。


    「你也是穿越管理局的產物嗎,sei?」奴良鯉伴對上sei的眼睛,用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問到。


    「是的,主人。」


    「……是什麽時候就知道的?」


    sei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奴良鯉伴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按照程序所規定的那樣,行了一個管家禮,用他不變的音調迴答:「從一開始。」


    不等奴良鯉伴說話,sei繼續說了下去:「我也知道主人是穿越管理局的產物。」


    「但是我的主人,就隻是主人。」


    「也隻有主人。」他平靜地敘述到,「確切的說,我是主人的產物。」


    sei的眼眸裏流轉過一連串的代碼,封鎖在核心區域的影像被觸發解除。


    虛空中出現了投影。


    第66章


    虛空中投影所記載的畫麵與真水雲雫的記憶有些許差別。真水雲雫的記憶要更加全麵的側重於穿越管理局這一組織, 而被sei封鎖與核心區域的影像記載的是有關於「奴良鯉伴」這一試驗品。


    影像的記載自sei被命名開始。


    奴良鯉伴看著畫麵中宛若最精密儀器的自己, 逐漸地開始相信這份影像是真實的。


    腦海中被遺忘的記憶開始復甦, 對於接受了真水雲雫記憶的奴良鯉伴來說, 這麽一丁點兒歲月的記憶復甦所造成的疼痛完全不值得一提。


    復甦的記憶結合了真水雲雫和影響的記憶, 從他的初次睜眼開始,直至最後被束縛著塞進儀器, 再到儀器出了差錯, 他成了平行時空的奴良鯉伴——轉換的無比流暢。


    但這份記憶同樣也給他帶來了一份相對的好消息。


    由時空管理局所製造那份軀體已然在實驗中毀滅, 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受控於穿越管理局下的試驗品x-269, 而是作為奴良鯉伴而存在的。


    奴良鯉伴平躺下來,旅館外的天色漸暗,他的唇邊稍稍漾開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他是奴良鯉伴, 因這一認知而產生的喜悅壓過了得知自己曾經是試驗品的怒火。奴良鯉伴閉上眼,在難得的安然中淺淺睡去。


    sei半跪在淺眠的奴良鯉伴身旁,坐姿端正,脊背挺直,像是最為忠誠的守夜者。


    黑夜緩緩降臨,不遠處沐浴在月光下的桃林在微風的輕撫下沙沙作響。似乎有什麽東西夾雜在這份寂靜聲響中朝著三日月旅館而來。


    微閉著雙眼的sei忽然睜開眼, 虛擬的身軀站起身來, 徑直穿過房門,在旅館的走廊上凝成實體,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全然改變了自己在奴良鯉伴麵前的形態。此時的sei眼底一片漆黑,眼眸中央是獸類般的血色眼瞳。sei偏過頭,凝視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嘴角裂開露出病態的笑容。


    「可不能讓你打擾主人的休息呢。」他無聲的說到,握著在手中的槍枝對準他單片眼鏡下所檢測到的紅點扣下了扳機。


    無聲的炸裂在黑夜中綻開,像一朵燦爛的煙花。


    sei再度化為虛擬數據迴到房間裏,隻是應該還在睡覺的奴良鯉伴已經坐了起來,此刻正靜靜地看著他。


    「看起來你選擇了第二份模擬人格。」奴良鯉伴說到,麵無表情的樣子讓sei分析不出他的喜怒,「這是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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