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阿月不會的,阿月是我的,我不許!我一定要娶阿月,除了阿月我誰都不要,老祖宗你可憐可憐我,您勸勸阿月,叫她別喜歡那姓刑的了!」


    老祖宗嘆息,這心意是最難得的,也是最難人為糾正的,誰年輕時沒有個心動,這姑娘家的感情更是執著,認定了一個人,人迴來了,心也不一定。


    但是,這心意也怕歲月的,姑娘家可能開始對一人不起感情,但也很少有人扛得住經年累月的感情付出。


    「玨兒,如今若你還想挽迴阿月,需得斂著些性子,不可再魯莽,人都說近水樓台,並不是離得近了,就能獲得姑娘的心,隻是離得近了,你可方便對那姑娘好。時間久了,她總會念著你的好的。」


    裴玨一臉焦慮:「那若是阿月不迴心轉意呢,那姓刑的又在一旁勾搭,阿月要是執意同人走了呢!」


    「莫慌,她走不了。」老祖宗嘆了口氣,她倒也不想如此這般不顧宿梓月心意,隻是不說侯府如今外頭瞧著熱鬧內裏早已氣血兩虧,玨兒如今又年幼撐不起門楣,要維護住侯府的體麵,需得阿月手上那些東西。


    裴玨不解,追問道:「祖母可是有什麽法子,我想同阿月盡快定親。」


    老祖宗本不想提前說出她的打算,但是瞧見裴玨這番緊張難受的模樣,心裏到底是不忍,遂給了定心丸。


    「我已遣人去江南,請了宿氏一族族長,阿月父親不在了,娘親這邊就是咱們侯府,隻要宿氏族長同意,由我出麵做主,這親事就可定下來。」


    裴玨反握住了老祖宗滿是皺紋的手,隻感覺手心的溫度在攀升,順著胳膊到了心裏,一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老祖宗,您對我真好,待我娶了阿月,我一定會對她好的,等成親後,我和阿月也會一起好好孝敬您的。」


    老祖宗心裏頭剛剛的那一點點愧疚隨著裴玨的話語消散在了夜色裏,是啊,等阿月進了門,隻要他們對她好,如今使些手段又有什麽關係。


    ******


    宿梓月原本以為這事還會有些糾纏,翌日就派人去通知了刑穹要小心,不成想幾日下來都風平浪靜的,倒是叫她有些疑惑。


    老祖宗像是揭過了這事,舅母對著她也一臉和氣,裴玨閉門養傷,這事好像就這般過去了。


    幾日下來,宿梓月終於放下了心,最後一日陪著刑穹換完了手上的藥,瞧著刑穹的傷口恢復如初,她的心情也晴朗了許多。


    這幾日,兩人都在攬月樓用的午膳,今日照例從後門往樓裏走,行至二樓就聽到了一敞著門的雅室內,傳來了刑穹的名諱。


    宿梓月頓住了往上走的步子,擔憂地看了眼身側的刑穹,那群人的話語聲越來越響,清晰傳到了兩人耳朵裏。


    「刑穹那廝,長得妖裏妖氣的,看起來就不是個正派的人,住在人家侯府裏,就敢勾搭人家府裏的小姐,禮義廉恥是全然不顧。」


    「就是,早就聽說她在戰場上那些手段下作的令人噁心,活埋分屍都是小的,她還在城門前燒死了戰俘當火流彈!」


    「真叫人瘮得慌,我也聽說了,這刑穹在人府裏直接威脅人家表小姐同她歡好,全然不顧人家那病弱身子撐不撐得住。」


    宿梓月迴頭看去,透過開著門正好瞧見了說話的人,穿著素青色長袍頭戴東坡巾,瞧著一副書生模樣。


    雖是一副義憤填膺嗬斥刑穹的壯烈模樣,說的卻又是些令人遐想的下流話,那眼裏的猥瑣,讓整個人看起來就知道是個不正派的人。


    宿梓月覺著奇怪,她並不認識這幾個人,瞧著同侯府素日裏也是攀扯不上的,怎會像是知道許多的樣子,在這裏侃侃而談。


    「那刑穹客居永寧侯府裏,是一點不客氣,那裴世子同他家表姑娘都要定親了,她來這麽橫插一腳,前幾日還在這攬月樓裏打傷了裴世子,那日我正好在,看的真切,那當真是個粗魯野蠻之人!」


    宿梓月聽到這更是疑惑了,要說瞧見了刑穹打人這還說得過去,他又是怎麽知道她同裴玨要定親了,這雖說不是個秘密,卻也不是這群人能知曉的。


    「瞧那娘們樣,怕是不行,才非要個病秧子,好逞威風。」


    「說不定啊,人是在戰場上傷了根本了,才形成了這陰鷙性子。」


    。。。


    屋裏的人湊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言辭越來越激烈,說的話也越來越離譜,越來越髒。


    聽著她們用那般下流的言辭侮辱,宿梓月深吸一口氣,提起裙擺就往那雅室走去。


    刑穹本就隻關注這宿梓月,看見人的動作,立刻出手攔下了人。


    「我來收拾,你先上去。」


    刑穹瞧了眼樓裏的人,上下並不少,宿梓月這番出頭,必是會招來更多話語,剛才她聽著那些話,要是宿梓月不在,她即可就能將人收拾了。


    宿梓月揮開了她的手,徑直朝那夥人走去,腳步烈烈生風,裙擺蕩漾得如同暴雨裏的海麵,一層疊過一層。


    「我觀諸位也像是讀書識字明理之人,不想一群讀書人湊一起不想著怎麽精進學問,竟學的無恥小人在人背後非議!」


    「諸位議論的邢世子,在爾等還在玩泥巴的年歲,就已經為了朝堂為了江山社稷披掛上陣!戰場兇險,九死一生,豁出性命保的是大業朝的子民,為的是這太平盛世,諸位不說心存感激,反而在這背後編排,汙言穢語、空口造謠,讀書人的顏麵真是叫諸位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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