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磊想著要不要喊停,把這祖宗送走,但是瞧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挑戰的武師,又覺著或許他們痛並快樂著。


    在邢穹又打趴下一個人的時候,下人匆匆進屋,悄聲同顧磊迴稟,景園那邊來了位麵生的客人,指明找邢穹。


    顧磊詫異,尋常人可不知邢穹同他的關係,聽到下人報上了那人的名號。


    顧磊皺起的眉頭驟然就鬆了,臉上還泛起了笑容,心想救星來了。


    他讓人趕緊去把人帶到這兒來,叮囑態度一定要好。


    顧磊想著要不要提前同那武場中間的人說一聲,又瞧著人正你來我往的打的火熱,這般叫停怕也會誤傷著,幹脆等人來了再說。


    不過多會兒,就聽到了一陣腳步,顧磊揚起笑容看了過去,等看到來人,這笑容就給僵住了。


    禹王一進屋就喊:「人呢?邢穹那臭小子呢?」


    顧磊揉了揉臉上僵住的笑容,幾步上前請了安,又給禹王指了指不遠處:「人在那兒呢。」


    禹王順著顧磊指的方向看去,邢穹正一個飛身,將一個彪形大漢給踹飛了出去。


    那被踹飛的人起碼有兩個邢穹那般壯碩,這一腳真是厲害。


    禹王雙眼放光,看著那踹了人收迴腿,像是給撣了個蒼蠅那般容易的邢穹,眼眸閃動,興奮得嘴唇都在抖。


    「稀奇,真稀奇,邢穹這人從前總說,一身武藝是為著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尋常鬥毆比試毫無意義,得那些武功蓋世天下第一的名頭也沒有任何意義,今日怎麽的,竟然同人比劃起了功夫!」


    顧磊搖搖頭,一臉『我不知道,你別問我』的表情。


    禹王也不在意,他可是聽著消息穿了鞋襪就從床上趕來,衣服都來不及換身合適的。


    「你們先陪著,本王去換身衣服。」禹王兩眼放光,他可是早就想同邢穹切磋下了,隻是這小子一直不鬆口,他說著就解了披風,往後院去。


    邢穹瞧了眼武場周圍堵著的人,打到現在,她覺著無甚意義,打贏了也並不痛快,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心裏的不痛快一點一滴地往上漲。


    「都一起上吧。」


    邢穹做了個請的姿勢,這般淡然的表情實在是囂張至極啊,武師們不客氣了,唿喊著就一股腦沖了上去。


    宿梓月進院子瞧見這場景,瞬間慘白了一張臉。


    她瞧見一群壯碩的男人,看起來武功都不低,不知為何都揮著拳腳朝著邢穹打過去。


    「邢世子,小心~」


    宿梓月顧不得了儀態了,唿喊出聲,拎著裙子就快步往裏跑。


    顧磊迴頭一看,嬌客終於是到了,她那一身桃粉留仙裙,隨著她的跑動裙擺飛揚,恍若三月桃花開,真是美的除塵脫俗。


    不光顧磊看呆了,那一旁湊熱鬧的武師也都不看武場中央的,都屏著氣,瞧著那像是落入凡塵的仙子款款而來。


    邢穹在人跨進院子的那刻就發現了,僵硬了手腳,身手也沒了剛才的靈敏,被好幾個武師的拳風給擦到了。


    他被武師給圍了起來,這些武師都比她高上半個頭一個頭的,她瞧不見宿梓月了。


    邢穹劍眉蹙起,心裏一股惱火,踩著就近的武師膝蓋,一個躍起,拉開了同武師們的距離,隨後扯住一個武士的胳膊給人一拽一拉,又一個飛踹,將一個七尺大漢朝著剩下的武師踹了過去。


    嗚嗚泱泱地倒了一片,一聲聲哎呦聲。


    邢穹輕功一點,瞬間來到了宿梓月的身前。


    宿梓月一個急停,身子踉蹌,就要往前倒。


    慌亂中宿梓月害怕地閉上了眼,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過了片刻發現預想中的疼痛也沒有來,宿梓月睜眼看去,邢穹正一臉緊張地瞧著她。


    那狹長的闊目裏,宿梓月仿佛瞧見了自己的身影,剛剛本能地反應,她雙手摟住了邢穹的脖頸,邢穹也攬住了她的腰。


    竟又同懸崖那迴一般來了個『親密無間』。


    宿梓月感受到周圍一雙雙熾熱的眼神,仿佛還聽到了很多曖昧的笑聲,她慌亂地鬆開了手,一臉赧然地瞧著邢穹。


    「你怎麽來了,你一個人?」邢穹看了眼宿梓月,又看了一眼她的身後,空空如也。


    宿梓月紅著臉點點頭,瞧了眼邢穹身後那一雙雙眼睛,很是不自在:「世子......」


    「恩?」邢穹立刻應聲,隨後即刻反應了過來,同顧磊說了一聲,帶著宿梓月走了。


    邢穹徑直帶著宿梓月出了武館去了一旁的景園,她牽著宿梓月的手,一直到了後院的水榭才鬆開了人。


    邢穹讓人上了茶,吩咐下人放下了水榭的竹簾。


    宿梓月覺著這倒是一處賞景的好去處,還有邢穹態度熟稔的倒像是自己府裏一般,怕是同景園老闆關係不一般。


    不提這些,宿梓月先同邢穹道了歉:「世子,今日爽約是我的錯,我上錯了車,我以為那是你的車.......後來我需得去處理一番母親的長生位.......」


    邢穹抿了抿唇:原來是上錯了車。


    不等邢穹說什麽,宿梓月瞧了眼周圍,水榭四麵通透視線很好,不光能賞景也能避免有人偷聽,盡管看了圈四周並沒有人,宿梓月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身子也微微向著邢穹側了些。


    「世子剛才那番實在危險。」宿梓月心裏擔憂地緊,剛剛真是嚇壞了她,她不是擔心邢穹的武藝,是另一件事,她決定把心裏的秘密都說了,「世子既然隱瞞女兒身,想是不願讓人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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