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伊藤信猶豫了,他又不能阻止別人喜歡自己,隻好轉移話題,“總之,沒有因為‘大小姐’鬧出亂七八糟的事,真是萬幸。”


    或許在近衛千穗理那種大小姐眼裏,幫自己可能隻是撓癢癢那麽簡單。


    伊藤信鬆了口氣。


    他不想和大小姐扯上關係,這次僅僅隻是個意外。


    不過,米倉早苗這丫頭也太沒警惕性了,那種危險人物隨意接觸,不,不對……如果判定對方危險,就避免接觸,我不就和疏遠米倉早苗的同學一樣了嗎?


    察覺到這一點後,伊藤信馬上開始自省。


    ——這是他保持自身心境的方式。從別人身上看到缺點,同時也要反思自己,有沒有犯同樣的錯誤。


    “傍晚悄悄話”事件結束,兩人結伴迴家。


    “說起來,我們認識幾天了,我還不知道米倉同學家在哪呢。”伊藤信問道。


    夕陽逐漸散去,夜幕悄悄到來。


    少女緋紅的臉頰,讓仍有涼意的夜晚多了幾分溫馨。


    “前輩要去我家做客嗎?”


    “不是,隻是簡單問一下。”


    島國人很愛串門,社會氛圍就是圈子文化,每個人在各自小圈子裏扮演不同角色,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子構成了島國社會。


    社會氛圍影響學生群體,島國人從懂事開始,學會經營自己的小圈子。


    比如串門,用處就是加深彼此感情。


    ——當你朋友說來你家玩,你總不能說不要吧?還在不在這個圈子混了?


    ——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伊藤信不是沒有邊界感的人,對少女解釋道:


    “如果順路,我們正好坐一輛電車。”


    “我家在澀穀三丁目。”米倉早苗乖乖地說。


    “不同路,遺憾。”


    兩人走到電車站。


    下一班開往澀穀的電車,還有一分鍾到達。


    米倉早苗懷裏抱著《細雪》,餘光瞥著旁邊高大的身影。


    她身高一米五六,站在伊藤信身邊,看起來像高中生哥哥接國中生妹妹。


    身高帶來安全感。


    她小心翼翼地朝身旁的人影挪動一步,隻要近一點就夠,一點就夠。


    叮叮叮——!


    電車即將到站的鈴聲響起。


    米倉早苗說:


    “我今天是不是幫了前輩的忙?”


    “幫大忙了。”


    伊藤信感歎,愛情的力量太強了,姛尤為最。


    米倉早苗眼睛一亮,抬頭仰視高大的身影,肉嘟嘟的臉蛋爬上兩抹紅暈,說道:


    “那前輩可不可以滿足我一個請求?”


    “請求?”


    “我……”米倉早苗俏臉羞紅,“可以抱抱我嗎?自有記憶以來,沒有除了奶奶之外的人抱過我。”


    伊藤信沉默。


    除了奶奶之外……你的父母呢?


    他沒有將疑惑問出來。


    每個人都有秘密,未經對方允許的情況下私自詢問,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伊藤信蹲下身體,張開雙臂,給了米倉早苗一個大大的擁抱。


    小學妹臉都燒紅了,雙眸濕潤得像是要擠出水來,嘴裏發出幸福的呢喃:


    “原來……被喜歡的人抱著……感覺是這樣呀。”


    這個擁抱,伊藤信持續了許久。


    電車到站,攜起的晚風吹起少女的秀發,聞到一股濃鬱的奶香。


    就像少女一米五的身高一樣,她身上的體香也很符合身高,像一個需要保護的天真孩子。


    伊藤信感受到懷裏的嬌軀微微扭動起來。


    “前輩,電車……要開走了,周圍好多人在看著我們。”


    米倉早苗聲音小得像蚊子的嗡嗡聲。


    兩人現在緊貼著彼此,別提說話聲音小了,就連擁抱過程中,米倉早苗有幾次大喘氣,伊藤信都聽得一清二楚。


    伊藤信鬆開手臂,放開她。


    米倉早苗肺部吸進新鮮空氣,幸福得要窒息的感覺消失,堅實的胸膛也遠去,心底有一絲絲失落。


    “好可愛呀,這小姑娘!”


    “是情侶嗎?”


    “我看像!而且穿著應慶私塾的校服,那是高中階段的私塾。”


    伊藤信笑道:


    “他們把我們當成交往中的情侶了。”


    “會不會給前輩造成困擾?”


    “沒事,如果我看到大街上有一男一女擁抱在一起,也會猜錯,然後送上祝福。”


    伊藤信走到她身後,輕輕往前一推。


    “去吧,電車要走了。”


    “那……前輩再見,前輩晚安!”


    米倉早苗走向電車,知道身後喜歡的人在注視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從裙下掏出兩根三十厘米的藍色應援棒,高高舉起,轉過身大聲喊:


    “前輩!我喜歡你,永遠是伱的骨灰粉!”


    米倉早苗重重地揮了兩下應援棒,表明自己的決心,迴身跑進電車。


    電車幹淨透亮的玻璃上,映著伊藤信錯愕的臉龐。


    “這學妹,真的不怕我社死啊。”


    伊藤信感受到周圍傳來的異樣眼神,扯了扯嘴角。


    …………


    如果和乖學妹相處的時間是天堂,那麽看到前女友的臉就是一腳踏入地獄。


    伊藤信迴到家,一進門,就看到淺野瞳坐在玄關一邊剪手指甲,一邊聽歌。


    “迴來了?”她問。


    “啊。”


    伊藤信應了一聲。


    這該死的抓奸既視感是怎麽迴事?


    他打開鞋櫃,拿出自己的兩雙拖鞋。


    淺野瞳鼻子抽了抽:


    “奶香?”


    “你是狗鼻子嗎?!”


    伊藤信一驚,這都能聞出來?


    淺野瞳冷笑了兩聲:


    “嗬嗬,和小姑娘約會很開心,對不對?”


    “沒有約會,就是簡單說了幾句話。”


    “你走的時候說你去接受告白了。”


    “我隻是承認去見女生,什麽時候說接受女生告白了?”


    “你騙我?!”淺野瞳猛地站起來。


    “你自己沒聽清楚,這怪得了我?”伊藤信穿上拖鞋,準備去廚房倒點水喝。


    淺野瞳一把拽住他:


    “不許走,你先讓我聞聞。”


    “憑什麽?”


    “你絕對和女生親了或者抱了——簡單說幾句話,身上不可能有這麽濃的奶香!”


    “我去農場擠牛奶了。”伊藤信感覺這女人好煩。


    “騙人!東京哪來的農場!”淺野瞳迅速貼近他,想強行聞他身上的味道。


    或許是太過激動,沒注意腳下的障礙物——淺野瞳踩到伊藤信換下來的鞋,沒控製住平衡,向前倒去。


    她前方是伊藤信。


    兩人一個疊一個摔倒在玄關上。


    淺野瞳可算抓住了機會,低頭猛聞。


    伊藤信快被她煩透了,想推開她也推不開,一氣之下,抬起手重重地落在少女的渾圓上。


    啪!


    “呀!”


    感受到渾圓傳來的痛感,還有奇怪的感覺,淺野瞳驚叫一聲。


    “快起來,別像變態女一樣到處聞。”伊藤信沒好氣道。


    “我偏不!”淺野瞳是你越不想她做什麽,她偏要做什麽,被這麽一刺激,聞得更加帶勁。


    伊藤信也跟她強上了,不斷抬起胳膊,然後重重落下。


    啪!


    淺野瞳悶哼一聲,繼續趴在他身上不動。


    伊藤信巴掌反複落下,一下比一下重。


    正當兩人在玄關“戰鬥”激烈時。


    哢嚓一聲。


    新換的防盜門從外麵打開。


    伊藤父親和小百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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