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聽他此語,一瞬間有些反應不及:「你的意思,靖山的事情不是皇後做的?」


    魏階搖搖頭:「猛虎、刺客,未必同她沒有關係,但對明決下殺手的那些,我總覺得,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皇後的人被別人利用了?」顧綿大驚。


    「不能說利用。不如說,是皇後派去的那些人裏,混進了一些想要渾水摸魚的。」


    「你也是因為這個,才對加在你身上的罪名從不反駁?」


    「皇後想讓明決為她所用,要除掉的人必然有我,我若不在了,英王府的其他人,在她眼中根本成不了氣候,可那個來自淮川國寫著大逆不道之語的破布,卻是在你所獵的梅花鹿中發現。她這麽做,不是多此一舉嗎?」


    「所以,不止有人要殺大殿下,還有人要殺我?」


    顧綿怎麽都沒想到,在她以為即將揭開真相,那位野心愈盛,罔顧禮法的皇後終於可以被繩之以法的時候,竟然還有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在這混亂場中,一箭雙雕。


    「今夜皇後和平國公府必有所作為,那那些人呢?他們會不會有什麽計劃?」


    咚,咚,咚,咚。


    敲門聲均勻地響了四下,這一次顧綿也知道,是褚楓迴來了。


    「進來。」


    開門關門,褚楓一身黑衣,幹脆利落地站在了魏階和顧綿麵前。


    「王爺,禦書房附近有陳大人在,屬下不得近前,不知聖上與大殿下說了什麽,一刻前,大殿下領了殿前司的暗衛,秘密出宮了。」


    「可知他是到何處去?」


    褚楓奉上一封被卷得極細的密信:「這是大殿下出京前留給王爺的。」


    魏階將那密信拿了過來,緩緩展開,麵色越來越沉重。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嗎?」顧綿擔憂地看著他。


    魏階將那密信扔到炭火之中,緩緩開口:「綿綿,我知道為什麽聖上會找了山河鑒那麽多年,甚至,為什麽岑家當年慘遭滅門。」


    「為什麽?」顧綿指尖已微微泛涼,岑府,雖然於她而言是那麽陌生,可那卻是她母親的家族。融在血脈之中的親情,讓她無法對岑府當年的事情不聞不問。


    魏階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山河鑒中,藏著半枚兵符,可與曆代帝王手中原本的半枚相合,用以調集自本朝初開就開始訓練的密衛。」


    這本是隻該流傳於曆代帝王之中的秘密,可當年的衛平王卻不知怎麽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有了那場叛亂,才有了岑家滿門覆滅。


    兵權啊,怪不得所有的記載中都對山河鑒的用處絕口不提,這樣的秘密,若不是皇後與平國公府之亂迫在眉睫,想來恆昌帝連魏琮都不會告知吧。


    「那,大殿下他……」


    「聖上命他夜出京城,往幽州,鎮壓叛黨。」


    「聖上把兵令給了大殿下?」


    「事已至此,退無可退。」


    雖魏階尚不清楚恆昌帝為何這般著急,但憑著那位帝王在處理魏瑢一事上的小心謹慎,他若不是再沒有更好的辦法,想來也根本不會派魏琮出京調兵。


    「王爺!王爺!」門外忽然響起全福焦急的聲音。


    褚楓神色一凜,連忙從後窗離開。魏階與顧綿相視一眼,見顧綿右手已握在了腰間軟劍的劍柄之上,便兩步上前,打開了房門。


    「王爺!裴大人受傷了!」


    「東遊!」魏階見狀大驚。


    全福扶著裴川站在門口,昔日清朗的書生公子,此時卻是渾身血跡。


    「出什麽事了?」顧綿敢過來,見裴川如此模樣,亦是大驚。


    「去請孫太醫,不要說裴大人在這,就說是我身體又不舒服了。」魏階從全福那將人接過,連忙下令。


    全福得了話,立時扭身就跑外邊尋人去了。


    魏階與顧綿兩人這才連忙將裴川扶迴了屋中。


    「咳咳……」裴川被人一劍傷在了腰腹上,此刻臉色慘敗,幾欲暈倒過去。


    顧綿連忙將府中備著的小藥箱拿了出來,交由魏階,給他先將血止了。


    卻不想,裴川坐在床上,竟是死死地抓著魏階的手腕,好似有話要說。


    「你傷重,有什麽話等好了再說,也不遲。」


    「不……」裴川竭力維持著意識的清醒,「今夜……」


    「是有什麽變故?」魏階問道。


    「今夜,聖上……危……危矣……」


    「東遊,東遊!」


    「什麽意思,不是大殿下已經出京了嗎?」顧綿見狀問道。


    魏階一邊按著裴川的傷口止血,一邊腦海中迅速地梳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包括他在天牢經受拷問時,那些人不經意間透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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