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其實從迴到上京,魏琮就在暗中著人調查羅載是否在幽州這件事。


    隻是幽州駐軍也是皇帝的逆鱗,他深知自己父皇的脾氣,並不敢放開手腳。是以調查並沒有太大的進展。


    現在羅載迴來了,這事沒有證據,也便隻能是猜想了。


    「羅芝蘭要做什麽?她身在後宮,卻起了這種心思,她難道想要自己坐上帝位不成?」


    「姑姑還不了解母後嗎?她一向喜歡權力,可又不想承擔隨之而來的風險。無論是我還是平國公府,不過都是被她所利用罷了。」


    「明決,那定襄,還能救出來嗎?」


    「我不知道。父皇想要等母後自己出手,可若平國公府果真動了幽州駐軍的心思,隻怕殿前司也難以抵抗。」


    「那就要犧牲定襄嗎?」


    魏琮緊握雙拳,他與魏階自幼相識,這麽多年,又是魏階一直暗中幫助他,若他登上帝位,要以自己的兄弟為代價,那他又為何要如此呢?


    隻是為了掙脫他母後所設的牢籠,便要以他身邊最為信任的人做代價嗎?


    「我去求皇兄,讓他放了定襄。」魏嵐眼中有淚。


    「已經到了這一步,父皇不會放棄的。就像當初,他逼迫三弟出手,到最後一刻,他都未曾心軟過。」


    那是經曆了腥風血雨才登上帝位的人,幾十年在陰謀算計中求得生存,他若有這樣的仁心,莫說皇位,恐怕性命也早已丟了。


    魏嵐跌坐在椅子上:「那綿綿怎麽辦?我答應過王嫂,要好好照顧定襄的,他又該怎麽辦?」


    「明日平國公府羅載成親,我會派人盯著,人來人往之際,最容易露出破綻,他們若真打了幽州駐軍的主意,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謀逆一案尚未定論,隻要拖延住時間,遲早會有證據的。陶令昇和鄭大人都已上書陳言行止居一案有誤,想必父皇為安定人心,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妄下決定。」


    「姑姑,」魏琮看向魏嵐,「定襄囑托我一定要保護好王妃,我怕這幾日,連我這裏也會一直有人盯著,王妃那,還請姑姑費心。」


    魏嵐起身,收整好情緒,朝他笑了一下:「你放心,姑姑哪次不是幫著你們兩個?綿綿既做了我侄媳,更何況我又同她是朋友,我定會看好她,保證禁軍的人,不會傷到她。」


    ……


    顧綿幾乎一夜沒睡。


    她隻在妝台前迷迷糊糊地趴了一會,腦海中紛亂地閃過許多的畫麵。有在青州時的,有在王府與魏階在一起的,天才剛蒙蒙亮,她便醒了。


    麵前就是那隻裝著山河鑒的木盒。


    若按長公主所言,今日便是羅載與呂姝成親的日子。


    平國公府出了那樣的醜聞,不得已提前了世子的婚事,想來什麽禮節也都做不妥當。呂姝那樣高傲的一個人,受了這般委屈,隻怕顧錦到了國公府,也過不了什麽好日子。


    隻是這樣一來,連呂尚書那一派的人也被劃歸的平國公府的陣營之中,朝中能為魏階說話的人,就更少了。


    「王妃,王妃是醒了嗎?」門外傳來佩蘭的聲音。


    「進來吧。」


    佩蘭閃身進了屋子,關好了門。


    「王妃,這是褚楓送迴來的消息。」


    「褚楓?」顧綿一愣,這才想起,自打從幽州迴來,她還沒見過褚楓,也不知魏階當初交代他做什麽。


    佩蘭將一封卷好的密信從袖中拿出來,呈給顧綿:「在幽州時,褚楓曾到過營帳來,那時與奴婢約定,以箭傳書,奴婢妄自應了下來,還請王妃恕罪。」


    「情急之策,無妨。」顧綿自不會怪她。


    隻她怎麽都沒想到,將那封密信打開,上麵的消息竟是讓她入墜冰窟。


    那是長公主昨日從魏琮那裏問來的。幽州有駐軍,且還不少……


    「佩蘭,快,更衣,我要進宮!」


    她不能再等了,她不能讓魏階成為這場皇權之爭中的犧牲品。若果真平國公府存了反心,魏階豈不就是替罪的羔羊?


    大軍入上京之日,隻要「清君側」三字,他們二人墜崖消失的那兩天,就會成為私會幽州駐軍的證據。


    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晨初的第一縷陽光斜斜地照在巍峨皇宮的宮牆之上。


    顧綿下了馬車,站在宮門前,仰首看著飛簷刺入泛著灰藍的天空。


    「還請王妃在偏殿稍等,奴才這就進去通稟。」宮門前的太監自認識她,上前來行禮。


    顧綿冷笑了一下:「煩請公公直接報與聖上,就說我顧綿今日就在此等著,若聖上不還我夫君魏階一個清白,我就毀了他魏家的山河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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