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禁軍許多都才入殿前司,年紀也不大,以前押送犯人,哪個不是愁眉苦臉,實在想不通這兩位怎麽還能有說有笑的。


    可能這就是王爺和王妃吧,畢竟不是普通人……


    「聖上允了我的請求,你這一命可是我救的,王爺要怎麽報答我?」


    顧綿靠坐在囚車邊上,拉著魏階的手,朝他邀功。


    即便是坐在囚車裏,魏階也看不出一點狼狽,甚至顧綿迴來,還為他重新束發戴冠。


    除了衣服髒了些,他這樣子,哪像個犯人?


    魏階淺笑:「王妃想要怎麽報答?」


    顧綿望著他灼灼的眼神,腦海中不知從哪裏,竟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我想……」


    「嗯?」


    她還記得,她以前就摟過魏階的腰,他既然一直偷偷練武,想來身材應該很好……


    顧綿霎時間就羞紅了臉,完全不敢看他:「等你什麽時候迴了王府我再告訴你!」


    魏階盯著她那一副要說不說,羞於啟齒的樣子,勾了下唇角:「坐在囚車上,不知王妃想到了什麽?」


    「我能想什麽啊!」顧綿趕忙反駁,可她這麽大反應,分明就是證明魏階猜對了。


    顧綿一看他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頓覺更羞了,非常「正直」地岔開了話題:「我不過是想到,今日迴京,沒看到顧錦罷了。」


    她原本還想看看顧錦如今如何了呢。靖山大營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也不知平國公府要怎麽處理。


    可她這麽一說,魏階卻突然收了笑容:「你說沒看到顧錦?」


    「是啊,女眷們都上馬車,我特意看了,顧家隻有顧綾一個人,她不在。」


    顧綿看他表情不對,連忙湊在囚車的欄杆上,壓低了聲音:「怎麽了?哪裏不對嗎?我還在想,會不會是出了這麽丟人的事情,顧文業提前把她送走了。這也像是顧文業那人能幹出的事。」


    反正妻女在他眼裏都沒仕途重要。


    「明決身邊的青霄今日給我送了個消息,說羅載不在靖山大營了。」


    顧綿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發出什麽聲音來,引得周圍的士兵注意。


    那些押送的士兵都以為他倆在說情話,看都不敢看他們一眼,現在魏階說了這麽大一個消息,顧綿登時瞪大了眼睛。


    「羅載不在,顧錦不在,難道那日的事情,不是意外?」魏階沉吟。


    「可是我還是覺得顧綾有問題,平國公府難道也會利用顧綾?」


    魏階搖搖頭:「當下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羅載和顧錦去哪了,以及,聖上知不知道此事。」


    靖山隨行者眾多,平國公府又出了那樣不太雅觀的事,這時候沒人會傻到尋羅載或者顧錦說話,那麽這兩人消失,很有可能並沒有很多人發現。


    而如果連聖上都不知道他二人去了何處……


    魏階此前認為顧錦與羅載偷歡之事被抓個正著,是有人要陷害平國公府和顧家,可此時再看迴去,難道從那時,這個為顧錦和羅載脫身的局就已開始了嗎?


    「大隊人馬都已迴了上京,他二人離開,又要做什麽呢?偷偷潛迴上京,還是,留在幽州?」顧綿不解。


    魏階思考片刻,沉聲道:「留在幽州。」


    「為什麽?」


    「聖駕本就要迴京,他二人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身份,若是要迴上京,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既然耗了這麽大的功夫,留在幽州,倒更有可能。」


    擺脫眾人的視線,單獨從靖山大營進入幽州城內。雖然無法推知他們究竟想做什麽,但顯然這比潛迴京城更說得通。


    「所以平國公府果真還是動手了?那那天刺殺我們的……」顧綿越來越不敢相信。


    如果這一切從頭到尾果真都是平國公府的設計,連親生兒子、親生女兒都可以利用,還是這般手段,未免讓人不寒而栗。


    魏階卻沉默了下來。


    這真相幾乎昭然若揭,可他總覺得他忽略了什麽。從篝火宴會到半峰的刺殺,所有的線索好像都已連接成串,可就好像是其中少了一環一樣,讓他覺得不能完整地描繪而出。


    「昨日你在帳中,為何要問聖上那封密信是何處發現?」


    他一說,顧綿立時想起來了。原本這事昨天她就要和他說的,隻是一時情急,反忘記了。


    「你還記不記得我初入王府,在藏寶閣撞見了王平。」


    「當時,他就是在二層。」


    「王爺不若想想,若他根本不是為了偷東西,而是為了放什麽東西進去呢。」


    剛好是藏寶閣的二層,剛好是那柄魏階母親留下的玉如意,剛巧那東西魏階從不曾動過,就連她,也不會把如意拿起來,看看下麵的軟絹之下是否還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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