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開始】


    九月十七,一早起來天好像就陰得更厲害了。


    昨夜顧錦與羅載的事,整個靖山大營的人幾乎都知道了,隻是此事涉及平國公府,倒是沒多少人敢明著談論。


    不過那壓抑的氣氛倒是和這天氣一樣,沉悶得讓人覺得唿吸都不太順暢。


    恆昌帝顯然也是聽陳業迴稟過這件事的,不過帝王對此事隻字不提,待眾人都自馬場騎了馬聚集在大營之前時,魏嶼也隻說了些與狩獵相關的事情。


    平國公世子羅載果然不在,顧綿與魏階相視一眼,雖一語不發,可也明白彼此的意思。


    顯然平國公府是想將這事壓下去的,恐怕此事也不在平國公預料之中。


    眾人都心照不宣,對昨日夜裏顧家二小姐失蹤的事閉口不談,不過那些隱約投在平國公羅豫身上的視線,還是多少流露出眾人的好奇來。


    但羅豫畢竟是平國公,他對那些視線毫無反應,向聖上行禮時也坦蕩。


    等眾人都行過禮重新上了馬,才聽見王保興的聲音:「今日狩獵,酉時迴營,獵物眾多者,有賞!」


    隨著這一聲,靖山大營大門敞開,隨行狩獵者策馬而出,在這秋涼天陰之中,揚起塵埃。


    靖山屬皇家的獵場,有專人在此維護,自然不必擔心會有難以應付的猛獸。


    除此外,獵場中還有專門放養的動物,以方便不善捕獵的那些世家子弟們,不至於一無所獲。


    眾人策馬揚鞭,隻有顧綿是個例外。


    隨行來的姑娘們大都養在深閨,除了她,便連個會騎馬的也難找出來,隻她一個姑娘跟著英王一道騎著馬,一時間引來眾人的目光。


    自打上次宮變,上京城中這些有點地位的官員,大多也看出來了。那位他們不甚了解的英王,並非全如傳言之中那般。


    而這次,他與英王妃兩人都策馬出獵,更是讓人刮目相看。


    京中人都說英王體弱,可這樣的人卻能隨隊入靖山,到底是真的體弱多病,還是另有原因,不免讓人思考。


    這樣隱隱形成的威懾,實也在魏琮與魏階的預料之中。


    既然已與皇後、平國公府站在了對立麵上,魏階也就不必再像往日一般全然隱藏了。


    因而他出來狩獵,倒也不是完全地跟著看。


    顧綿因此,也第一次見識了魏階射箭的技術。


    「我看平國公的意思,大約顧二小姐是要被推出來了。」魏琮一邊四下看著獵物,一邊說道。


    大隊人馬自營中出發就分散開來,除了聖上那邊人多些,其他人多是三四人一隊。


    顧綿和魏階自然是與魏琮一道的。佩蘭留在大營中,褚楓去哪了顧綿並不知道,但好似魏階另有事情安排給他。


    「平國公府願意納個妾室,看來並未與顧家完全翻臉。」魏階亦一邊策馬而行,一邊說道。


    隻是他說完這句,又自己笑了一下:「不過呂尚書那,恐怕就不好交代了。」


    魏琮聞言也輕笑了一聲:「呂尚書隻得一女,才許了姻緣,羅世子就惹出這樣的事來,恐怕呂尚書心裏不好受。」


    「他上了賊船,這時候想下,也晚了。」


    顧綿當時就猜羅載與呂姝定親不是那麽簡單,如今聽魏琮與魏階所言,果然背後還是政治的聯合。


    呂尚書在上京多年,手中也有人脈,先時他為求自保,並不偏袒哪一方,如今應該是看魏瑢已沒了希望,所以轉而投靠大皇子。


    隻是他恐怕也不知道魏琮並不與皇後同心。


    誰又能想到親娘會算計自己兒子呢?


    顧綿聽著魏琮與魏階說話,瞧著這樹林四處的風景,她還沒看見有什麽獵物,忽地就聽魏階那邊箭已出了弦。


    「好箭法!」魏琮已策馬朝那邊跑了過去。


    顧綿也趕緊跟上去:「打了什麽?」


    「是隻灰兔。」魏琮已親將獵物撿了起來,「這麽多年都不曾見你摸過弓箭,準頭倒還跟當年一樣。」


    魏階仿佛習以為常:「你未曾見,又不是我當真沒有動過。」


    魏琮將那已經掙紮不了的灰兔係好繩子,遞給了魏階:「你到底背著人做了多少事?」


    「也沒有多少。」魏階說得輕鬆。


    隻顧綿忽想起他那一身被隱藏起來的武藝,不免又為他心疼。


    他在那些無人知道的茫茫黑夜裏,不知一人承受了多少。


    「這山林裏,除了有灰兔,別的還有什麽?」顧綿見魏階已有了收獲,一時也心癢起來。


    魏琮是三人裏對靖山了解最多的,便答道:「靖山的獵場沒有什麽猛獸,一般兔子鬆鼠多些,也有鹿和野雞,不過能不能遇到,倒要看運氣了。」


    「那我打個什麽好呢?」顧綿騎著馬跟著魏階走,一麵四處張望。


    她今日穿了一身的勁裝,頭發高高地束起,倒讓她找到了以前還在青州每日練武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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