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各大略認識那些雜物。


    佛珠、符紙、拂塵、八卦圖……誰讓她有一個愛好偏門?又迷信的丈夫, 他總在地下室瞞著她堆滿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還?動不動往提袋、背包、或手提箱裏塞。


    說?真的, 哪個正經人出差在外要?帶這些工作??


    看不見?時可以裝作不存在, 看見?了?就總忍不住摔摔砸砸, 跟他發火。


    對丈夫已經算是?優待, 對待陌生人,她往往直接舉報傳播邪教然後扭送派出所……出於數十年?來積累的厭惡, 安各皺了?皺眉。


    ——可一股赤紅色的煞氣?伴隨著她心裏浮出的厭惡一同衝出,那個原本?沖她喊叫的陌生人突然尖叫一聲,被那股奇怪的氣?體包裹,再然後……


    安各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雜物丁零噹啷掉在地上。


    繼而「嘭」「咚」兩下。


    仿佛門?鈴被摁響後悶悶的開鎖聲。


    煞氣?退開,空地散落一具被腐蝕得一幹二淨的骸骨。


    沒有大喊大叫的人,也沒有她討厭的任何東西。


    那抹赤紅色隨著她的思緒舞動,如臂使指。


    那是?……這一攤……是?她幹的?


    安各再次愣愣舉起自己的手。


    鮮紅的袖袍,鮮紅的長指甲,指甲裏積著腥臭的汙垢。


    她無意識地發起抖。


    因為這絕不是?她自己的手。


    她自己的手,白皙,光滑,定期保養,無名指上戴著樸素的銀戒指,從未碰過掃帚、抹布,洗潔精,也從未做過美甲。


    她總愛把指甲剪得短短的,方?便長跑、遊泳、攀岩等各種運動,又會用矬子刻意打磨出圓圓的毫無稜角的弧度,因為她不想在一時興起時傷害自己的丈夫……


    這樣猩紅尖利的指甲。


    絕不是?我自己的手。


    那股赤紅色的詭異氣?體……


    也不是?我身上的東西!


    站在內心最畏懼的血腥馬賽克前?,安各奮力告誡自己、提醒自己:


    現在你?必須冷靜下來,弄清狀況。


    那絕對不是?你?殺死的傢夥,你?不能驚恐發瘋。


    「……離那東西遠點……誰讓他把這東西放出來的!我們不需要?這種怪物幫助!!」


    隨著一個人的消失,又有人在喊叫。


    又有人化作一堆骸骨。


    於是?好多?人都?開始喊叫……匆匆跑過……是?人,還?是?隆隆的馬蹄聲,他們盲目地往前?沖,表情滿是?狂熱,似乎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被某種巨大的誘惑所驅使……但同時又有許許多?多?的眼神轉迴來偷偷看著我……就好像我……是?比那誘惑還?要?可怕的怪物。


    安各茫然地環顧四周。


    她注意到許許多?多?人都?背著那些討厭的東西、掠過她沖向這條小巷的深處;


    她注意到那些沖向前?方?的人們穿著或白或藍或青的怪異製服、像是?分派係的許多?撥人聚在了?一起;


    她注意到……


    馬群般盲目前?奔的這些怪人,他們沒人迴來。


    就像最前?方?、黑黢黢的小巷裏,也存在著一個怪物。


    和她一樣的怪物。


    「該死、該死、該死——」


    隆隆的咆哮聲在她身後響起。


    一個穿著古怪白衣的男人一步越過她的肩膀,他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她周圍詭異的紅色煞氣?,甚至猛地沖她揚起手。


    「你?個廢物愣在這裏幹什麽,跟上,去殺了?他!!」


    「啪」一聲響,是?個耳光落在臉上。


    這似乎是?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但那卻?是?實打實的一耳光。


    ……什麽?


    安各甚至都?顧不上恐懼自己莫名的處境、那雙紅得可怕的手、以及那在前?方?化作一灘碎骨的陌生人了?。


    她的耳朵深處有怒火隆隆作響。


    ……除了?那個爛泥般的父親,她有多?久、有多?久、沒被人這樣打過!


    哪怕是?踢她、踹她、扭她胳膊,也遠遠不及被扇耳光的屈辱——仿佛迴到最小最小的小時候,不夠高不夠有力不夠強大,小胳膊小腿跑不動也揮不動,隻能縮在那個名為父親的陰影下拚命捂著頭,心裏默念不疼不疼不要?害怕下一個耳光肯定不會疼——


    不。


    休想。


    安各猛地揮起拳頭,砸上那人的鼻樑。


    「吱。」


    ……可她卻?動不了?手。


    不管是?那可怖的長指甲,還?是?那種奇奇怪怪的赤紅色的煞氣?……


    眼睛,鼻子,喉嚨。


    她所有的一切,悶在一種奇怪的窒息感裏,滯澀又僵硬,被迫停滯在半空。


    白衣男人又是?猛地一揮手。


    狹窄的小巷天空上,一捧煙花炸開,安各看清了?他指尖纏繞著什麽東西。


    瑩瑩的,反射光芒,極其纖細狹長……線?那個陌生人手上纏著許多?的絲線?


    安各試著再次揮舞拳頭,可發力的手肘就像被鋼片勒住。


    關節傳來滯澀感,喉嚨也像被什麽勒緊了?,一開始就存在的強烈的不適感再次襲來,像極了?宿醉……極其難受。


    可那不僅僅是?宿醉。


    安各忍著幹嘔的衝動,再次緩慢活動自己的手肘。


    隻要?心裏想著「揍死他」,對他生出哪怕一分的殺意——她便無法動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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