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多年前,帝國科學家齊喬正發明了飛艇,並由他的兒子齊柏林正式將飛艇推而廣之,成為提亞那位麵科學史上的一個裏程碑。


    而在這之前,飛艇的前身,是熱氣球。


    通過向一個巨大的氣球充入加熱的氣體,可以載人升上幾百米甚至上千米的高空。


    羅鬆溪準備的那隻巨大的革囊,就是熱氣球,那個上麵有噴口的裝置,就是燃燒器。


    這是他在前往吉特裏特城的路上,為當時實力不濟的自己,和蘇亞蘇季兩兄弟,準備的緊急逃生裝置。


    所以這個熱氣球荷載三人,現在綁著他一路上升,速度極快。


    他當時之所以選擇準備一隻熱氣球作為緊急逃生裝置,理由很簡單。


    無論巨魔和蜥蜴人,都沒有元素法師,就算兩族之中頂級的武者,對於一隻高空的熱氣球,都沒有什麽辦法。


    而他現在之所以要潛進蜥蜴人大軍的深處,一連拔掉二十七個蜥蜴人暗哨,直到抵達山腳下才放飛這隻熱氣球,原因也是一樣的。


    蜥蜴人畢竟是不放心來援的人類元素法師,即便是這些法師中的首領尼克·波拉斯,也隻能到達這座山丘的山頂。


    山丘這邊,沒有可以遠程攻擊的元素法師。


    蜥蜴人的不少強者,如達坎為一樣,也看到這隻冉冉升起的熱氣球,並用弓箭、投槍等武器,對他發動了攻擊。


    但這些武器無一例外地在他腳底很遠的地方即告跌落。


    他還在上升。


    今夜吹東南風,微風。


    熱氣球隨著風小幅地向著中央祭壇的方向飄去。


    熱氣球最大的短處,在於無法控製飛行方向。


    他不可能靠著這微風飄到中央祭壇上空去,他隻是盡可能地讓熱氣球升得高一些。


    因為他的左手受了很重的傷,很難使力,他怕這傷勢影響到他下一步的動作,所以盡可能地躲準備一些餘量。


    終於,當爬升到超過一千米的時候,他覺得夠了。


    他右手吃到,一刀割斷了他身上與氣球綁縛的繩索。


    自由落體的感覺,氣球在他的視野裏極具變小。


    在這個過程中,他體內的懲戒之力迅速流轉,腳下踏出踏星辰步法,令自己的身體,在下落過程中,向著中央祭壇的方向,做了一個翻滾。


    三百六十度的翻滾翻完,他保持著臉向下的姿勢,倏地展開了雙臂。


    於是他在空中展開了一對翅膀。


    很久以前,他在史前遺跡裏看到鴉人的時候,就對鴉人的雙翼很是羨慕,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像鴉人一樣,在空中翱翔。


    於是在打造這隻熱氣球的時候,他模仿了鴉人羽翼的形態,為自己打造了一對滑翔翼。


    靠踏星辰步法給自己一個向前的加速度,然後展開滑翔翼,他就像一隻大鳥一樣,在底下密密麻麻的蜥蜴人頭頂上,展翅飛向了,通靈大典的祭壇。


    羅鬆溪展翅而來,但大部分蜥蜴人士兵仍舊看不見火光照耀不到的高空。隻有修為高的蜥蜴人將軍、統領們,看著羅鬆溪滑向中央祭壇,焦躁無比,指揮士兵向著他們描述的地方射箭,而許多箭支又落迴到蜥蜴人的頭頂,造成一片又一片的混亂。


    有的蜥蜴人大武者再次掄起了投槍,但是給自己人造成的殺傷更大。


    蜥尾半島上的兩支種族,巨魔和蜥蜴人,除了武技之外,都有自己獨具特色的種族法術。巨魔繼承了已經滅絕的心靈巨龍的心靈魔法,蜥蜴人則留存下能夠進行群體增益、激發潛能的血魔法。


    其實在曆次黑潮中,蜥蜴人都是戰場上最好的輔助。


    但這兩個種族都有共同的短板,就是很少有對付空中單位的辦法。


    ……


    ……


    羅鬆溪在空中飛得其實也頗為費力。


    他的右手可以拉住滑翔翼下麵用來控製滑翔姿態的繩索,但左手不行。


    他的左手在被嚴重灼傷後又強行扭斷了尼克·波拉斯的脖子,指骨斷了好幾根。之後雖然處理了一下傷勢,但下山的路上與蜥蜴人暗哨又經曆了連番惡戰,創口反複迸裂。


    此時他隻能將左臂綁在滑翔翼下麵的繩索上,靠還算完好的上臂來拉動滑翔翼。


    所以他飛得搖搖晃晃,並且很難按照自己預設的軌跡走。


    而且他的最終目標是地麵上的那乘王輦,那麽他的高度,勢必是在接連不斷的降低。


    蜥蜴人為了照亮高空,又不斷增加火把,已經把能點著的木條全部點燃舉起,還有可以用作照明的示警煙花成排地升起。


    所以當他飛過大約三分之二路程的時候,滑翔翼的輪廓,已經能大致被底下的士兵捕捉到。


    又一蓬箭雨飛過,蜥蜴人已經不管箭支落下對自己人的殺傷,隻想把通靈大典即將完成前,這最後的變數抹掉。


    三支大武者投出的投槍後發先至,幾乎是擦著羅鬆溪的身體下方飛過。


    羅鬆溪不得不重新把高度拉起一些,他知道再下降,底下的蜥蜴人就能威脅到自己的這對滑翔翼。


    但這一拉高,他的降落點已經對不準中央祭壇了。


    又是兩柄投槍飛來,這是達坎為再次出手了,左右開弓,要不是羅鬆溪猛地鼓蕩雙翼,調整身體姿態,將滑翔翼又拉高了一截,這兩柄投槍就將洞穿他的雙翼。


    羅鬆溪拽了幾把繩索,他索性不管了,以最高的滑翔比,幾乎平飛的姿態,朝著中央祭壇飛去。


    離那交織的血線越來越近,即將越過下方密密麻麻的蜥蜴人,達坎為已經被羅鬆溪拋在身後,又是一柄投槍擲來,用了一名聖域階武者最大的力氣。


    投槍追身而來,羅鬆溪已經沒有避讓的空間,他右手鬆開繩索,揮刀迎向那柄投槍。


    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在夜空中迴蕩,投槍終於被擊飛,但那位蜥蜴人將軍的家傳寶刀,也隨之崩斷成兩截。


    刀尖下墜,刀柄依然捏在羅鬆溪的手裏,他的滑翔翼,受這追身一擊的作用,再次加速,向前突進。


    這一突進,他終於飛進了那粗粗細細的血線所構成的祭壇範圍。


    達坎為追到祭壇外,停步不前。


    不光是達坎為,所有蜥蜴人都沒有踏入祭壇範圍內一步。


    但達坎為反倒鬆了一口氣。


    此時那滑翔翼的高度,仍然超過五百米,滑翔翼已經不可能降落在祭壇範圍內,隻可能從空中掠過祭壇,然後一頭紮進祭壇另一麵的蜥蜴人部隊裏。


    好險,達坎為想道。


    祭壇中的王輦,再次勾勒出了一組完整的血線圖形,第十道血色光芒,就在他眼前升起。


    依然沒有什麽力量,能夠阻止大典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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