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深處的地底,一群穿灰色夾克的人,在一名聖域階大魔法師的帶領下,設立黑魔法所用的祭壇。


    兩名穿灰色夾克的騎手,將羅鬆溪引入一個山坳,讓他看到了老約翰被打成一片火樹銀花。


    聯邦檢察官杜因找到他,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夥穿灰色夾克的人,他們是在學校試圖暗殺萊昂納多背後的影子。


    顧從軍也加入過這個行動時穿灰色夾克的組織。


    而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惡之花”。


    原來這朵“惡之花”,一直真的在羅鬆溪身邊縈繞不去,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改變了羅鬆溪的命運。


    原本的小鎮青年,被一步步推到聯邦的大舞台上,和這個組織莫無關聯。


    而羅鬆溪記得,塔爾塔荒原地底的那夥灰色夾克男,與來自犀角半島的那群以烏龜為代號的靖海秘諜,有著千絲萬縷的勾連。


    出自矮人大陸上“惡之花”教派,那個意欲篡奪矮人王權的朱莉·酒火,也被矮人王查到,受命於靖海侯韋斯特。


    羅鬆溪基本可以判斷出,這個“惡之花”組織,是一個橫跨聯邦、帝國、矮人王國的跨國組織。


    而且是一個行事詭異且極端,背後還有傳奇巔峰強者的組織。


    當年他目睹老約翰與灰衣男一戰時,對強者的階位還沒有什麽概念,現在他已經明明白白地知道,老約翰實際上是傳奇高階的強者,和卡頓親王、迪亞、黃欣、顧長風他們一個層次。


    能將老約翰打得這麽慘,灰衣男明顯是和柯尼卡將軍、未晉入神階前的弗洛普一個層次的,傳奇巔峰強者。


    所以那名灰衣男,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組織的首領,什麽大先知聖保羅。


    隻是這個級數的強者,在聯邦屈指可數,不可能無名無姓。


    難道是洛家那名隱居的老家主改扮,抑或是消失多年的原西部軍區總司令理查德·羅伯茨?


    抑或是帝國來人,那名灰衣男,就是未晉入神階前的韋斯特?


    但更為關鍵的,是這個號稱為大眾福祉舍身奉獻的組織,暗中策劃了那麽多事情,他們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


    顧從軍行刺柯尼卡將軍,整個策劃縝密無比,聯邦這邊,如果隻有顧從軍一個人,不可能完成如此周密的安排。那麽這件事情背後,到底有沒有這朵“惡之花”的影子?


    羅鬆溪剛迴到聖約翰堡,沒有出現在主戰場,而是直接找到顧長風,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一方麵,在得知帝國人聚集所有兵力行最後一擊時,他便已經篤定能夠勝券在握。


    另一方麵,他要在交火之前,在顧長風的配合下,解決黃欣政變的問題。


    但還有一件事情,是77的示警。


    這段時間,77在蘇富比的指點下,精神力修煉進步得很快。


    精神力進步快,對她修習心靈魔法,就有相當大的幫助。


    最近她已經開始修習大預言術——那是真正的觀測意識之海而發出的預言,不是巨魔傳統的僅能影響身邊人意識的三腳貓法術。


    而迴到聖約翰堡時,77在聖約翰堡這片無數意識之島林立的大海裏,解讀出一條警兆:


    有人將在聖約翰堡作亂,並會影響深遠。


    當時羅鬆溪還嘲笑她說,首都軍區發動政變的消息,已經傳到他手裏了,她的預言純屬馬後炮。


    但77一本正經地告訴他說,首都軍區政變,那是完成時,而在她預言的亂局,是將來時,完全不是一迴事情。


    而在見到顧長風之後,77進一步預示:這場亂局,與顧從軍的同黨有關。


    所以羅鬆溪在解決了黃欣的問題之後,第一時間將顧長風留在總統官邸的樓頂上,希望能問出一些線索。


    現在問下來,看似收獲不小,但實際上,仍然不知道指向何方。


    ……


    ……


    總統官邸的天台上,保持了一陣頗長的沉默。


    最後還是羅鬆溪打破了沉默。


    “我認為……顧從軍刺殺柯尼卡將軍,係獨立事件,與他以往的行為,並沒有顯示有相互聯係的證據。將軍您在這件事情中,並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其實我的官方身份……仍舊是少校銜的聯安委一級調查員,編號4817231,因此我想,我能夠代表聯安委做出這樣的調查結論。”


    “至於共和曆121年,將軍您包庇顧從軍謀殺罪的事情,其實在重大戰爭中的軍功,抵消普通刑事罪名,也是聯邦一直以來的慣例。”


    “聖約翰堡保衛戰,將軍居功至偉,我想在戰爭結束後,就算有人追究當年的事情,向總統閣下申請一張特別赦免令,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顧長風歎道,“自柯尼卡將軍死後,我始終悔恨不已。“如果當年我就把顧從軍繩之以法,柯尼卡將軍就不會遭到暗算,說到底……”


    “將軍,”羅鬆溪打斷了他,“暗算柯尼卡將軍的,是安東尼達斯,是卡頓,顧從軍充其量隻是一個工具人。”


    “就算沒有顧從軍,帝國人也會找到第二個、第三個工具人。這也就是我為什麽要盡快查清楚顧從軍同黨的原因。”


    “此外,此戰過後,聯邦上將,隻剩下您一個了。戰後無數的事情,需要您牽頭厘清,以後守衛聯邦邊境,需要您來主持。”


    “就算大戰結束,帝國人修建的四條隧道,截斷容易,徹底毀掉卻難。聯邦的邊防壓力,會增加不止一點兩點。”


    “將軍,大局為重啊。”


    羅鬆溪野路子出身,對程序正義之類的東西,缺乏敬畏感。但他知道一直跟在柯尼卡將軍身邊的顧長風,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就算當年他為了自己的兒子,突破了自己的底線,但一直會令他耿耿於懷。尤其是柯尼卡將軍死後,當年的事情更像是一根刺,梗在他心裏。


    這應該也是從大戰爆發以來,顧長風身上一直彌漫著一種悲情的原因。他應該是時時刻刻都做好了以身殉國並謝罪的準備。隻是最為聖約翰堡防線的總指揮,責任感令他無法像普通士兵一樣,能夠隨時隨地與敵人同歸於盡。


    而到東部軍區迴援,帝國最後的進攻部隊被炸潰,戰局已經抵定的時候,顧長風很可能會覺得卸下了肩上的責任,從而在殲滅戰時,以自己生命的代價,去換取對帝國人更兇猛的殺傷。


    羅鬆溪把顧長風拖在天台上不讓他參戰,羅梅羅肯定會以為是他已經不放心顧長風的指揮,甚至知道內情的馬可·何塞也會這麽想。


    但實際上羅鬆溪心底的盤算,除了有必要將顧從軍的事情,第一時間仔細問清楚之外,另外的原因,恰恰是不想看到,顧長風在戰爭進行到尾聲的時候,進行自我清算。


    顧長風潛意識裏的這種衝動,是如此強烈,以至於77一望便知。


    即使顧從軍有多麽不堪,但在柯尼卡將軍、周虎將軍、安德烈將軍等人先後戰死之後,顧長風,是聯邦剩下的最後一名,令人敬重、可以依賴的將軍。


    而阻止顧長風這樣的人自毀,其實也很簡單。


    繼續把更大的責任壓到他身上,一句“將軍,大局為重啊”,就能起到極好的效果。


    “將軍,你聽,”羅鬆溪對顧長風道,“奏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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