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鬆溪上一次到守望州,逗留時間雖然短暫,但這座工事林立、軍人遍地的地方,仍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雖然地處聯邦抵禦帝國的最前線,但柯尼卡治理下的守望州,充滿著勃勃的自信和力量感。軍人們鬥誌昂揚,並堅信他們守衛的防線,能抵擋一切敵人的入侵。


    但現在他眼前的守望州,卻是完全另外一番模樣。


    處處升騰著濃煙,地麵上散落著各種旗幟、戰具的殘骸。隆隆的轟鳴無時無刻地不停響著,每響一聲,便為這裏多添一分破敗。


    更為重要的是,羅鬆溪能夠感覺到,這裏到處都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士兵們絕望地防守、絕望地衝鋒、絕望地死去。


    帝國人陣地裏,用巨大的元素擴音器,反複放著所謂聖約翰堡大會戰的戰報:


    “會戰第三日,殲滅聯邦首都軍區二十萬人。”


    “會戰第六日,殲滅聯邦首都軍區、北部軍區共三十萬人,顧長風授首。”


    “會戰第十日,帝國軍隊全麵推進到聖約翰堡城下,聖約翰堡岌岌可危。”


    “會戰第十五日,聯邦方黃欣、弗洛普等高級將領盡皆戰死。”


    “……”


    羅鬆溪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根據聯安委傳來的確切情報,聖約翰堡會戰剛剛爆發了三天,雙方都還沒有出現整建製的戰損。


    但對於與世隔絕的守望州官兵來說,就算他們懷疑這些情報不是真的,但對士氣的打擊,是切切實實的。


    羅鬆溪歎了一口氣,找到了安德烈將軍的臨時軍部所在。


    帝國人從隧道侵入聯邦腹地,在團結、友愛、互助三州構築封鎖線後,安德烈將軍就把東部軍區的軍部,從國境線附近,移到了封鎖線附近。羅鬆溪從高空飛越封鎖線後,憑著77的能力,找到安德烈將軍並不是難事。


    找個無人處下了獅鷲,然後步行前往臨時軍部,一路上遇到不少士兵,但沒一個人上前對他進行盤查或者詢問,可見東部軍區已經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突破封鎖線上。


    而守望州內部,即使是如此靠近前線的地方,都已經完全不設防了。


    聯邦以一向穩重、注重章法著稱的安德烈將軍,已經完全失了章法,羅鬆溪不僅擔心,如果帝國人有特工潛入守望州,隻要稍微活動一下,就能對守望州內部造成嚴重的破壞。


    在軍部門口,羅鬆溪辨認出一名剛剛從裏麵出來的男子,正是安德烈將軍貼身的書記官斯達。


    當時他向安德烈將軍借飛艇,最後確認的艇上人員的名單,都是報給的這位書記官。


    “斯達書記官,”羅鬆溪一把拉住他,“我要見安德烈將軍。”


    斯達抹了一把臉上的灰泥,透過鼻梁上鏡片已經碎裂的眼鏡,認出了羅鬆溪。


    “你是……向將軍借飛艇去給柯尼卡將軍報信的那個羅鬆溪?”


    他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快告訴我,帝國人說柯尼卡將軍已經戰死,是不是他們撒的謊?柯尼卡將軍怎麽可能會戰死?”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麽,“你……你是怎麽從封鎖線進來的?莫非你已經投降了帝國人?來這裏說降將軍?”


    “不,我是來幫安德烈將軍突圍的。”羅鬆溪否定了他天馬行空的猜測,“所以,快帶我去見安德烈將軍。”


    斯達更加激動了,“我就說柯尼卡將軍沒有看錯人!”


    然而他卻拒絕了羅鬆溪的要求。


    “現在我不能帶你去見將軍。”


    “為什麽?”羅鬆溪不解地問。


    “將軍在休息。將軍已經五天五夜,沒有休息過哪怕一分鍾了……”


    羅鬆溪默然不語。


    ……


    ……


    斯達將羅鬆溪帶到一間相對完整的營房,然後想給羅鬆溪倒杯水。但是翻了五六個軍用水壺,隻倒出來一小口水。


    他舔了舔已經龜裂的嘴唇,把杯子遞到羅鬆溪的麵前。


    “不好意思……”


    他有些訕訕地道。


    羅鬆溪搖了搖頭,從空間盒裏掏出一個行軍水囊。


    斯達看到了,大喜過望,接過水囊,將空水壺一一灌滿。


    “稍等我一會兒,我先將這些水去拿給幾個重傷員……”他對羅鬆溪說道。


    好一會兒,斯達才迴來。羅鬆溪問他,“守望州的情況,怎麽會糟成這樣?”


    斯達歎了口氣,給羅鬆溪大致講了講,他離開守望州後,這裏的情況。


    東部軍區額定兵員共計六十八個師,絕大部分都駐紮在守望州,加上輔兵與其他非戰鬥人員,總人數大約兩百多萬,構建了從陸地到海上的全方位防禦體係。這是聯邦賴以抵禦帝國侵略的鋼鐵防線。


    柯尼卡將軍在守望州經營了幾十年,早已經將守望州打造得如鐵桶般密不透風。若不是近十幾年裏,遇到了棋逢對手的阿迷耶斯,說不定聯邦的勢力,早已全麵滲透進安戈洛穀地了。


    安德烈·內維爾上將號稱東部軍區乃至全聯邦最擅長防守的將領,他號稱就算柯尼卡將軍不在,安東尼達斯帶兵親至,也起碼能守住守望州防線一年以上。


    安德烈將軍的豪言壯語,其實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守望州防線所有的布置,都是防備帝國人,從東麵打過來。


    但是這次,帝國人卻是從南麵甚至西麵,打了過來。


    就在羅鬆溪離開守望州的第三天,一百多個師的帝國軍隊,仿佛從天而降,出現在聯邦腹地。


    他們乘坐著一種能在野外奔行如飛的裝甲運兵車,一天之內橫掃了守望州南麵的團結州、西南麵的友愛州、西麵的互助州。


    帝國大軍的總指揮官,正是半神強者安東尼達斯。安東尼達斯親自上陣,率軍向守望州施壓,而安戈洛穀地的帝國軍隊,也配合著全線壓上。


    安德烈將軍無奈,調東部軍區的陸軍主力,抵擋來自聯邦腹地安東尼達斯的進攻,而將原本防守約翰—卡林森大橋的海軍調上岸來,抵抗安戈洛穀地方向的壓力。


    然而海軍上岸之後,無數打著帝國靖海軍旗號的艦隊,就浩浩蕩蕩地開了過來,在東部軍區的眼皮子底下,越過他們已經無力顧及的海上防線,擊毀他們停泊在港口內的大部分艦艇,然後向著西麵的聯邦海域開去。


    靖海軍通過約翰—卡林森大橋之後,安東尼達斯就停止了所有進攻,在團結、友愛、互助三州,就地修築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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