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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強此時已經麵無表情地說道:“沒了,什麽都沒了,我出獄才知道我那老婆把店鋪賣了,拿了一筆錢跟其他男人跑了,我父母這幾年為我的事情也是吃不下睡不著,老婆跑了,我想父母還在,結果到父母家一看,父親臥病在床,而母親這時已經變成一張黑白照片。後來我聽說,我這種錯案可以起訴政府,申,申請點,賠償,所以我才來找司馬律師,希望司馬律師你能幫幫我。”


    聽完李強說他自己入獄的經過,感覺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悲劇,就因為貪小便宜在路上撿了一副手套,沒想到讓他一個燒烤鋪老板變成囚犯還坐了四年牢,而且出獄本來以為還有個美滿的家庭,可沒想到的是出來才發現家已不成家,老婆跑了,母親去世,父親還臥病在床,沒有一技之長在當今社會根本不可能有生存的可能,心中居然對眼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絲憐憫之情。


    這時,看著司馬淇淇,司馬淇淇表情還是那麽平靜。司馬淇淇看著已經垂頭喪氣的李強,開口緩緩說道:“李先生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不過在這裏我想提醒你的是,的確,如果你是由於警方錯誤逮捕而坐牢是可以向政府部門申請賠償,不過這裏有個問題是,法律上有種說法叫做正確的錯誤,就是指警方搜集到的證據沒有任何主觀性,所有表麵證據都是指向你,而檢控及法官依據這些表麵證據定你的罪,如果是這種情況你是不可能得到賠償的。”


    李強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不禁垂下頭不再說話,司馬淇淇敲了下桌子說道:“這樣吧,李先生,容我先看看你的案子卷宗,再決定是不是可以幫你。”


    李強無力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司馬淇淇的辦公室。


    新的一天,又是下午三點才來到事務所,最近沒什麽事,之前那個叫李強的司馬淇淇也還沒同意接受他的委托,照常進行他的三點不露政策。專利這邊不用擔心,因為有宋蔭峰看著,而且就像以前給郝萬棠說的,專利申請成不成功跟他事務所沒有關係,有些人隻是想要一個發明專利的受理號,授不授權都沒關係。


    來到司馬淇淇的辦公室,敲門進去正好看到司馬淇淇手上捧著一份文件邊走邊閱讀著。再輕輕地敲了敲門,司馬淇淇看到示意讓坐下。


    拉開椅子坐下指著司馬淇淇手上的文件問道:“是那個叫李強那起案子的卷宗嗎?怎麽樣,有什麽發現,說出來我也參與分析一波,俗話說‘一人智短’。”


    司馬淇淇聽到這麽說,將文件放到桌上,緩緩說道:“看完這個卷宗,我也覺得那個叫李強的如果不是搶劫犯,那麽他真的算是倒黴了。”


    疑惑地看著司馬淇淇,司馬淇淇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根據檢控寫的案件陳述,當時以李強店鋪為中心的附近幾條街道在晚上12點都發生了搶劫案,隻是警方當時沒有認為是同一個人幹的,而且基本就搶了幾百塊手機這些,當時警方認為隻是那種流浪漢的作案。不過那個女事主被人搶了之後,女事主馬上跑到大街上,正好有個店鋪老板那個時候還沒有關門,店鋪老板看到女事主臉上有傷,一詢問才知道女事主被人搶劫,所以馬上打電話報警。”


    這時司馬淇淇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聽到,緩緩問道:“咦,那警方接到報案然後呢?”


    司馬淇淇擦了下嘴角的茶水,一臉輕鬆地說道:“好巧不巧,那兩邊街口都有監控攝像,警方調取監控攝像發現,另一個出口沒有人跑出來,所以認為是跑進街道裏的哪個商家,所以警方開始對街道裏的幾個商家開始排查。所以我說他倒黴,他的商鋪就在街道裏,而且是轉角的位置,根據李強所說他在案發時沒有時間證人是因為他煙癮犯了出去抽了根煙,可是警方發現如果李強在外麵抽煙,那麽有人經過他應該可以發現,可是李強卻說沒有看到任何人經過,這樣,警方就開始懷疑他。”


    司馬淇淇頓了頓接著說道:“警方於是重點調查他,還申請搜查令查他的店鋪,結果就找到那雙黑色手套,警方想到女事主報案的時候也說,搶劫她的是個男人,而且帶著黑色手套,所以警方就拿黑色手套詢問李強,沒想到李強居然說那雙黑色手套是他自己買的,警方問他發票,他說不知道扔哪裏去了,就這個迴答,讓警方對他的懷疑加深,於是向李強的家人及燒烤鋪的員工詢問這雙黑色手套的來曆,結果李強的家人及員工都說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那雙黑色手套。”


    司馬淇淇說著突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接著說:“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本來他直接告訴警方他那雙黑色手套是在路上撿的就好了,他先說是買的,結果他家人及員工都說沒見過,這李強結果又改口說是朋友送的,被警方再三詢問,才說是他在迴去的路上撿的。不過這時,由於他對那雙黑色手套來源說法換了又換,警方已經認為他是有意隱瞞,根本不相信他的說法,可以說在警方的眼中,李強已經是一個罪犯了,欠缺的隻是證據而已。”


    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不屑地說道:“這個情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不過我想就算他說是在路上撿到的應該也不會有人相信。就像有人在路上見到幾十萬,說出來也沒人相信,那條路上行人走來走去,怎麽就這麽巧讓他把手套撿到。說出來也沒人信,不過他悲哀的就是說什麽都沒人信,買的要看發票,送的也要問人。唉,真是悲哀。”


    司馬淇淇點了點頭,說道:“所以該說他倒黴,因為確實他一開始說他在路上撿的我相信警方也不會相信他所說的。更巧的是,在李強被抓後,幾條街道的搶劫案沒有再發生,所以警方更堅定認為最近的搶劫案就是李強做的,如果當初李強被抓後,還有搶劫案發生,警方可能也不會這麽快立案起訴他。”


    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想了想問道:“那是以什麽依據起訴他,法官還直接對其判案?”


    司馬淇淇把文件翻開遞給讓自己看,拿起文件閱讀起來,隻見文件上麵寫著警方將從李強店鋪裏找到的黑色手套送到法證部進行檢查,結果法證部的研究人員從其中一隻手套上找到女事主的皮屑dna,以此為證據警方起訴李強犯下單宗搶劫案。


    把文件關上放到桌上,緩緩說道:“所以,便宜莫貪,以前還有那種什麽撿寶黨的,扔個假貨,有人貪心一撿犯罪分子就出來說他也看到了,一人一半,還專門找個托,不過呢這也不知道是搶劫犯故意所為還是什麽,不管怎麽說,這李強真倒黴,那法官就依據這個就判李強搶劫罪成立,不是有疑點利益歸於被告這種說法,也沒人能證明這雙手套就是他的呀,隻能證明這雙手套是作案工具,我看法證的檢查報告中寫著因為手套內部有絨,所以無法提取到指紋,而且也沒提取到有用的dna證明手套是李強戴著的。”


    司馬淇淇笑著說道:“所以說他倒黴呀,警方也看到法證給出的檢查結果,所以安排女事主認人,警方認人一共安排了三輪,除了李強以外,警方還安排了十一個身高長相都跟李強差不多的人,警方依據女事主之前提供的口供,讓他們十二個都換上白衣服戴上黑手套讓女事主進行認人,沒想到女事主一眼就指認出李強,警方為了謹慎還多進行了幾輪認人,讓李強站在不同的位置,可是女事主都是第一眼把李強給指認出來。”


    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李強真是悲哀,居然還被女事主指認,應該不是故意陷害他吧。”


    司馬淇淇喝了口水平靜地說道:“是啊,檢控以在李強店鋪裏找到的黑色手套上有女事主的dna,並且根據女事主在警局錄的口供曾經親口說她被搶劫時被搶劫犯襲擊過麵部,所以認為證據跟女事主口供吻合,其次再以女事主幾次認人都把李強給指認出來,而且女事主跟李強沒有任何交集,所以並不存在利益關係,因此沒有必要說謊話陷害李強。法官也據此才將李強進行定罪。”


    聽得迷糊了,打斷司馬淇淇問道:“這李強堅持自己沒罪,那為什麽女事主還一口咬定李強是搶劫犯呢,會不會有人刻意引導呀!”


    司馬淇淇拿起文件看了看說道:“女事主跟李強不認識,而且排查他們的人際關係,是真的一點交集都沒有,所以不可能存在陷害,而刻意引導應該也不會存在,因為當時其他警員連發型都剪成跟李強一樣,衣服褲子顏色也是一樣,還帶著同一類型的黑色手套,可是女事主就能立刻指認李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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