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仍舊不夠。


    ……雙目緊盯著那張熟睡的臉,他握住了方才擦手的帕子。


    門外大雨傾頹,悶雷陣陣將一切遮蓋。


    熱汗滑落下頜,最後他滿足地喟嘆,團起揉皺的帕子丟了,唇角勾著絲惡劣的笑,將指尖一點不知屬於他們誰的汙穢蹭在熟睡之人側臉。


    懲罰似的將他也弄髒。


    門外牙斯死守著門口,此刻眼觀鼻鼻觀心地瞅著雨幕,絲毫不敢挪動雙眼,生怕看見屋內什麽不該看見的畫麵。


    ……或許有朝一日,世子爺還真能成了皇後娘娘。


    一身戰功為己謀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母儀天下的皇後之位……迴北境他可有得吹了。


    牙斯咧嘴一笑。


    *


    福元冒雨進宮,此刻正帶了張太醫與提前得知消息的勝春出宮。


    為避人耳目,三人並不走天闕門,而是改道東出春明門,再繞一圈到北境王府,福元留了個心眼,將神醫謝甫一併請來。


    此刻四人正由牙斯領著到霍洄霄房間。


    福元剛踏進房門,便見聖上麵色平靜地躺在榻上,雙眼緊閉,頓時他腿一軟,連撲帶跑躥到榻前,哭道:「聖上!哎喲我的聖上!您這是怎麽了……」


    霍洄霄一把揪住他,蹙眉道:「哭什麽哭?他還沒死呢!」


    福元哭聲一頓,仔細一看,原來聖上唿吸平穩,麵色已恢復如常,像是正在熟睡,一顆心才落迴肚子裏。


    勝春目光逡巡而過,上前對霍洄霄拱禮,「今日之事多謝世子爺出手相助,還請世子爺將事情細說與兩位太醫,好做憑斷。」


    沈七與沈九奉聖命下江南押送嚴尚則迴京,除這兩人,錦衣衛之中魚龍混雜,難保有緒王之人,皆不可信,好在戶部尚書府邸戒備森嚴,今日便隻有福元跟著。


    沒承想卻叫身邊之人鑽了空子。


    若不是世子爺出手,今日事態,後果不堪設想。


    霍洄霄望向榻上熟悉之人冷笑,「三番五次將自己置於險境,沈弱流還真當自個兒命硬呢!我倒是好奇這些年他都是怎麽活下來的!」


    勝春聽著他這番敲打之言一時沒有迴話。


    除開他們幾人,聖上身邊之人皆不可信,皆有所圖,還能是怎麽活下來的?


    「世子爺說得是,聖上這些年不容易。」勝春斂眉苦笑。


    霍洄霄不再跟他多說,將床榻之側讓開一人空隙,手裏握住直刀示意兩位花甲老人上前號脈。


    張太醫與謝甫看著床頭握刀的陰神,皆是一陣膽寒,好似他們隻要略有一絲多餘動作,那柄泛著寒光的直刀就會當即落在他們頸後。


    霍洄霄將刀背不時在掌心輕扣,玩兒似的,那雙淺眸卻是死死盯著兩位耆老,一刻不離。


    刀每落一下,二人就抖一下,不過號個脈的工夫,冷汗就濡濕了裏衣。


    勝春蹙眉問道:「二位診斷如何?聖上可有大礙?」


    張太醫抬手擦汗,看了看榻上的沈弱流,眼神飄向霍洄霄……後者即刻捕捉到,皮笑肉不笑地用刀


    硬著頭皮問道:「下官敢問世子爺,是否已為聖上紓解過情毒?」


    第42章 (修)


    張太醫此話一落, 屋中登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福元很快捕捉到關鍵信息……聖上原是中了情毒。


    然而,不過一瞬唿吸,他瞪大了雙眼驚恐地看向霍洄霄。


    紓解?


    世子爺替聖上紓解過情毒?


    福元急忙朝榻上熟睡的聖上看去, 臉色煞白……聖上腹中可還懷著小殿下, 若世子爺行為過於孟浪,不小心傷著了小殿下可怎生是好!


    除開從頭到尾聽得一清二楚, 雙眼看天看地事不關己的牙斯,幾人目光都齊齊落向霍洄霄。


    後者玩著手中直刀,唇角勾著絲笑, 「聖上中毒若有所求, 我為臣子定然要傾力相助,張太醫莫非是要問罪於我?」


    默認了。


    張太醫抬手擦了下額上簌簌直下的冷汗,連忙道:「下官不敢, 若非世子爺紓解及時, 隻怕聖上已毒入肺腑, 屆時祛除, 更為艱難。」


    福元雙目垂落,瞅見了聖上頸側的一抹紅痕……


    世子爺那般性子, 那般野獸似的體格,定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主, 聖上又懷著小殿下, 怎麽吃得消!


    雖為解毒,他卻到底還是要罵一句:


    禽獸!


    真是禽獸!


    一時間, 又是心疼聖上, 又是擔心腹中小殿下, 福元眉間陰雲密布,「張太醫, 聖上龍體可有損傷?」


    張太醫看了眼霍洄霄手中那柄直刀,戰戰兢兢道:「並未,隻是這毒來得頗為蹊蹺,怕是要等聖上醒後細問才可斷定。」


    一旁謝甫此刻也連連頷首。


    霍洄霄雙眼微眯含笑凝了二人一瞬,將刀收了,「那便等聖上醒來再說。」


    *


    沈弱流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一會兒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會兒又像是身處冰天雪地間,凍得徹骨……焦渴得不到紓解,痛苦萬分,直到被一隻大掌托舉入懷。


    起先是從未有過的顫慄,逐漸變為此生未曾嚐試過的爽利,逗弄得他連連催促,撩撥得他婉轉低吟,時緩時急,輕重有度,巨浪一波波催他嘶啞的喘息,腳趾都在抽搐。


    直到傾瀉而出,猶如久旱逢甘霖,他成了一枝被春雨催開到荼蘼的花朵,吐露花蕊,一顆糜爛馥鬱到極致的桃子,汁水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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